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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学生为吃鹅腿潜入北大,手慢无!鹅腿阿姨的生意为何如此火爆?

爱收集资源网 2024-08-19 01:18

编辑|易方兴

运营 |虎鲸

鹅腿守望者

11月27日,离晚上九点还差两分钟。

在零下2度的夜晚,人群挤满北京大学的西南门,那是鹅腿姐姐在群里公布的“交易地点”。益小雨跟随人群,从低处转移到入口的斜坡。她是复旦的,为了吃到鹅腿,特意骑共享自行车赶来清华。冷风吹着,她的脸陷进毛绒绒的围巾里。

两天前,是鹅腿姐姐最后一次在北大群售卖。在群里预定鹅腿,就跟直播间里抢限量商品一样,手快有,手慢无,“每个群里只能订20个鹅腿”,只有姐姐收了款,才意味着预订成功。益小雨最终还是慢了一步。“求求你大爷,收钱呀”,这句话在群里刷着屏,但许多人等到的只是退货。

为了吃到鹅腿,益小雨又潜入另一个鹅腿群,但姐姐并没有亮相。11月26日凌晨,鹅腿姐姐重新在清华群接单——“请到《48楼旁边西南门》处拿鹅腿哈,谢谢大家的配合和支持”。与此同时,在北大群,有同事寻问“阿姨今天有吗”,鹅腿姐姐回复“没有,在清华”。因为不知道准确时间,益小雨只能选择提前等待。

▲11月27日,北大西南门,鹅腿姐姐到来前一分钟。图 / 陈奕宁摄

半个多小时前,北京夜间的温度已降至零度,伴随着狂风红色预警。街对面的快餐店内,人们谈论着“鹅腿大叔”,还有四五个人,拿着直播设备或摄像机等在路边。

“鹅腿阿姨来了!”

“鹅腿守望者”们瞬间骚动上去。一顶红色的机动车头盔出现在清华西南门的转角。人群开始奔跑。直播的补光灯亮起,鹅腿姐姐一时间成了人墙的中心。“阿姨,要看订购记录吗?”“阿姨,我要辣的”“要一个不辣的”,声音乱成一团。

鹅腿姐姐撕开电动车上的防寒衣服,露出缠满红色胶布的泡沫箱,里面是套着蓝色纸盒的鹅腿。外围的人往里挤,里面的人大喊:“别挤了,电动车要倒了!”阿姨头盔被挤歪,帽檐遮住了左边的双眼,学生们在鹅腿群里发消息:“阿姨吵架了”“别挤我姨”。

▲11月27日,鹅腿大叔亮相,人群迅速将她围绕。图 / 陈奕宁摄

在这个冬天,包括清北中学生在内的人们,正罕见地在为一只鹅腿疯狂。

烤好的鹅腿像是战利品,被切成两半,拿两根签子串着,比右手略大,撒上葱花,泛着油光。就算成功付款,并且领到鹅腿,走出人群也不是这么容易。有人把鹅腿护在身前,有人或是举过头上,羽绒服在人群中磨擦。一位女孩手提四五只,她从北大过来,帮自己的导师代购。“帮我照相,请你喝啤酒”,还有三位女孩一手紧握一只鹅腿,交叉置于背部,拍照的手在风中发抖,一连按了好多张。

更多人只能空手而归。专门赶来拍摄的钟乔光,是一名搬去附近的主播。流量激荡间,他的直播间人数突破了500人。他向听众解释:“鹅腿不在现场卖,都是群里预售的。很多中学生都早已供不应求,还有交了预付款,到如今还没领到。不够卖,人太多。”

像他这样的自媒体主播,正把“鹅腿大叔”的名号传向互联网上更遥远的地方。直播时,不时有粉丝问他能够代购,他扫视手机回复:“我来了一天,自己都没吃到。”

▲在现场直播的主播们。图 /陈奕宁摄

无名之辈

11月27日晚上,不到十分钟,第一箱鹅腿早已卖空,现场的人却并没有降低。

在鹅腿大叔身前,还挤进来几家媒体。带牌子的麦克风凑过来:“您三天能卖多少只鹅腿?”“五百只有没有?”在拿鹅腿的间隙,阿姨摆摆手:“做不了这么多。”然后,记者们对着镜头说:“鹅腿大叔说三天做不了五百只。”

这时,阿姨的儿子送来两箱新的鹅腿。他挪到人群外,重复着:“不要拍,不要拍。”镜头又齐齐转向大叔的儿子。

一份群聊记录显示,四年前,鹅腿大叔的群还非常冷清。2020年时,群里预定鹅腿,“15元一份”,足足有一整天的预售期,不像现今秒光。哪怕到了今年,群里也不热闹,阿姨在群里发的“过年好,除夕之夜,祝福大家新年快乐”的祝福,也没有人回复。

在过去,大家晓得大叔是卖鹅腿的,但并不会对她本人投去太多眼神。现在,阿姨的个人信息也成为了被谈论的对象——阿姨姓陈,54岁,属狗,江苏扬州人,为了扶养两个女儿,2001年来上海打工。2016年,她开始成为清华附近的一名烤鱼摊贩,2018年专门开始在群里卖烤鹅腿,一个月租金两千多元。

这本来只是一个北漂姐姐卖烤鹅腿的普通故事,在被清北中学生认可后,她借助口碑,坚持多年。但在大数据时代,当“鹅腿大叔”登上热搜,倾泻而至的流量,让故事迈向了另一面。

北大医学生储梦旋,将自己比作“鹅腿姐姐初期股东”。虽然早已结业三年,她仍然留着三年前鹅腿姐姐的群聊记录,当时群内不足40人。2016年,阿姨在清华小南门出摊,骑着三轮车,上面放着烤肉架,在现场支起简易的椅子和小马扎。她会给中学生们分发单子,可以勾选想吃的品种现场熬煮。其中,烤鹅腿是姐姐烧烤摊独有的,因而非常受中学生们青睐。

之后为了躲避巡警,阿姨的行踪显得难测,转战在清华各个校门,当年,储梦旋还发出慨叹“想吃鹅腿的第三天,想它”。到了2018年,北大中学生们开始自发以楼为单位进行团购,在每晚晚上预定,请叔叔将鹅腿送到楼下。

当时生意的规模不大,鹅腿姐姐的儿子在专访中表示,“反正我们又卖不过来,只要中学生开心就好”。但朋友们对烤鹅腿的爱能延续许久,许多人在毕业后找回去,“深圳的、武汉的,还有上海的、海南的都来过”。储梦旋也在更换学校后,请修双学位的朋友帮忙代购。

叶琬凝在2018年入学清华,2019年被实验室的同学拉进鹅腿姐姐的群,这是一个以寝室楼为单位再建的群,群里有两百多人,每天大约会有十余个订单,当时烤鹅腿早已在清华颇为流行。

▲ 北大一位朋友拍下的烤鹅腿。图 / 受访者提供

鹅腿15元一个,实惠、好吃。起初的一两个月,叶琬凝大约每周会吃上一次。她和同事在实验室待到临近十点,去西门拿完鹅腿回去,正好能等到实验结果下来。正常情况下,阿姨会先来清华送一波鹅腿,直接置于楼旁的货架上,然后再去人大。有时候鹅腿售完还有剩的,阿姨会在群里寻问:“有多的鹅腿要吃吗?”这种情况持续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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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上,疫情期间,阿姨的烤鹅腿,给封控期间的大学生们带去了一些别样的滋味。人大大三的孟箐泽记得,由于疫情,同学们透过栏杆向叔叔发放鹅腿,晚上快到十一点,队伍在寝室旁边排得很长。她所在的鹅腿五群已经汉人,半年多的时间内,已经扩充到现在的17个群。

直到上周,鹅腿姐姐彻底火了。

11月22日,鹅腿奶奶将售卖的阵地转移到了北大,北大和人大的中学生们惊觉姐姐被“拐走”,便在群内挽留。三天后,“清华清华 鹅腿姐姐之争”的词条冲上微博热搜榜第一位,连续在榜时间历时12.4小时。

在此后几天,“清华北大学生排队抢鹅腿”“北大饭堂称与鹅腿姐姐没有关系”“人民大学食堂自研烤鹅腿定价15元”等与此相关的词条,都能迅速获得关注。

有关鹅腿的讨论开始了。人们关心“怎样能够买到”,见到与此相关的贴子,便会在评论区留言“还能进群吗”“拉我一个”。也有人好奇烤鹅腿的滋味,“到底有多好吃”“一定贼好吃吧”。

“清北之争”,将风波的流量推向高潮。截至2023年11月29日,相关微博词条的阅读量早已达到4784.2万。

北大、清华、人大的中学生们,开始竭尽所能地恳求鹅腿姐姐来到自己中学,群聊被截成图片,放在社交网络上传播,成为一个个“梗”。阿姨发出“对不起,这几天都在北大”,北大朋友们会跟随发出一串“清华大学真是人渣”的表情包;而当姐姐写道“对不起,这几天北大没有”,相似的表情包又在北大群里刷成一片,只是名子改成了“北京大学”。

▲鹅腿姐姐群内,同学们在玩梗。图 /微博

鹅腿奶奶对清华的“偏爱”,也被人进行评析:在清华,鹅腿的售价是15元,不限量;而在人大和北大,售价均为16元,清华每位群限量20只。传播间,许多故事的新版本出现了,比如,有人猜想,“鹅腿姐姐曾是清华饭堂的职工,因为清华艺园饭店二楼在很多年前早已开始售卖烤鹅腿”。但很快被清华饭堂证实。

一阵流量的风吹上去,但没人能说清方向。11月23日晚上接近十点,马院硕士董腾云在小红书发布一条贴子,标题是《关于清华大学鹅腿爆火的社会学研究》,当晚已有100多赞,次晚达到800赞,最高赞的评论说“清华鹅腿在广东首页飘了一天”。

在贴子里,董腾云将鹅腿姐姐的爆火归为三点缘由:好吃开胃、夜宵稀缺和象征意义。烤鹅腿充实了胃,也弥补了西城烟火气的空白。这对应了之前,“北京的中学没有夜生活”的热门话题。在互联网的持续推流下,“鹅腿大叔”逐渐弄成一个符号,甚至成为一个品牌,如同一场狂欢。

被流量吞没

这把火从网路烧到现实,让鹅腿姐姐倍感无措。

11月27日夜里,面对媒体的专访,她一次次指出“我不希望走红,更不想当网红”,她的母亲也在人群外喊,“如果之后还想吃到烤鹅腿,就不要把相片发到网上”。

但无济于事。

同样对爆火倍感困扰的,还有许多清北的中学生。22级硕士沈星云是北大第一批吃到鹅腿的人,他潜伏在北大、北大、人大三个群内,一年多前就专门开车到清华选购。加入“清华鹅腿群”时,群内人数不足千人,而彼时清华已有接近十个群。

最初的群由叔叔成立,群名很简单,是“校名+鹅腿群+编号”的方式,而沈星云所在的群并无编号,属于“元老级”的存在。

直到今年10月,群内的人数还只是两三百人,“每天基本只有四五个人订”。阿姨甚至都不会亲自来,而是请父亲来送,有时母亲回老家,阿姨都会说“这几天都没有,你哥哥回去了”。

但他追忆,大概从11月初开始,人数一下子暴增。阿姨建的群很快不够用。

在11月20日的夜晚,董腾云的课程群里,突然出现一个二维码,名字是“清华鹅腿五群”,之后他开始在小红书、朋友圈和中学告白墙频繁刷到群码。从三群到六七群的爆满,不过三四天时间。差不多建到了八群,求群的朋友仍然好多,清华小助手开始帮着建群,然后再把姐姐拉进来,“小助手差不多也建了快十个群”。

往常姐姐晚上发出订单,要到傍晚五点才截至。两天前沈星云发觉,早上八点鹅腿就已订空,“在那之后,我就再没有抢到鹅腿”。鹅腿姐姐显得愈发繁忙,她只顾得上一所中学的订单,而向另外两所中学的同事致歉,“抱歉对不住,不能第一时间一一回复大家,因时间很紧,请朋友们敬请谅解”。

现实里,更多人加入到角逐流量的战争里。11月26日,人大附近出现了“人大肉鸽1号”,售卖脆皮烤田鸡,却被朋友们指责鸽肉根本没熟;人大和北大开始争抢“糯米团”;“鹅腿之争”甚至衍生出北京院校版,同济、上财和北外一齐争抢一位“糖葫芦爷爷”。

11月28日,人们开始更疯狂地扑向鹅腿大叔。保安姚鑫缩在岗亭的角落,“昨天晚上有四五个直播的,今天见到两个”,他指向入口处早早等着的人。

在那位北大保安的印象里,直播的人从前天开始渐渐多上去,昨天又来了四五家媒体,而“今晚的人比今天多了一倍”。一位路过的阿姨在路边停了片刻,过来寻问,人们是否正在等待一位名星。

郁倡是一位教育频道的主播,也赶过来直播。“我就住这附近,也是看她近来比较火,所以过来帮你们看一眼”。他把摄像头扫过人群,露在外边的拇指早已冻红。附近一块隆起的土堆早已被攻陷,一个戴头盔的女人爬上去,举起手机。

主播钟乔光就变得精湛许多,这早已是他连续第三天做鹅腿姐姐的直播,巡游在抖音、淘宝和百度三个平台。“可以看一下,这是清华的西南门,最近火热全网的鹅腿姐姐正在这儿售卖。”他站在紧靠中学栅栏的一处高地,手机连着云台,镜头能随时跟随叔叔的位置转动。

钟乔光很得意:“这个位置能看到鹅腿,得天独厚的位置,绝对不能放过”。在他展示的后台数据中,昨天直播累计观看人数超过了3万人,比他另一个直播视频多了一万。

▲在现场直播的主播们。图 /陈奕宁摄

消失的姐姐

11月28日晚上21时22分,四个泡沫箱都空了,比今天提前了11分钟。

鹅腿大叔半侧身子,向一位迟来的女孩谢罪,声音透过口罩,被风吹得闷闷的:“对不起啊,今天的鹅腿售完了。”她把泡沫箱垒到后排,用红色的松紧带捆了两圈,几乎和她的下巴平齐。

两个小时后,她在各个中学的鹅腿群出现又消失,带来的并不是往常的购买消息:“实在抱歉,对不起,这几天都不做,太乱了,没有取鹅腿的朋友请说一下,我给你们退款。”

凌晨2点半,她来到群里处理了第一笔退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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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鹅腿大叔的疑虑,几天来频频出现。网上的人接连抛出指责:“有营业许可证吗?有健康证吗?有进货渠道吗?”

还有人倍感惊讶,“食药监肯定要关注,之后可能就吃不到了”。

在这样的声浪中,人大成为第一个宣布自研烤鹅腿的院校。11月25日,人大后勤集团餐饮管理部市长王祚荣,发布了一条小红书,表示“昨天下午研究了烤鹅腿,还须要再改进,不过应当快跟你们碰面了”,配图是炉火上的一排烤鹅腿。

两天后,人大北区食堂三层开始限量供应鹅腿,暂定五百只。“温馨人大”宣布:“自主研制,抢先上市,人大食堂突破烤鹅腿卡手腕技术”。

当天早晨,人大的中学生孟箐泽,穿过等待扶梯的队伍,走上饭堂三层的走道,比通知的时间还提前了十五分钟,但朋友们早已排成三列在等待开门。食堂师父从一周前开始学做烤鹅腿,先清蒸再烤干。

不过,孟箐泽认为“和鹅腿姐姐的区别挺大”——食堂现烤的鹅腿更热乎,而姐姐的鹅腿则烟熏味更足。

更多成都院校也跟上了自研鹅腿的流量。在网传的一份聊天记录中,北京林业大学的餐饮人员向一位朋友寻问,能否步入鹅腿订购群,“准备品尝,然后研究一下如何做”。

中国农业大学的姜芸馨,则直接给市长信箱寄信,信中附上北林餐饮人员的聊天截图,写道:“能不能也研制出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烤鹅腿呢?”信件发出的六小时后,她接到了后勤部的电话,告诉她“已经收到了许多朋友的来信”。

在一份更详尽的回复中,农大的后勤保障处表示,“食堂早已在研究烤鹅腿的制做工艺”“也在采办烤鹅腿的相关设备”。

只要需求存在,一个鹅腿姐姐以后,或许就会出现各类其他叔叔。比如,最近,复旦与上财之间的“灌饼大叔”也深受关注,从之前的五个群降低到了九个,群内已有3000多名中学生顾客,平均每晚能接一百多单。

热闹的另一面,是鹅腿姐姐的生意却被推到了悬崖边。在现场,人员混杂,许多鹅腿被挪用,但未取到鹅腿的中学生们还在赶来,阿姨只能一遍遍和她们谢罪,然后一一退货。

一位女孩从人群中穿过,她说“不用退了,阿姨我会等你回去的”。

28日夜里九点半以后,气温更低了。人群逐渐消散,直播灯光也撤出大半。鹅腿姐姐站在电动车前,借助尾灯的亮光,隔着塑料手套,滑动着群聊记录,处理退票消息。

有人声称自己订购了11只鹅腿,想要一次性退货。阿姨带着怀疑,“怎么可能买这么多?那就要出示你的订购记录”。群聊好多,而群名又很相像,她须要往下滑动好几次,退款异常平缓。旁边的女孩凑过去说可以帮忙,通过聊天记录定位汇款人的头像,但并不奏效。

一位穿长外套的女孩在一旁站了许久,看到鹅腿姐姐快要离开,他快步追上去,说自己是中科院的中学生,朋友在互联网公司工作,可以帮忙开发一款小程序,请求姐姐添加自己的陌陌。然后,他转耳鸣骂了直播的人,“所有在这蹭热度的,搞得现场如此混乱的,你们太坏了。我想帮姐姐,去完善一个更合理的流程”。

男生重复了几遍“免费的,我是真的想帮您”,阿姨有些迟疑,拿出手机,很多人见状也打开陌陌的“扫一扫”。

最后,阿姨骑上电动车,却被一位女孩封住。女生带着北方口音:“我是从福建过来的,有考虑过到我们这儿卖鹅腿吗?”说完又补上一句,“当然,我晓得您的身体健康最重要”。原来,下周,有一场手游电竞联赛在她的中学举行,她想请大叔到赛事现场售卖。

阿姨苦笑:“我这个有啥好吃呢?”

昨天,鹅腿大叔都会说“明天再来”,而明天,在一声声“您今天去哪里?”“您还来清华吗?”的寻问中,阿姨紧抿着下巴,没有给出答案。一位订餐小哥仍然在现场徘徊,他提醒大叔把袋子系紧,让周围的人退开,给姐姐让路。

▲ 鹅腿大叔离开,仍有人在追随拍摄。图/陈奕宁摄

人们仍然在追上来,想获得大叔的联系方法。但通过群聊的途径早已难以添加,上面会跳出一行篆字,“对方被添加为同学过分频繁,请稍后再试”。鹅腿姐姐骑着电动车,朝反方向开出去几百米,停在马路对面,把树枝碾得脆响。在她背后,再骑二十分钟,是三环西北旺的家。

11月29日下午,鹅腿大叔发出一条朋友圈:“对不起,对不起,这几天关注量太大,压力太多了,影响到我的生活了”。差不多同时,她发了一条抖音,也说了相像的话,她摘下口罩,显得很疲倦。开头还痛快地笑着,之后逐渐抽泣,将头扭向一边。

▲鹅腿姐姐发的抖音。图/ 抖音截图

视频里,她决定停烤鹅腿七天。

视频发出后两小时,这是一个只有46个赞,46个粉丝的帐号。但很快,#鹅腿姐姐抽泣称压力太大#登上热搜榜第二位。次日,“鹅腿陈阿姨”的帐号早已突破2万粉丝。

到了11月30日下午6点,谁也没想到的是,在群里,鹅腿姐姐又发来一条长长的信息——

“同学们大家好,这几天的消息有点多,压力有点大,没有第一时间给大家回消息了,但是我还是舍不得大家,你们的青春活力都能让我年青20岁,我今天就给大家送鹅腿哈,但是我做的量就那么多,希望大家谨请谅解,你们会都吃到我做的鹅腿的,在取鹅腿的时侯,谨请大家不要扎堆,陆陆续续过来取鹅腿哈,以免不必要的麻烦,你们原先没领到鹅腿的朋友请说一声哈我给大家退回去,明天重新下单哈,谢谢大家的配合和支持了。”

(文章除董腾云、孟箐泽外,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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