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现实的社会构建》有感李玮雅 200800010052本书在绪论部分就已经提出了知识社会学的两个最基本地术语,“现实”和“知识”,并对二者进行了定义。“现实”定义为一种独立于我们意识之外(我们不能希望他们会自己消失)的现象的性质,将知识定义为一种真实的、拥有特定特质的人。知识社会学不仅要研究各种“知识”,还要研究所有知识被现实构建为一种“现实”的各种过程。彼得伯格认为,知识社会学应该致力于分析被当做“知识”的部分,而不是“观念”。在社会中从事理论和观念思考的只是一小部分人,而每个人都会以各种途径参与到社会中的“知识”工作中去。换句话说,一个社会中,只有少数人关心关于世界的理论阐释,但是每一个人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彼得伯格还对社会的双重属性进行分析,一方面社会是涂尔干所说的客观事实,另一方面社会也是韦伯理解的主观意义。可见,本书的主旨就是讲知识是怎样在一个社会中被构建成“现实”的,以及作为客观的现实和作为主观的现实时怎样被构建出来的。日常生活现实世界是由多种多样的现实组成的,日常生活现实是其中最为典型的一种。彼得伯格将日常生活的现实理解为一种井然有序的现实。“在我能够理解它之前,它便已经被安排妥当,并将其自身强制在我面前。
”我生活的地方在地理上都已经被制定好了,使用的工具用途名称也已经被设定,我应该怎样做,这些都被安排好了,强加在我身上。我们一出生就开始学习自己的母语,什么东西用什么词汇来表达规定好了。我们因该以一种怎样的态度来对人对事,尊老爱幼,为人友善等等,也是在出生之前就规定好了,要求我们依规则做事。日常生活现实由“此地”和“此刻”构成,“此地此刻”是我在日常生活现实中的注意的关键所在,也是我的意识的实在性所在。在时空环境中,我们对日常生活有着不同程度的亲疏感。日常生活领域是我直接触及到得领域,我可以修正它,而对其他的一些世界我可能感兴趣比较少,就极少注意到它。日常生活现实具有时空结构,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也必须要让自己的各种计划与时间保持一致,因为时序结构具有一种强制性。到某一个时间,我们必须要做某件事。日常生活的时序结构不仅将事先安排好的序列强加在我一天的议事日程中,而且也强加在我们的一生中。每个年龄段我们应该干些什么事,上学、工作、退休,什么时间段我们就去按照安排好的计划来做我们应该做的是。时钟和历法让人们感到自己是一个有自己时间的人,一旦以为某种原因我们离开了这样一种时间序列,就会感到不安,本能般的寻找回去的路。
例如,当我们忘带手表,就会感到惴惴不安,不停询问身边的人到底几点了;或者从中国到美国,一下飞机要先了解当天的日期以及此刻的时间,似乎一旦离开了时间序列,我们的内心就充满一种惶恐。日常生活的时序结构以强制的方式加在我们身上,却让我们对其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感。就像社会心理学上讲的一种移情,在绑架案中,人质在经过一段时间后会对劫匪产生一种强烈的情感。时间就是绑匪,而我们就是离不开时间的人质。作为客观现实的社会是怎样被构建出来的首先,彼得伯格认为,人创造了自身。我们从一出生开始就接受社会的安排,甚至有机体地发展方向也是社会决定的。“与其说人有天性,不如说是人自己建构了自身的本性,或者说的更坦白点就是,人自己创造了自己。”人类聚集到一起,在彼此互动中创造出一个社会环境,一个拥有自己社会文化和心理形式整体的人类环境。然后子子孙孙都在这个环境中,在一切都被安排好的世界里生活着。因此说,人创造了自己。现实被客观化主要是通过制度化和合法化的共同作用,制度化就是人们为了维护人类行动的稳定性而创造了一系列的社会秩序,合法化就是通过符号﹨象征性意义共同体来解释制度秩序,赋予制度秩序一种强制性的规范的尊严。(一) 制度化制度化是如何起源的呢?彼得伯格认为,人类活动会受到惯习化的影响,任何一种活动,只要不断的重复,就会形成一种模式,也就是当前的行动可以在未来按照经济省力的方式去操作。
“在人类赋予活动的意义方面,惯习化使人不必为每一情景进行重新命名。大量情景都可按其预先定义进行归类。由此在这些情景中进行的活动也就可以被预期。”当与行动者惯习化对应的典型化行动出现时,制度化就形成了。也就是说,任何的典型化都是一种制度。彼得伯格在该书中列举了一个例子,A和B进行互动,A观察B的表演,判断B的动机,看到活动再次出现时,一再出现的动机就变成了典型。当B不断进行表演时。A不断对自己说,“他又开始那样了。”A和B共同哇成了这样一种典型化,A和B都会根据对方的行动来扮演自己的角色。随之而来的是,两个人的互动变得可预期。每个人的行动都变的可预期,所进行的行动都变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就是说,个体正在构建一个背景,这一背景为个体之间的互动提供一种稳定性,这就意味着制度化的产生。当A和B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制度化需要传递给下一代,在这个传递的过程中,制度化开始具有了“客观性”,也就是有了自己的实体。“我们又开始那样了”变成了“这是这些事情怎样完成的方式”。对于A和B来说,制度化是在他们的互动中产生的,而对于他们的孩子来说这些已经变成了不容质疑的既定现实。A和B理解自己构建的这个世界,他们的后代被告知“就是这样”,然后接受出生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世界。
制度化就是这样产生,这样客观化,人类行动从此也有规则可循,具有了稳定性。我们生活的世界已经创造出了太多的秩序,从我们一出生起就被告知应该则那样能够做。红灯是停,绿灯是行。当我们问为什么要这样做时,就被告知,没有为什么,就是这样。依据本书的看法,人类在互动中构建出了这样一种规则,强制作为后代的我们接受。世界早已被给定,我们在其中能干什么呢。我想,制度化是不会停止的,因为人类的互动不会停止。我们正在前辈创造的制度化的束缚下,进行新的制度化创造,然后再传递给后代。我们互动中的简单习惯也会有幸选中被典型化,然后告诉后代,就应该这样。角色只有在共有的客观化的知识储备这一背景中才能具有意义,因为在共有的知识储备中,有一套适用于社会中所有成员的角色履行标准。“一旦一种包含相互典型化(定型化)行为在内的共同知识储备处在形成的过程中——就像我们已经看到的,这一过程是社会互动的存在之所以先于制度化而存在——角色就会出现。”角色和制度有什么关系呢?彼得伯格认为,角色代表着制度。这一代表性发生在两个层面上。首先,角色的表现代表着角色自身。例如教师要通过上课这种行为表现来代表教师这种角色。其次,角色代表行为的整个制度关联。
彼得伯格强调,制度是一种未完成的剧本,剧本的实现有赖于生活中的行动者来谱写。制度化告诉我们应该怎样做,然后我们根据这种安排来扮演自己的角色。(二)合法化前文已经提到,合法化就是给制度化一种合法性的解释,让人们接受信服,赋予制度秩序一种强制性的尊严,那么合法化的需求是怎样出现的呢?本书中提到,“合法化问题只有在(现在已是历史的)制度秩序的客观化食物想要传递给下一代时才会出现。”合法化不仅会告诉人们应该怎样做不应该怎样做,而且会让人们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合法化有四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词汇,“就是那样”是对“为什么”最早也是最有效的回答。孩子被告知谁是“叔叔”,谁是“表兄弟”,与其相关的行为也就被合法化了。第二个层次,包括以基本形式出现的理论命题。箴言、道德律令、智言都属于这个层次。第三个层次包含直接的理论,相互区分的知识使得制度合法化。第四个层次,也是书中主要介绍的,就是符号﹨意义共同体。在这个共同体内,分离的现实可以在一个整体内进行整合,这个整体可以解释,也可以证实它们。宗教、科学等都是符号﹨意义共同体。符号﹨意义共同体可以为人生体验的主观理解提供秩序。它会告诉我们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例如宗教和科学都会告诉我们我们是怎样来的,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什么,要干些什么了。
基督教宣称我们是上帝创造的,来到世界上是为了摆脱“原罪”,升入天堂。科学就会告诉我们没有什么造物者,达尔文进化论让人们接受自己是从动物演化而来的理论,我们来到世界上时寻找自我实现价值。共同体会给每件事情一个合理的解释,“让每件事都各得其所”。符号﹨意义共同体还有一个合法化功能就是安置死亡。死亡作为一个边际情境,对日常生活现实提出了最大的威胁。“把死亡整合入社会存在的首要现实中,对任何制度来说都有最大的重要性。”例如,无神论者可以强调人生价值拓展生命的宽度来给死亡赋予意义,而宗教就显得容易了许多,通过介绍死后更加美好的世界消减人们对于死亡的恐惧。作为主观现实的社会个体不是天生即使一个合格的社会成员,但是我们有一种与生俱来社会性﹨群体性倾向,它会通过参与社会而逐渐变成社会中的一员,这一过程的起点是内化。内化就是对一个表达意义的客观事物尽心理解或诠释,由此变得对我自己有了主观意义。内化过程包括初级社会化和次级社会化。初级社会化是个体在孩童时期经历的最早的社会化,主要是由重要他人强加给他的。他们对他所处的情境作出定义,被他认为社会现实。“孩子会以多种多样的情绪方式来认同他人。不管具体内容是什么,认同发生时才会有内化发生,”首先内化的是语言,然后凭借语言各种动机和解释模式就可以被内化。
语言可以将食物进行类型化,“你要做一个勇敢的人”,代表着社会早已对勇敢和胆怯进行了分类,而我们就可以通过社会预先设定的行为模式来进行行动。最后进行内化的是合法性的基础,也就是“为什么”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为什么要自信,因为只有自信,才能获得更好的成就。我为什么要勇敢,因为这是男儿本色。诸如此类。彼得伯格指出,次级社会化是以制度为基础的“亚世界”的内在化。知识经过社会分配会出现专门知识,,次级社会化就是获取专门角色的知识。次级社会化与初级社会化存在一个一致性的问题。因为次级社会化已经假设了现在的初级社会化过程,也就是一个已经形成的自我和一个已经形成的世界。在一个孩子小的时候,他可以很清楚的分清什么事好的什么事坏的,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次级社会化的不断进行,很多问题就和最开始的时候不一致了。例如,面对一个小偷,小孩可以说他是个坏人,而大人就无法做出这样的评价,因为小偷偷东西也许是因为家里病重的母亲。初级社会化内化了一个现实,那这个现实是怎样维持和改变的呢?初级社会化中对孩子的影响主要是重要他人施加的,次级社会化与之相比,较不重要的他人作用就变成了“副歌”。重要他人和副歌之间具有相对重要性。
家人朋友的观点要比一个偶然相遇的陌生人要重要的多,但是如果十个偶然相遇的陌生人持相同的观点可能就会比好朋友持相反的观点更有说服力。因此,重要他人和副歌对于维持主观现实都有着十分大的意义。最重要的维持现实的工具是交谈。在交谈中经过建构和内化的现实会不断的反复出现。彼得伯格说,“一个人可以持续不断的维持、修正和再建构他的主观现实的对话角度来观看个体的日常生活。”交谈都是在特定的背景下发生的,共同知识储备发挥着重要作用。简单的交流,例如“我去上学了。”“好好听课。”可以被双方所理解,也就进一步肯定了这个世界的主观现实。主观现实的维持需要一定的社会基础,即个体需要认同自己所处的整个社会大环境,否则就需要进行危机维持。危机维持的一个重要途径是通过替代,替代需要再社会化过程。成功的替代需要社会条件和概念条件。“最重要的社会条件是有一个有效的、听起来可信的结构,即作为转化实验的社会基础。这一听起来可信得结构,将会有个体通过重要他人调停,他必须对重要他人产生强烈的情感认同。”彼得伯格指出历史上最典型的替代就是宗教信仰的转变,只有出在宗教背景下才会坚信这个宗教。一个在伊斯兰之外的人不可能永远是穆斯林。
就像我们的意识形态也是如此,如果在美国生活,我们很难一直坚持自己是坚定的社会主义信仰者。替代更像是一种“洗脑”。重新建构一种现实为我们主观内化,替代原来的主观现实。语言和知识与社会互动社会互动包括面对面的社会互动以及更大意义上的社会互动。面对面的社会互动也就是我与他人在“此地此刻”的互动,这时我与他人的互动具有很大弹性,没有什么固定的模式。例如,本来我很讨厌一个人以一种厌恶的态度与对方互动,但是发现对方对自己是一种有好的方式,那我原来那种厌恶的态度就会有所改变。但是即使在面对面的情境中,我们还是可以通过一些类型图示来界定他人。比如说,他是“一个山东人”“一个男人”“一个教师”。这种类型图示的产生就是依靠语言的意义。语言是一种符号体系,可以将事物进行分类和定型,将各种体验匿名化。“我们的人生体验不断在各种意义的秩序中被归类,这些意义是主客观上皆为真实的事物。社会互动还不断受到共同知识储存的人影响,共同知识储存是通过经验累积代代相传的。只有在共同知识储存这一框架下,我们才能理解身处的这个世界,才能使互动变得可以预测,才能让我们的行动具有稳定性。我们的世界在一出生就被安排好了,我们只是在不断的学习应该掌握的共同知识。一言以蔽之,《现实的社会构建》向我们介绍了日常生活现实时怎样被人类构建出来的。通过外化,客观化和内化的辩证的社会过程,社会即可以作为客观的现实,也可以是一种主观意义。人类在活动中不仅构建了社会现实,构建了自我。现实就应该是我们所被告知的那样吗?自我就是本该如此吗?这一切还都值得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