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 |凤凰网财经主编易典
注：疫情是几十年来的重大黑天鹅事件（来源网络）
2020 年可能是消费主义终结的一年。
消费有多重要？ “经济学之父”、《国富论》的作者亚当·斯密曾经说过：“消费是一切生产的唯一目的和目的。”消费也是拉动GDP增长的“三架飞机”。为国内GDP增长贡献60%以上的“马车”之一。
疫情如何改变消费？后疫情时代企业将面临哪些挑战？这些问题需要奋斗在一线的创业者来回答。
8月12日，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武汉特别峰会在武汉光谷希尔顿酒店举行。这次会议有点特别。 1000人规模的高峰论坛在疫情后首次线下举行。选择的城市是“最安全的武汉”。 6月2日前，武汉斥资9亿元完成了近千万人的集中核酸检测。李兰娟院士呼吁：“武汉很安全。”
注：参加亚布力论坛的企业家签署了《援鄂倡议书》
在“平安城市”，商界精英讨论一个问题：在全球经济动荡的时候，我们如何才能驶入“平安区”？
消费似乎是解决所有问题的“金钥匙”。但我们注意到，后疫情时代，消费业态变得更加复杂和多维，将其概括为“消费降级”有点不礼貌。
不同行业也呈现出不同的消费趋势：
在家居零售行业，“黑天鹅”早在2018年就已经飞过；
在旅游行业，网约车巨头面临削减客户预算的困境；
在教育行业，线上和线下，学术和非学术有不同的趋势；
在电商行业，过着“美好生活”的拼多多正在“拯救”垂死的外贸工厂；
在影视行业，王中军低调到谦虚：六个月收入为零，“一点点复苏就能带来信心。”
凤凰网财经在武汉听过五个真实案例，比枯燥的经济数据更生动、更残酷。
01零售：“黑天鹅”2018年开始
插图：真实的家园
在北京四环行驶，可以看到一座巨大的蓝色建筑——易家北四环店。作为中高端家居零售的龙头企业，在居然之家就能看到“富豪的生活”——百万红木家具、数十万意大利进口真皮沙发、进口镀金龙头来自德国，数十万家具让人“睡个好觉”的高端床垫。
疫情期间，消费者居家隔离、居家隔离，大量消费转移到线上。严重依赖线下体验的高端家居零售企业是否陷入困境？
但在居然之家创始人兼董事长王林鹏眼中，“黑天鹅”早在2018年就已经飞来了。
他给出了一组数据：2018年之前，居然之家的平均客户单价（每位客户平均购买的商品数量）为2.30,000到2.50,000，其中有有些是高净值客户。 “居然有很多单客户在居然之家消费过百万的订单，尤其是在北京，（单价）过百万的客户至少有300到500家。”
“2018年，突然就过去了，好奇怪。”
王林鹏介绍，2018年，客单价从2.3万下降到1.7万。而大额消费的“百万”客户数量正在直线“跳水”：“2018年消费过百万的客户将不足20家。”
翻看居然之家的财报，数据也可以支持王林鹏的说法。 2018年居然之家实现营业收入40亿元，同比小幅增长1%，但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仅为0.66亿元，同比减少81.比去年同期增加44%。
相比2018年的直线下滑，2020年疫情的“黑天鹅”影响似乎影响不大：“疫情期间，客户单价跌至1.5万左右，但之后疫情期间，人流量基本恢复到之前的水平，可比，客单价（和之前相比）并没有下降多少。”他总结说，后疫情时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消费时期。
业内人士分析，家居行业、装修建材等与房地产息息相关，装修、家具采购并非高频消费。 2018年，房地产进入宏观调控时代，楼市趋紧让家居行业整体“过冬”；随后，在后疫情时代，停滞了半年多的购房和装修逐渐开始，家居零售业迅速复苏。
老百姓常觉得装修“深”，但出人意料的家主却直言：“做传统家具的已经开始消亡，做餐饮的（传统）厂家桌子、椅子和衣柜都不知道怎么做。”他解释说，现在客户全面转向定制化，消费场景发生了深刻变化。
他还有自己钦佩和钦佩的“榜样”——Costco、宜家、家得宝。
谈到宜家，他直言：“家具行业非常羡慕宜家，我们之前不了解这家公司，但我们终于明白了。宜家卖的桌椅不是工厂生产的，是卖的。”在那里，从设计开始。那些家具的IP是宜家。”
作为一家私营企业，起源于瑞典的宜家，如今收入可观。根据2019年年报，宜家总收入高达253亿欧元（折合人民币2076亿元），净利润高达15亿欧元（折合人民币123亿元）。
居然之家作为高端家具零售店，也见证了中国消费者的时代变迁。
“现在财富主要集中在50后、60后、70后手中，但他们的衣食住行消费已经基本完成。现在最重要的消费是养老金和一般健康。”他得出的结论是，这群人对自己的健康感到焦虑。公司的很多高端消费都消失了，“就算有钱也不敢乱花钱”。
说起1980年代和1990年代出生的消费者，他一脸懵：兴趣好像变了，对原来的高端业务和高端产品不再感兴趣。
五十出头的大个子发现自己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他观察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孩子。
“我家孩子就是这样，说根本不想买衣服，去三里屯和韩国买东西，我看那些东西很便宜，质量可靠吗？快餐在我们看来，是完全不能接受和不能食用的，吃起来也不安全。”
“我可以给他（孩子）钱，但他们找不到人花钱，对住房不感兴趣，对汽车不感兴趣。”
居然之家迷茫的店主不仅担心疫情，还有“看不懂”的下一代消费者。
02 网约车：网约车预算削减后
注：首汽网约车主攻中高端私家车市场
疫情期间，居家办公成为常态，常年交通拥堵的街道瞬间空无一人。随着出行需求的减少，网约车相关行业受到重创。
“接单真的很难，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不能出门就不能出门。” 4月初，刚开工的时候，司机在打车时经常抱怨。
疫情对网约车的影响有多大？后疫情时代，网约车该如何面对低迷的出行需求？
首汽网约车CEO魏东介绍，2月份疫情爆发时，公司网约车业务较疫情前下降了80%。之所以没有降到零，是因为当时还有一些刚性需求。电信、医疗、超市等公司的员工还是要上班，有一些需求。
“二、3 月低迷，4 月开始逐渐恢复。在四、5月的疫情之后，（大家）在选择公共交通工具——公交车和地铁上感到了一点心理压力。这下单（网约车）的数量迅速上升。”
谈及疫情的影响，他直言不同城市的恢复速度不同，武汉和北京是两个特殊城市。 “因为（封城）武汉（订单量）为零，北京防控最严，远低于全国平均恢复速度。”
相比之下，上海和深圳恢复得很快，其他城市整体订单量已接近疫情前水平的70%。
30% 的消失订单去哪了？魏东介绍，出租车一般有三个高峰——早高峰、晚高峰、夜高峰。早晚高峰一般是上下班通勤，晚高峰是晚上9点以后下班的加班人群和离开夜景的人群（包括用餐、电影院、娱乐场所） .
“现在夜班高峰已经过去，加班的人只有一个。”他解释说，吃饭、看电影、KTV等娱乐场所的消费者数量明显减少。
除了减少夜高峰，他还面临另一个挑战：企业“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出租车预算被削减。
“我们企业用户很多，今年收到的用户信息是：今年预算会减少，出租车报销会下降10%到15%。这意味着（网约车）市场下沉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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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约车品牌中，首汽网约车一直被视为服务于中高端企业用户的网约车服务。应该怎么下沉？
魏东提出了两个方向：一是市场下沉。 “过去大家（网约车）都在一二线城市，现在去三四五线城市，这些城市的网约车渗透率不高。”
另一个方向是产品下沉。 “由于企业的消费能力有限，我们不会拘泥于高端专车，更多考虑推出合理的拼车产品。或许第一步是从公司内部员工的拼车入手。”
他还提出了一个新的视角，做一个产品来解决会议安防车。 “今天这种会议（亚布力论坛）的组织者很辛苦，很多客人需要接送。”他解释说，他们希望将所有这些行程安排在网上，（主办方）只需告诉客人联系方式，“以后不用担心，我们会接手全套会议服务。”
天下难，企业赚钱不易，出差成本被严格控制，差旅预算被削减。网约车行业迎来了艰难的一年。如何走出困境？
03 教育：冰与火
注意：在线课程已成为学生的“新常态”
如果家居零售和网约车行业的打击在望，教育行业在疫情下似乎变得更加复杂，很难用“降级”等一维词语来形容”和“暴跌”。
“再穷也不能穷教育，再苦也不能对孩子苛刻。”人民对教育的重视和投入，让“停课不停课”不仅仅是一句口号。
线下教育的突然停摆，带来了线上教育的全面开花。
“我们整个行业（教育培训）受到的打击不亚于电影院，我们是继电影院之后第二个允许线下复工的行业。”一家为线上线下中小学校提供教育培训指导的创业机构——松鼠AI1对1CEO周伟表示，教育培训行业很多机构要到6月份才能复工，还有一些北京的机构要到9月初才能复工。
他解释说，教育培训（education and training）行业是一个高度依赖现金流的行业。 “第一波破产潮是教育培训行业，始于2月底。”
疫情前，98%的业务线下；疫情期间，培训全部转移到线上。周伟介绍了疫情前后的数据变化。其中，在线客户较疫情前增长了8倍。 “学生人数增加了，但消费单价下降了。”
除了线上和线下发生重大变化外，学历教育和非学历教育的发展也截然不同。
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院长宋敏介绍了学校的变化。武汉大学是一所百年名校。经济与管理学院对企业高管进行非学历培训，称为“高管教育”。
“高管教育全线下，疫情影响巨大。 （高管教育的收入）等于零，什么都收不到，至今也没有复苏的迹象，”宋敏说：“可能有些公司削减了这个预算。”
同样在经管学院，高管教育“没有收获”，但MBA（工商管理硕士）和EMBA如火如荼。
“不过学历教育影响不大，相反（申请）MBA和EMBA，经济不好的时候还是想学。”
宋院长提到，武汉大学本科生和研究生都在网上上课，甚至学术会议也在网上举行。 “疫情带来了教育的革命性变革，危机也带来了机遇。”
04电商：拼多多能否“拯救”外贸？
注：拼多多迎来“黄金时代”
经济学中一个有趣的理论是“口红效应”——当经济陷入衰退时，口红销量就会飙升。 “口红”指的是相对便宜的东西。
疫情期间，经济出现负增长，很多不在家工作的年轻人开始团购，在拼多多上秒杀，甚至在社交媒体上感叹：“没想到我也会用拼多多有一天，它很好吃！”
主打“消费下沉”的拼多多是否迎来了“黄金时代”？
拼多多首席法务官、高级副总裁朱建冲介绍疫情前后的变化： 疫情对拼多多的影响主要集中在2月份。由于线下物流停工，出现了发货延迟的问题。 “3月复工复产后，基本不会出现大问题。”
从消费品类看，服装消费有所下降，但食品和农产品消费增长明显。
“原来大家都认为拼多多是一个下沉市场，但我们看到一二线城市的用户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使用拼多多。”
数据显示，拼多多一季度表现不错。一季报显示，拼多多营收65.4亿元，同比增长44%，超出市场预期。电商三大核心指标——总成交额（GMV）、月活跃用户数、活跃买家数在拼多多均呈现正增长，活跃买家数同比增长41.8%去年同期为 6.@ >28 亿人。
这位年轻的拼多多高管还举了几个生动的例子，解释了拼多多如何帮助外贸出口企业转内销：“他们（出口企业）面临外贸订单下滑，他们有很好的产品，但面临国内市场，他们完全不知道国内消费者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比如一家为国外知名品牌生产扫地机器人的工厂，国外的扫地机器人要几百块钱，怎么出口到国内销售？
“我们要求他们去掉（中国）消费者不太了解的功能，增加电池寿命，增加吸力，这样整个成本就降低了，我们可以创造出在拼多多上销售的产品。一款非常不错的‘流行’机器人吸尘器。”
除了扫地机器人，热门案例还包括炊具。他介绍了拼多多上的“三禾炒锅”，它曾经是双立人等国外知名品牌的代工，现在有了自己的品牌，物美价廉。
在拼多多上，“畅销机型”的关键词是性价比。
当主持人问如何帮助因疫情陷入困境的外贸企业？拼多多高管给出了最短的答案：“新品牌计划。”他解释说，拼多多的“新品牌计划”于2018年底启动，2019年有900多家企业参与其中。定位和分析，帮助这些公司开发和定制一些适合中国消费者的产品。
对于拼多多的乐观态度，也有创业者有不同看法。
松鼠AI CEO周伟指出，中国外贸企业缺乏两件事——品牌和设计能力。拼多多的“新品牌计划”可以帮助外贸企业建立自由品牌，但“除了品牌，我们外贸企业还要有设计能力。原来（品牌方）会为你做设计（加工）。” "
“如果你（外贸工厂）没有设计能力，品牌就出不来，不挂商标就可以叫品牌。”
05
电影：《一点点的恢复可以带来信心》
注：全国影院7月20日正式复工，有序开张
哪个行业受疫情影响最大？排名第一的可能是影视行业。华谊兄弟创始人、董事长王中军，影视界大佬，也来武汉出席亚布力峰会。
疫情期间，影视行业全面停摆，电影院未复工。他微微叹了口气：“1月20号就停了，7月20号左右恢复演出，中间停了这么久。”
王中军盘点电影院复工一个月以来的票房数据：“目前电影院开盘率为30%，上周末单日票房恢复到水平5000万，这个时期暑期档（票房）一般是3亿，也就是说现在不到20%（去年同期）。”
他在论坛上宣传华谊的新片：“下周《八佰》上映，估计会给电影的复苏带来正能量。”
注：王中军接受采访
峰会期间，王中军接受了凤凰网财经等媒体的采访。字里行间，王中军似乎要表现出乐观：“如果疫情控制得好，(电影复苏)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上半年被打压的大片库存非常大，有可能集中爆发。”
他说，大片“集中爆发”的时机是“暑期档”、“十一档”和“新年档”，前提是“疫情得到更好的控制”。
谈到影视行业的复苏，他非常低调：“我不指望它会恢复到100%。” “不管是电影院还是工作室，我们上半年到7月20日都是零收入，哪怕是这个行业的一点点都会回来。”复苏对我们充满信心。”
4月底，华谊兄弟发布一季度业绩。 2020年一季度（截至3月31日）营业总收入仅为2.29亿元，同比下降61.38%，净利润亏损是1.57亿元人民币。
今年可能是影视行业最艰难的一年，但王中军还是当场签下了一个电影小镇的项目。在亚布力武汉特别峰会开幕式上，武汉市人民政府与华谊兄弟、卓尔集团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卓尔华谊兄弟电影小镇”项目将落地武汉洪山区。
“我们团队去电影小镇调研，谈商业模式，我当时没去，（当地领导）在视频直播里跟我说了。”王中军谈疫情期间巡查项目的细节。
“硝烟逼近，尘沙未洗。”
这是华谊即将上映的电影《八佰》结尾的一句话，也是对当下环境的客观描述。
外部环境日趋复杂，全球经济岌岌可危，地缘政治波涛汹涌，不确定性增加。政策制定者提倡“内循环”拉动内需；企业主试图在不确定性中找到确定性；面对不确定的未来，消费者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没有人是孤岛，2020 年对所有人来说都是艰难的一年，残酷但公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