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解读
27th,June,2020 Grove
说在前面的话。
我准备从今天开始解读《道德经》。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挑战。但是我之所以硬着头皮干这件事的原因,是因为不得不说。
我首先接触《道德经》是在大学二年级。我看到的是王弼解读的《道德经》,我看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解读有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第一句话。
《道德经》第一句话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王弼的解读就是:可道之道,可名之名,指事造型,非其常也,故不可道不可名也。
在王弼的基础上,后面有人直接就把这句话解读为:可以言说的道不是永恒的道,可以言说的名,不是永恒的名。
我当时看到的就是这个解读,我觉得这个解读有问题。我当时的想法就是,《道德经》的作者写这篇文章,肯定不是为了“不说道”而是为了“说道”。
“道可道”,这是《道德经》作者的态度,但是后人的解说就成为了“道不可道”,这里面的原因就必须追到王弼的《道德经》解读。
应该说,王弼前面的解说---可道之道,可名之名,指事造型,非其常也----没有太大问题,有问题的是后面半句---故不可道不可名也。
这句话不是《道德经》原有的,也不符合《道德经》整篇文章的主题。恰恰相反,《道德经》整篇文章都是在言说道,甚至是在“指事造型”的讲道。这后面半句解读是王弼的私货,是他借着《道德经》说他自己的道。
要说明的是,我这样说,不是为了说明我比王弼聪明,恰恰相反,王弼比我聪明多了。我上大学还是第一次接触《道德经》,而王弼在24岁就开始借着解读《道德经》成为了学术界领袖,并且影响了中国学术界一千多年。照现在的说法,王弼24岁时已经是学术带头人,是博士生导师,还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博士生导师,而我上大学时才刚开始启蒙。
我要说的是,我要做的是解读《道德经》,不是为了传承王弼解读的《道德经》。如果你喜欢,并且从中得到启发,你就看下去;倘使你觉得我说的还不如王弼的有意思,我不勉强你读下去。
当然,现在有很多人采取了我当时的解读,把第一句话解读成为:道是可以言说的,(但)不是一般意义的道;名是可以解释的,(但)不是一般意义的名。这确实是进步,但接着他们又开始进入王弼的套路,把《道德经》说成是一部深奥无比难以解读的作品,我不喜欢这样的解读,所以决定作自己的解读。即使中间难免有错,也毕竟有自己的思考,所谓敝帚自珍,就是我现在的态度吧。当然也欢迎各位读者的批评,但拒绝谩骂;我自认为是一个比较讲道理的人,但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对于恶意的谩骂,我保留回击的手段。
一句话,我认为《道德经》并不是一部天书,它是可以解读的,而且不难解读。
为了正确解读《道德经》,首先要克服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孔子的“述而不作”;第二个问题,就是道教的影响;第三个问题,就是“倒果为因”。这三个问题,对很多人来说,就是三座大山,压了他们几千年。可幸的是我不是孙悟空,我不入儒释道,只尊天和法,只畏未知,只敬鬼不敬神。
为什么孔子的“述而不作”是个问题呢?孔子只述不作,但他在中国历史上是“万圣先师”,很多人就不敢为孔子先,只能把自己的解读归到孔子名下,这给我们后人留下一个巨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孔子到底说了什么。有人就说了,你不是解读《道德经》吗,怎么又扯到了孔子身上来了?因为中国历史上儒释道三家归一,很多人对《道德经》的解读是儒家佛教的解读,然后他们又把这种解读归到了《道德经》名下,这样的解读只能说明他们读了很多书,但是不能说那是《道德经》的本意。非但如此,由于某些解读者没有自信和自觉,他们往往还作“伪书”---就是假借皇帝、老子、孔子、诸葛亮、岳飞等等名人的名义作书,使得我们后人难分真伪。而其中老子的伪作也是比较多的,所以我们解读《道德经》,就不得不提版本问题。我现在以《道德经》帛书版为主本,《道德经》王弼版为副本,姬氏版《道德经》为参考。
为什么帛书版为主?因为这是至今已知的最早版本。至于这是否是最初版本的《道德经》,有待于考古学的发展。
为什么以王弼版为副?因为这是历史上影响最为深远的版本。从帛书到王弼,可以清晰看出《道德经》从黄老治国之术变成“清谈玄学”的过程,也可以理解为什么后世称庄老消极的原因。
为什么以姬氏版为参考,因为这个版本是道教版,从帛书到姬氏,可以清晰看出道教对《道德经》的改造,从而也可以看出王弼不是以道教解读《道德经》,那么他用了什么解读《道德经》,我后面再说吧。
为什么要克服道教的影响?道教尊黄老是为了占据道德制高点,尊黄是政治的起点,尊老是学术的起点,至于皇帝和老子是不是政治和学术的起点,他们根本不关心,因此道教会流行老子骑青牛出关教训了西方先哲的故事;如果哪一天证明果真有外星文明,大概道教会流传老子骑了青牛到了外星球的故事。由于道教在中国历史上的影响很大,我们就很难分辩中国历史书上的描述是编的故事还是真实历史,这样我们用后人的历史书来解释老子的时候,就必须有别的证据进行交叉检验,不能简单罗列史书,牵强附会。至于用什么其余的证据?就是逻辑和考据,这个我在后面会继续引申。
为什么要克服“倒因为果”?这是因为很大一部分中国知识分子是从结果来解释事情的原因的,他们并不注重事情发展的内在逻辑,而佛教的因果则是唯心的。这样一来,《道德经》中的“道德”当然就沦落成了不可知论的泥潭。
那么《道德经》到底说了什么?我觉得《道德经》首先是方法论,然后再是伦理学,把《道德经》当作伦理学的最高起点,这就是“倒果为因”。
今天就先写到这里,谢谢各位读者的批评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