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理想化的理想主义者,一个更成熟的企业家,一个更合格的商人。
文丨陈静、姚银蜜、宋伟
编辑丨姚银蜜
罗永浩曾在网站、培训学校、智能手机、空气净化器、电子商务直播间工作过,被誉为“中国最好的产品经理之一”。但到目前为止,他最成功的产品可能不是以上,而是“罗永浩”的形象。
这个形象曾经热爱公开表达,敢于嘲讽权威,批评不公,对产品严肃、挑剔、极具美感。这些形象是由他建立和强化的,成为一个坚实的个人品牌,在他的整个职业生涯中都为他提供了帮助。
罗永浩在直播的时候从不卖某些品牌的商品。虽然他认为“那些公司有问题很正常”,但粉丝们会介意,所以“为了顾及自己的感受”,即使是盈利,他也宁愿不播出利润丰厚的产品。 直播如果产品有问题,在消费者大规模投诉或工商介入前,他会主动赔偿三倍,无需退货。 “企业一开始就应该这样做,但是因为几乎没有公司这样做,所以我们这样做,广告的效果比同等数量的广告要好得多。”
谈到个人品牌,罗永浩保持着公众一直认为“你必须拿钱比钱”的印象。给老罗拍短视频“完全是一场噩梦”。他会一直修改剧本,直到最后一刻,反复确认“人体被破坏了吗?” “直播间的音调有偏差吗?”根据自己的意见多次修改的剧本还有问题,暂时决定不拍。
因为这篇文章有幸成为罗永浩告别社交网络前的最后一次公开采访和对话,所以受到他的高度重视。
相比老罗的“不变”,“变”给现在的同事留下了更深刻的印象。交个朋友。公司的很多员工也是锤子科技的员工。他们说,这两年来,他们看到罗先生发脾气的次数“比较少”。罗永浩虽然从名字和资本上都不是这家公司的负责人,但是他一次也没有参加过每周一次的常务会议。罗永浩是交友公司的核心人物,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团队最大的主播。
员工尊重他、信任他、害怕他。他的脾气、任性和权威,为大家所容忍和接受。没有罗永浩和他多年来成功的个人品牌,不可能有一个直播迅速确立行业地位和独特气质的公司。
坚持维护个人品牌。对罗永浩自己来说,多半是因为珍惜羽毛,有时是因为兴趣,有时似乎只是多年的习惯。
曹伟可能是与罗永浩合作多年的最能理解他的人之一,也是拥有“严重社交恐惧症”的罗永浩面对媒体的最后一道屏障。谈及这个话题时,曹伟表示,他认为外界对罗永浩最大的误解是人们不知道他有多讨厌名利和面对大众。
直播 带货让罗永浩做他最不喜欢的事情的频率更高,每次都要面对镜头好几个小时。 “以前,他只有去一二线城市的某些区域,比如文艺青年聚集的地方,才能被认出来。”曹薇道:“现在他去小城市的菜市场,阿姨阿姨都会指着他。你说,哎呀,这不是那个抖音卖的吗?他叫什么名字?”
“如果我能在不公开表态的情况下维持公司,我愿意少活5年。”罗永浩此前曾对媒体表示,“这是一个非常诚实的想法。”
直播 带货也挡不住罗永浩半年多的热情。他坚持至今,更多是为了还债。但这样一个令他兴奋不已的项目,却是他多年来参与的最成功的商业项目。
说起过去,锤子科技最终的失败是无法避免的。没有比直接彻底的失败更令人难忘的教训了,更不用说创始人投入大量热情和感情的事业了。时隔三年再次见到老罗,他终于对自己有了一个深刻而准确的总结,业务指针似乎校准了。
2012年准备做手机的时候,罗永浩只准备了800万元,就去了硬件团队。对方直接问介绍人,“你朋友生病了吗?他不知道800万不能做手机,只能做手机。手机壳?”现在,看到有AR项目的投资人,他已经根据开发成果的各种可能性,提前想好了方案A、B、C,每一个方案都对应着明确的商业化路径。
直播他的职业生涯才两年,债务已经结束。
罗永浩一周前正式宣布“退出”交友直播公司管理层只会在未来三年内以“客座主播”的身份帮助交友完成几十个直播,“占领时间不多,不会影响新公司的业务”,他补充道。今天上午,罗永浩宣布退出新浪微博等社交媒体,这一直是重要的言论阵地多年,未来几年原则上不再接受媒体采访。他和他在AR科技公司的同事将“在未来几年致力于下一代智能平台产品的开发”。
他之前考虑过退役,下定决心的过程非常纠结。
有一次他在书房门口挂了一块小白板,每天都回直播,一想起就在白板上写了个字,翻了好几个月. 退休后可以做的事情是“非常愉快的”:每天睡到自然醒,环游世界,聆听您最喜爱的全球音乐家的现场表演。
但真正闲着的时候,罗永浩“整晚都睡不着”。悠闲地让他对年龄更加敏感。有时他出去吃饭时吃得太多,但胃部不适让他怀疑年龄在起作用;看到视频中自己年轻时喜欢的摇滚乐队“太老了”,也让他觉得他的悲哀由此而来;他翻开10多年前的自己的照片,终于发现自己也“老得不得了”。
罗永浩今年50岁,在公众视野中活跃了20多年,有一群可能永远不会离开他的老粉丝,他也相信自己也在不断吸引新的年轻粉丝。多年的公开表达,让他理想主义的一面深入人心,也模糊了一个人本该多元复杂的形象——
他是一个理想化的理想主义者,一个更成熟的企业家,一个更合格的商人。 “完成一件重要且有影响力的事情,可以为更多人创造更大价值”的初心直到今天也没有放弃。
退休的决定最终纠结,妻子不忍见他为难,于是劝道:“如果你再创业,我不知道你会后悔的可能性有多大;但是如果你现在退休,你后悔的概率肯定是100%。”
罗永浩想了想:“这个账号是对的。”
《晚邮报》今年3月初和5月初两次采访罗永浩。以下是我们的对话(部分答案已被罗永浩亲自纠正):
“在科技行业,我要成为最大的第一”
“迟到”:你真的决定离开并结交朋友吗?你离开后,公司会不会有问题?
罗永浩:没有。从交友第一天开始,我和主播就一直在说“我们交朋友直播间”而不是“我们罗永浩直播间”,和各种渠道也是这样搭配的。进行中。当我几乎还清债务时,管理层的每个人都知道我要离开了。他们一直在想,等老罗干了两年多的生意,以后该怎么办。在这个过程中,几乎找到了一个合理可行的解决方案。
上周,我们的直播间名字正式由“罗永浩”改为“交个朋友直播间”,并发布了公告。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仍然会每个月为他们做几个直播。这对企业来说不是必需的,但管理层不希望投资者担心。每个季度我也会参加一个重要的公司会议,但我真的可以完全离开去特定的业务。
“迟到”:公司不担心你淡出后,直播的效果会有明显变化吗?
罗永浩:过去六个月以上,我把自己的直播时间控制在不到公司总直播时间的3%,但整体销售收入和利润还在增长在大影响者和大主播支持销售的直播电子商务行业中应该是独一无二的。由于各种原因,这个行业的大多数组织只会做个人品牌,而不是企业品牌。我过去做的很多事情都经常被这样诟病,而这一次是一次基本成功的转型尝试。
“迟到”:为什么选择 AR 来重新创业?
罗永浩:几乎从我确定锤子科技失败的那天起,我就在想,我还清了债务该怎么办。偿债过程中的许多具体任务很容易引发负面情绪。每天花时间思考这些事情是非常治愈的。三年来,和几个合伙人聊到了最后,我真正感兴趣并愿意为余生倾注的方向只有两个,一个是电动车,一个是下一个——代计算平台。
与手机不同,电动汽车有一个非常成熟的代工。从开始到量产可能至少需要五、六年时间,而且资金需求要大很多倍。三年来,除了三大造车新势力之外,不少超级重量级选手也纷纷入局。我们综合估计了难度和时间窗口,觉得为时已晚。最终,我们自然而然地选择了 AR。
有些人认为VR是下一代平台,他们提出了“元界”的概念来讲述一些宏大的故事。我们认为 VR 本质上更像是一个游戏机。三大游戏机全球年销量约5000万台。即便 VR 有更多的社交属性,它最终也应该能卖到 100 到 2 亿台一年,所以它可能是史上最畅销的游戏机。只有全球同时拥有数十亿台设备,每年能卖出数十亿台设备,才能称得上是下一代计算平台。我们认为 AR 是下一代计算平台,这在很大程度上是技术社区的共识,而不是我们最初的想法。
《Late Time》:造车的冲动和激情从何而来?
罗永浩:大部分男人都喜欢汽车。我这一代人很穷,年轻时从未拥有过汽车。此外,电动汽车是对腐朽的传统汽车行业的颠覆,能够做到这一点更有意义和充实。
我放下了一家能赚大钱的公司,重新回到科技行业。我绝对想尝试选择最大的赛道并做一些令人惊叹的事情。除了赚更多的钱,大赛道更重要的是创造更大的社会价值。这对于我们这样一个有一些理想和追求的团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否则我们将无法长期保持对工作的热情。
“晚”:海外科技巨头Meta、Apple等也在做AR,你的机会在哪里?
罗永浩:选择AR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是时间窗口对我们这个级别的团队来说特别好。大型科技公司基本没有全盘AR,唯一号称涉足AR的只有苹果。但据供应链了解,苹果正在做的是一款 AR 和 VR XR 设备。由于种种原因,中国的小米、小米、O、V都没有正式上线,或者至少不会很快对AR进行大规模投资。如果 AR 能够在一两年内大规模商业化,科技巨头很快就会涌入,初创公司将很难获得机会。当年我们做手机的时候,时机太晚了,到处都是被动的。
另一方面,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初创公司都完全致力于 AR,只有 1 到 200 人的小团队。做这么小的规模,可能是资金能力或者认知的问题,但不管怎样,一两百人的团队就算工作十几年,也想不出什么来可以使用和商业化。 AR的海量软硬件工程都放在那里,在几百到几千人的规模上,做一个消费级的东西,至少需要三五年的开发时间。因此,作为一个综合资源严重不足并超过下一个的团队,5年左右的时间窗口和每年几千人的项目量比较合适。
“延迟”:每年在全球销售超过 10 亿台的 AR 设备会是什么样的产品?
罗永浩:我们现在不对外谈很多产品。一是现阶段很多具体想法不方便透露。其次,我们之前手机业务的失败不在于产品上。基本上业内人都知道,大部分投资人也认可。
“迟到”:全球很多科技爱好者都在期待苹果首次推出一款惊艳的 AR 产品,你担心吗?
罗永浩:我相信无论从硬件还是技术参数上,苹果肯定会做出一些世界上无法达到的硬核指标,但我对他们的产品创新没有什么期待。乔布斯去世 11 年后,这家公司除了一款无线耳机外做得非常好,其他产品几乎为零创新,有些甚至明显落后。为什么全世界都期待苹果的新产品?似乎只是因为它现在是世界上最富有的科技公司。普鲁斯特说,“势利是人类不治之症”,这是真的。有时我也会这样做,我理解。
我不太看好苹果的另一个原因是,在平台革命期间,新世界的统治者几乎从来都不是旧世界的霸主,尽管旧世界的霸主一定是资源最强的。这种现象并非偶然。关于人性有一些很简单也很硬的逻辑:对于新人来说,革命的是别人的生活,革命是很刺激的;对于老霸主来说,革命性的,是他们自己的生活。 ,光是内部协调就已经很糟糕了。更何况创始人已经去世了。这场革命靠的是职业经理人吗?
与苹果相比,我有时会想,在世界的某个地方,也许一个有才华的创业团队终于可以拿到足够的钱,做出惊人的事情,取得奇迹般的成功。这就是我一想起来就保持清醒的原因,生怕我们的进步会落后。当然,如果我们做得足够好、足够快,我们可能就是那个团队。
《迟到》:你现在对“原版偶像”史蒂夫乔布斯有什么新的认识吗?
罗永浩:由于对业务的严重无知,在我创办科技公司之前,我只关注他的产品相关的事情,其他方面完全没有关注。作为一个产品经理型的创业者,当了多年的公司经理之后,我严重无能,才意识到乔布斯在1985年被苹果踢出,到1997年回归之间的屈辱和成长,或许更值得我去珍惜。学习和学习。教育。
但如果他今天还活着,并且还在领导产品团队,我认为我的团队在多次稀缺资源的情况下,在产品和设计能力上还是可以竞争的;他对技术趋势的预见性和可预测性,我过去从未涉足,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学习,但这并不像传说中那么神奇,它有工具和方法论;他在公司组织和管理方面有许多独特的做法...... .. 这部分可能是我们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但 Apple 的组织方式对我们来说可能不是最好的。
还有什么?哦。至于商业和算计的天生精明,即使是奸商的精明,我这辈子也赶不上他。但幸运的是,你可以找到一个合作伙伴来解决这个问题。毕竟,没有奸商乔布斯不能强奸蒂姆库克。嗯,库克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运营管理天才,也是史上最强的职业经理人之一,任何一家公司都能找到这样的经理人是幸运的。
《迟到》:说起现在的苹果,总得说几句吧?
罗永浩:(笑)好像是这样。对于企业家来说,便宜确实是一个大问题。幸运的是,我会立即停止我的社交媒体账号,并且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都不会接受采访。我在公司公关部的同事会轻松很多。
“创业,我不仅有A计划,还有B计划和C计划”
“迟到”:回来。你提到你需要使用一个成百上千人的团队进行三到五年的开发。这三五年你会怎么安排?
罗永浩:具体来说,我们硬件团队每年都会开发一款工程机。原则上仅限于内部开发和使用。在商业化条件和整体环境普遍成熟之前,不会出售。目前整个行业的硬件水平还没有能够大规模商业化和成功,比如功耗、发热、重量、续航等,远远不能被普通消费者接受和消费那些现在强行出售产品的公司必须卖掉一个而失去另一个。业界普遍预计5年左右商业化条件基本成熟。
The Late:但有些公司不是一直在销售 AR 产品吗?有些甚至已经卖了好几代了。
罗永浩:有的团队销售产品是完全误判了市场行情;有些是为了验证一些不确定性;有些是为了向投资者和媒体展示,并试图扩大影响力,以获取持续发展的资源。这次我们基本上没有类似的需求和问题,所以不会急于发布不成熟的产品,过程中损失会更小。
至于软件,我们将花费几年时间完全编写内置软件的操作系统,并进行大量底层设计重构。这方面的创新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在手机时代,因为为时已晚,我们的许多创造力和独创性只是在为成熟的操作系统添加基础。而这种优势很快就被大公司的抄袭抹杀了。但在新的 AR 时代,每个人都在白纸上作画。
“晚”:一般来说,很多科技行业的人倾向于认为中国的科技公司搞不定操作系统。
罗永浩:从产学研来看,很多投资人都不相信OS的实现。不是我们根本不相信我们,而是我们不相信中国队可以整体做到这一点。操作系统虽然难度很大,但绝对可以做到。只是部分底层技术团队可能会放在硅谷或者北欧,国内基本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库。我们之前做过几次详细的调查和评估,技术上一定是可行的。其实做操作系统最难的不是产研能力,而是后续的系统生态建设,需要资源。
中国很多老一辈的科技巨头也不相信。可能是因为他们当时都是“复制到中国”成功的,所以无论他们的事业有多大,能否为中国人做点什么,还是缺乏信心。虽然年轻一代的科技创业者可能不相信我的团队能做出下一代平台操作系统,但他们基本不怀疑中国人能做出来。这也是时代进步带来的有趣变化。
“迟到”:信不信由你,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罗永浩:自信和斗志对我不会有任何影响。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伴随着锤子技术时代的诸多相关实践和研究,我们对它有了清晰的认识。但是如果所有的投资人都不相信中国人能做OS,那就会变得很麻烦,融资本身也可能有问题。如果科技巨头们都不相信他们,那么无论是战略投资还是可能的商业合作,这个过程中的机会都会更少。
《The Late》:如果是下一代计算平台,必然要和大公司竞争。你准备好了吗?
罗永浩:既然是这么大的机会,当AR产品的商业化临近之际,一大批有资源的科技巨头都会涌入,不管他们懂不懂智能硬件,都会去尝试一下这些大公司在竞争的时候,最关心的不是钱,而是时间。
如果我们用成百上千人进行三到五年的研发,而且整个过程高度保密,未来发布后,大公司会安排上千甚至上万人进行研发。抄袭一年多。在这样的大型软件项目的开发中,一定会大量的人占上风,但超过一定规模,边际效应就会递减。因为在开发过程中难免会走很多弯路和陷阱,所以不是单纯的增加人力来换取时间。
其实,当科技行业进入一个新的领域时,很多产品驱动的创业公司往往不顾团队基因是否合适,都想找一个有才华的技术合作伙伴,做出某种全世界都能做的黑科技不行。他们也常常没有意识到完成大量代码本身就是一条非常坚固的护城河。从这个意义上说,只要我们按时完成项目,我们就成功了一半。如果过程顺利,运气好的话,我们想在 AR 时代做出类似 2007 年的 iPhone + iOS 的东西,成为平台上下一个类似苹果的公司。
The Late:您对实现这一目标有多大信心?
罗永浩:说实话,很苗条。如果只求这一个目标,那应该是生死攸关的局面。单从产品上来说,我们很有把握赢,但在平台级的战争中,即使是小公司做出世界上最好的产品,也是不够的。
没有足够资源的团队几乎肯定会半途而废。多年来,我们会经常谈论它。如果 2007 年发布的 iPhone 不是市值千亿、千亿的苹果公司,而是几百人、一两千人的中小型企业,结果会是怎样?最合理的猜测是,其他巨头大概率会被抄袭、偷猎、垄断特定资源、发起流氓专利诉讼等一系列手段压死。被大公司收购的可能性也很大。
The Late:如果它不起作用怎么办?
罗永浩:我们还有一个高度可行的B计划:如果我们不能争取资源,不能独立做事,我们不介意被资源充足的大公司投资、控制或收购,然后我们可以做得很好。 软件 和操作系统都是开源的,有机会做出类似于 Android 的东西。
如果运气真的很差,再走下一步,也有很大的机会成为华、米、O、V这样的智能硬件产品公司。毕竟这次我们领先了好几年我们大多数强大的同行。
The Late:你给了团队五年的时间。如果你不能坚持五年怎么办?中途融资失败等对于创新和长期项目也很常见。
罗永浩:首先,我们五年肯定不会没有收入,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赚到一些相对确定的收入。 AR和VR软件的代码复用率还是很高的,VR平台的软件红利期即将到来,机会还是很多的。我们为 AR 做的一些应用程序可以在 VR 平台上发布,只需稍作改动,这种做法不会偏离公司的长期目标。此外,虽然通用AR设备的商业化需要5年左右,但特定用途的垂直AR设备,如用于教育、复杂技能培训和特殊行业的AR眼镜,可能会在两三年内成功商业化。所以过程中一定有收入。
《迟到》:创业,还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罗永浩:过程肯定充满危险。而我们坚信,在过去的五年里,AR一定会出现至少一次的超级低迷,让全世界的投资者都害怕AR项目。
我们的创始合伙人都经历过创业和破产,有些人不止一次。如果有客观困难,他们不会因为不能像过去那样冷酷无情而放过为公司自救的机会。比如管理层要立即降薪,公司大规模裁员要立即裁员等等。所有合伙人也会用真金白银将自己的钱投入公司。其中,我和我的一位合伙人有能力在每一轮融资中投入资金。在最困难的情况下,依靠自己的钱也可以维持团队继续缩小规模和支持,直到出现转折点。不管怎样,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创业了。我会把我拥有的一切都放进去,我相信我一定会为这个世界留下一些东西。
“锤枝倒塌后,我所有的臭毛病都治好了”
The Late:你什么时候想到Plan B,Plan C?你以前没有考虑过创业。
罗永浩:因为倒闭了。封闭是治疗一切的方法。创业者至少要失败一两次,否则就不会真正成长。后来我常常想,如果手机业务早两年倒闭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欠那么多债,伤了那么多供应链上的朋友和投资人,转型就可以了。相对容易。我们现在很可能正在研究电动汽车。 ,那也很幸福。
《潜伏》:你说过好几次锤子应该早点倒闭,为什么不及时放弃?
罗永浩:刚开始的硬撑,除了热爱手机和软硬件一体的平台级产品,不想让锤友失望,应该有些天真,不要脸,好胜心精神 。比如,潜意识里,你还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你不能直面失败。其实只要能做的事情,创业者的自尊心就不需要那么强。当然,如果根本没有这种东西是不够的。关键是要理性和平衡。
">"你是什么时候真正开始接受这种观点的?
罗永浩: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但破产后我真的学会了不要做不必要的竞争。倒闭最大的好处是没有回旋余地,没有借口,没有微失败、半失败、70%失败这样的中间状态。破产是一场艰难的、100% 纯粹的失败,这尤其令人耳目一新。
锤子科技中期以来,几位知名投资人对我们的产品和营销能力特别看好。经过几次劝说,如果你愿意转型,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会考虑给你投票,但是不要再做手机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再做只会害人害己。我说我靠它,我怎么能伤害别人和自己呢?我们的手机做的这么好,怎么可能不行?
2016年,有位有产品背景的科技巨头要收购我们,他总是和我聊天。他用自己的血泪经验给了我建议,说像我们这样的产品经理最容易犯罪。错误是不相信机会,不相信风口,总觉得老子的产品比你的好,晚点出来会害死你,但现实的商业世界不是这样的。
当时我很感动,也明白一定是这样的,但是回到公司后,下意识的不甘。那我就忍不住想一些历史上最极端、最罕见的案例,总觉得它们能创造奇迹,我为什么不能呢?这些执念,或者说白了,都是臭毛病,一旦破产,都会被治愈。
《潜伏》:几年前你告诉我们你不是一个合格的CEO。破产后,您对管理层有何感想?
罗永浩:锤子科技的财务副总裁,之前也在新东方工作过。她曾经问我,老罗,看看新东方的年轻名师,他们似乎比当时的大多数同龄人好几倍。后来,他们都出去创业了,但成功率很低。你有没有想过原因?我说好像是这样,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如果一个人年轻有为,赚的钱会比20多岁的同龄人多出好几倍,一大批同龄人都成了他的铁杆粉丝。这个人可能在年轻时就形成了一种过于强大的心态。自我,我觉得不管我做什么,只要爬上去喊,就会有无数人愿意跟随,这是真的。
招一帮小弟跟这样的人创业很容易。而那些年轻时不具备这种条件,但仍然聪明能干的人,在创业的时候,会到处找和自己一样强,甚至比自己强的人做事。他们。第二种人通常比第一种人更有可能成功创业。听了很震撼,有点眼花缭乱的感觉。
The Late:此摘要是否适用于您?
罗永浩:特别适用。在锤子科技的早期,几乎都是小兄弟。当时,唐嫣告诉我,你必须确保团队中有几个重要的、真正的合作伙伴。他们敢和你一起敲桌子,你会注意和担心。如果他们一上桌就让他们走,那么团队的天花板就是你,公司很难再往上走几步。
但因为了解不够,也没有足够重视,锤子科技在几个重量级合伙人加入之前,已经工作了四年。他们的工资比我高几倍,一个人可以养活整个部门。第一次有人吵架要和我拍桌子的时候,我坐在那里想了想。这个时候,公司的管理团队健康了很多,但终究还是来不及了。
现在AR公司的创始合伙人非常重要。我怎么能说他们都是我的叔叔。其实,除了实力更强的公司,这在主观上也是很幸福的。带领一帮小弟创业的时候,真的有一点没把握好,不知道跟谁商量,心里很苦。
《迟到》:现在回想起来,你觉得锤子最大的误区是什么?
罗永浩:太多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在商业世界中,认知总是大于真相。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对你的公司和品牌的认知。再说了,这些误会和认知偏差,基本都是我自己的不专业造成的,活该。
The Late:你将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退出社交媒体并停止接受采访,你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
罗永浩:在锤子科技工作的时候,因为个人的影响,我为公司做了很多其他创业者很难做到的事情。例如,营销和公共传播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但是这种个人影响力的好处,给公司加了多少分,相应地,又因为我的性格缺点而减了多少分。
《迟到》:你觉得你的性格缺陷是什么?
罗永浩:我性格倔强,张嘴,好斗。成为公司负责人后,常常无法克制自己,给公司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我计算总账,我什至无法判断我的个人影响对整个公司是有利还是不利。
另外,我有比较严重的社交恐惧症。虽然多年来我在公共平台上非常活跃,但如果可以的话,我特别想过几年平静的生活。对于具有公众影响力的企业家来说,这种需求往往是一种奢侈。好在AR公司头几年不需要宣传工作,所以我想借此难得的机会退出公众视野,安心做几年的产品。
“The Late”:您现在如何评价您作为企业家的公众影响力?
罗永浩:有公众影响力的人,能靠个人影响力做大生意的人很少。通常个人影响力对创业的帮助是早期品牌热启动的作用。说到底,做一个优秀的企业,还是要靠企业家的综合能力。
《迟到》:以后你会不会公开表达?
罗永浩:为了以后可能的工作需要,AR公司的同事帮我开了一个叫“产品经理罗永浩”的微博,让我以后做一些只和产品相关的专业交流,或者雇佣一些产品管理人员通过相关交流。虽然口头上同意了,但也不敢轻易使用。
根据以往的经验,即使是毫无兴趣的产品讨论,也会被一些无聊的媒体用作头条派对,说“罗永浩骂”某个产品,或者“罗永浩只是一顿糟糕的饭,他毫不犹豫地跪下来舔它。” ” 一个产品。比如我在微博发文大赞我最喜欢的电动车理想ONE时,我自己买了理想ONE,应该没问题吧?结果被很多人骂,说说我“不要脸,拿钱说违背良心”,第二年,理想公司市场部找我拍广告,为了避嫌,我不接受我要的广告最多。而且我也接过好几个其他品牌的汽车广告,不过还好,也不是坏事。厌烦了大惊小怪。
所以这个“产品经理罗永浩”可能是用来辟谣的。以我躺着也骚扰的体质,还是要留个能辟谣的账号。
“迟到”:将所有关注者都留在社交媒体上,你有什么心理负担吗?
罗永浩:还好,虽然以后公共平台上的发帖和交流基本都会消失,但是每隔一两周,我还是有一个抖音sales直播的。可能话不多,但是对于很多多年的老朋友来说,还是会有那种克制的互动。例如,他们告诉我在 直播间 弹幕上的老朋友之间的梗。我只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暧昧表情回复了……这种情感交流是相当高级和可取的。
《迟到》:听说你喜欢屏蔽别人,微博给了你无限屏蔽权限。你数过你一共屏蔽了多少人吗?
罗永浩:传闻有上限,怎么没有上限?我没有数过有多少人被屏蔽了。有时候晚上失眠,打开手机,一口气屏蔽了几十条评论,睡得很香。这也是过去艰苦创业过程中为数不多的治愈时刻之一。
《迟到》:你知道你屏蔽的很多人都是锤子粉丝吗?
罗永浩:我知道。我从不礼貌的原因是我也是很多人的粉丝,但我从来没有觉得我可以仅仅因为我喜欢或支持他们而在他们的微博下无礼。这似乎是做人的基本礼貌和常识。不相干的人之间也应该如此,何况所谓的“粉丝”?
也有一些锤子朋友被屏蔽了,会用小号联系我,承认自己写的时候考虑不周,对我无礼,向我道歉。看到后,我立即取消屏蔽并发送笑脸或握手。维护账户的公司同事经常会帮我做类似的事情。总的来说,我应该没问题。如果不是,欢迎指正。
《迟来的时光》:你经常提到成名的烦恼,成名没有快乐吗?
罗永浩:因为《老罗语录》,我莫名出名。回想起来,成名给我带来的快乐,似乎大部分都在上半年。我和朋友出去吃饭,一个漂亮的女孩过来要了签名,照片等,我也有很多虚荣心的满足。再比如,我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想找个靠谱的当地人问一些问题。我在网上发了一个帖子,很多热心的朋友帮助了我。这些都给我带来了非常明显的快乐。但是这个过程很短,然后基本上都是麻烦和麻烦。当然,这也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有一种比较严重的社交恐惧症。喜欢到处结交新朋友的人,成名后可能会很幸福。
“真实的故事是一个远远超出契约精神的正面案例”
“迟到”:还有多少债务需要偿还?离职交友会影响还债进度吗?
罗永浩:直接负债不到1亿。按照计划,本应在今年3月底前还清,但由于去年底出现一些意外纠纷,要到11月左右才能全部付清。为了不耽误创业、开办新公司的时间窗口,我和朋友签了一份长期合同。结交一个朋友,然后每月稳定地帮我还清剩余的债务。我会把原本需要半年多才能结交朋友的工作展开,并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逐步完成。这在时间和精力上都不会耽误新公司的工作,这也是之前传闻中所谓“天文数字分手费”的背景。未来,锤子科技可能还有一些尚未合法发生的债务。到时候我也会和朋友用类似的方式处理。
The Late:是什么让你决定首先还清所有债务?
罗永浩:这个其实已经回答过很多次了,原因还是比较复杂的。简单总结一下,主要原因有以下几点。
1. 当我们彻底清理债务时,我们发现我们欠下的一些小企业几乎比我们还困难。在经营中,这些企业也尽量优先;
2.在过去的几年里,一些合作伙伴为我们提供了超越“公务”和“商务”的善意帮助。这种情感债务很难合法使用。 “破产清算后,二人清算”说服自己;
3.我想我迟早会回来做智能硬件,我要和很多这样的供应商和朋友做生意。如果他们遭受这些损失,我真的不知道将来如何处理他们谈论合作;
4.当然,不清楚是幼稚还是古典个人英雄主义,或多或少是一个原因,但一定不是主要原因。
“潜伏期”:也有人认为还债是有道理的,没必要这么高调。
罗永浩:当时债权公司的很多朋友都需要我做一个公开声明,让他们向高层解释,所以我们决定不破产清算,而是偿还债务,然后宣布了此事。除了脱口秀录音发布会,我没说几遍,而是大量媒体说了几十遍,几百遍,连跟我们确认都没跟我们确认,好几次就急忙替我宣布“欠债”已经得到了回报。”,导致我们不得不多次辟谣。客观上导致传播中“太高调”的印象,但实际上不是我们的公关团队经营的。
实际上,根据现代公司法,无论你身处哪个现代国家,偿还这笔债务肯定是不自然的。这些债务中,本人签订个人无限担保责任的不到15%,其余为公司债务,公司破产清算无需偿还。这就是“有限责任公司”的意思。所以,《真正的重生》并不是一个遵守契约精神的正面案例,而是一个远远超出契约精神的正面案例。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作为一个创业者,这是否是最好的选择,是否值得推广,其实我并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我也不认为只有一个正确的答案。许多因债务无法维持生计的企业家选择了合法的破产清算。当他们再次创业时,基于情感和道德,他们向债权人和投资者发行一些股票。新公司落成,大家也很高兴。所以有时候我也想,是不是应该先创业,开个科技公司,然后再发行一些新的公司股票给债权人朋友?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快结束了。
我还想顺便提醒大家,凡是正常破产清算的倒闭企业和企业家,都不应受到批评、嘲笑和讥讽。企业家是经济繁荣和社会进步的中坚力量。即使是不成功的企业家,只要他们遵守规则,不做任何恶意的事情,都应该受到尊重。这是文明社会的基本价值。就像我们不应该嘲笑失去的运动员一样。
《迟到》:一直以来,很多人都认为老罗是一个非常理想主义的人,与商界有着天然的冲突。您现在在商业中是否还有道德迷信?
罗永浩:道德洁癖谈不上,但我的道德标准、自律、知行合一,绝对比大多数常人高。这些特质对我的职业生涯和我的长期目标都没有好处或坏处。知识分子身上一些明显的、崇高的品质,很可能成为企业家不必要的思想负担,给企业经营带来很多不必要的负担。再比如,在打造品牌和口碑的时候,这些特点很容易产生巨大的力量和优势。但无论好坏,以这些品质创业应该是我的命运。
“潜伏”:很多网友批评你投资的“重装”复刻鞋违背了你之前强调的原创精神,认为你变了。如果是 10 年前的罗永浩,他会是一个复制鞋品牌吗?
罗永浩:如果只是投资,当然可以。但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我自己都不会这样做。我多次说过,我只能从创造性工作中获得长期的动力。
将外观专利已过期的经典鞋款系统合法地复制成品牌,这不是傻事,但也没有错,也没有不道德。这只是一个有很多想法和充满希望的未来的好生意。在法律和商业道德方面没有问题,还可以创造社会价值。让买不起名牌鞋的人,能以三分之一的价格买到质量和材料与正品一样,甚至比正品更好,最经典的好设计的好产品。
键盘按键是由德国樱桃发明的。这些好东西在今天已经过了专利保护期,全世界的厂商都在抄袭。没有人认为这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设计专利过期的球鞋不能被复制? “重装”也不像非法盗版鞋那样侵犯他人品牌商标的使用权。无论是在运动鞋上还是在包装盒上,都有与原版完全不同的品牌“重载”。有什么问题?
他们说,这不一样。我说是的,不一样,因为外观专利的价值是所有发明专利中最弱的,所以保护期也是最短的。但是,那些技术含量高、保护期长的专利发明,到期后可以随便复制,没有争议。为什么专利保护价值最弱的外观专利,过期后就不能复制了。逻辑是什么?他们无法回答,然后不断重复,“你错了,你只是在争论。”
“Reload”不侵犯他人商标的使用。无论是球鞋上还是包装盒上,都有一个与原鞋完全不同的“reload”品牌标志。有什么问题?就连一些大型运动用品公司,也抄袭了外观专利过期的经典球鞋,到处兜售。为什么好像只有“reload”被骂?深思熟虑后,我无法进入正题。最后,他们小队的人都懒散了,说大概是洛老师一贯的黑体质吧。我说,好吧,以后不帮你卖鞋了。我在占他们的便宜,他们是精神病,你们是白眼狼,爱谁就谁。
《迟到》:你曾经和唐嫣等朋友聊了一晚上人是否会长生不老,长生之后会发生什么,为什么会想到长生不老?你喜欢这个世界的什么?
罗永浩:我相信人类真正实现长生不老后,可能不会比现在更幸福快乐,但我还是希望人类能够在人生的四件事中,至少有一部分能够主动:生、老、病、死。人类文明到了今天,生老病死依然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想到这里,还是有些无奈,有些难过。
这归结为某种特征反应,我一直精神健康且强壮。毕竟客观上,这个世界还是挺让人失望的,脆弱的人很容易讨厌甚至讨厌这个世界。像我这样无敌的胖子创业者的想法是,因为这个世界让人失望,所以在面对少数能让我觉得美丽、善良、甚至快乐的。他们很失望,特别想给他们更多温暖的东西作为回报。我明白“我爱这个世界”,大概就是这样吧。
“晚”:你理想的老死状态是什么?
罗永浩:如果有选择,最好死在工作上。比如AR公司多年来一直运作的很好,团队也一直运转的很好。公司有没有我都无所谓。然后,在市场部同事的厚颜无耻的要求下,我坚持召开了最后一次产品发布会,发布了一款独特的、划时代的产品。如果你在这个过程中死在会场,比如心肌梗塞,你当场死去,你觉得我发布的那个本来很好的产品会卖什么?我们产品的铁杆支持者说,“再给我三个”流鼻涕和流泪。
“迟到”:在倒地死去之前你会做什么?
罗永浩:如果当时我真的很糟糕,我可能会提前录制完整的发布会视频,放到另一个频道备份。如果我在现场做不到,让他们快速切到预先录制的视频。因为直播会设置几十秒的延迟,所以我摔倒的样子会被截断,不会播出。除了现场知道的小观众,当时网上的观众朋友都不会知道,所以对于全世界来说,这次发布会还是很完美的。发布会结束后,消息逐渐传开……这次发布会和这款产品都应该成为传奇。
在他倒地身亡之前,他应该已经向现场的同事打了个手势,赶紧切换到第二频道,像这样……哎,这有点像胜利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