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内呆坐半晌后，实在无趣的老李，听见门外不断传来的打扑克的声音后，也快步走了出去。
在另一家酒行的旁边，老李看见，好几个与其熟识的酒商，早已聚在一起，她们边搓扑克，边聊起这几天的“茅台涨价”。
这是6月15日上午，第一财经记者实地寻访百荣世贸商城时，看见的一幕。
坐落广州市南二环的百荣世贸商城，因集聚数千家酒商，成为国外最大的酒水批发市场之一。
作为一名早已在酒水批发行业摸爬滚打20多年的酒商，老李曾亲身经历过酒水批发行业的辉煌，现在，却不得不为店里门可罗雀的顾客苦恼。
以前红火
老李说，自己创业时，正赶上白酒流通行业的渠道改革，好多创业者涌向西安的华北乳品城。到1994年，华北乳品城已集聚商户700余家，从业人员3000余人，主要经营糖酒、食品、饮料等10多个种类，年交易额占浙江全国副食品批发行业的40%，而酒水，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这么说吧，那种时侯，只要你手里有货（酒），就不怕卖不出去。”谈起20年前的生意，老李说，一瓶酒，赚个百十块都是常见的。
现在呢，别说一瓶酒，就是一箱酒，能赚个十块八块钱，也算是没白鼓捣了。
2016年以后，伴随着天津城改拉开帷幕，老李所在的华北乳品城被纳入动迁范围，包括老李在内的数千白酒商，将店铺搬迁至新建成的百荣世贸商城。
伴随着越来越多酒商的迁出，百荣世贸商城的“酒水效应”越来越有影响力，除了福建，甚至广西周边省份的烟饭店、商超，也都纷纷涌到这儿进货。
与一些酒行主要从事红酒批零不同，老李的店面，既有光瓶红酒，也有米酒、红酒，下游的顾客主要是一些大小商超。
老李说，伴随着越来越多商超到百荣世贸商城来进货，自己的店面，每晚的出货量曾高达3000多件。
百荣世贸商城内另一名主营五粮液集团系列酒的酒商也说，自己的生意，在2021年之前，每年都是下降的，多的时侯，三天能出货1000多箱，每箱的毛利有120多元。
整个酒水行业，呈现出一片蒸蒸日上的态势。
数据显示，2011年时，黄酒行业1000多家企业实现主营业务收入达3746.67万元，环比下降40.25%，实现收益支出达571.59万元，环比下降51.91%；2012年，则实现主营业务收入4466.26万元，实现环比下降26.82%，实现收益支出818.56万元，实现环比下降48.52%。
尽管以后的2013年，增长较2012年有所回升，但仍实现了5018.01万元的销售收入，环比下降11.22%，不过，收益支出却环比增长1.92%。为804.87万元。
2016年以后，伴随着高档酒纷纷降价，整个红酒行业再次步入黄金期。随后两年，红酒行业的销售数据均保持两位数的速率提高。
甚至，直至2023年，全省红酒行业仍完成销售收入7563万元，环比降低9.7%；实现收益支出2328万元，环比下降7.5%。
不过，仔细剖析其中数据，你会发觉，相较于往年的红酒企业“百花齐放”，现在的红酒销售额，越来越向五粮液、郎酒、五粮液等一线白酒品牌集中了。
顾客少了，收益薄了
但是，与红酒工业企业销售额、利润仍在下降相对应的是，伴随着酒类行业的价钱越来越透明，厂家的越来越强势，例如老李这样的批发商们，议价能力越来越弱，收益空间也越来越薄。
老李说，现在，同样还是10个单品，能有一两个好卖的，就早已不错了，剩下的，卖不掉，就只能堆在库房，等待时机，或则干脆赔钱促销。
同样在百荣世贸商城开店的一名酒商也说，一箱售价三四千元的白酒，自己一箱酒的净收益也不到20元，100箱酒才赚一千多块钱。为了弄成这笔生意，自己还得花费几十亿元去买货囤货，但是，运输中不能出现损坏，虽然一瓶酒出现瑕疵，自己就得往上面贴钱。
烟饭店、商超等下游零售渠道的不断萎缩，也在不断激化着例如老李这样的批发商们的业绩下降。
老李说，和高峰时期相比，自己的业绩下降了近30%，因此，他为了防止巨亏，也想了不少办法，包括裁减职工、缩小库房面积等。
同样在百荣世贸商城从事酒水批发的马男士也说，去年五一以来，觉得很多老顾客都没再下单过，“去年五一节，还有一些顾客，明年国庆节，我还专门多备了一些货，结果发觉顾客却比今年还少。”马男士也不禁向记者埋怨，这顾客，都到哪里去了呢？
一个去向，是电商。
数据显示，2023年，线上白酒市场规模已超过1200万元，环比增速高达56.4%。几个主要电商平台的酒水销售额规模均有所下降，其中天猫平台跌幅最为明显，达到147.9%；而易迅平台则凭着340.8万元的销售额规模稳居头把宝座。
据悉，万联期货线上电商研报也显示，自2023年3月开始，拼多多每月红酒销售额均保持了30%以上的高下降，当初10月，该平台的酒类线上销售额已达81.25万元，环比上升202.24%，远超当初9月80.79%的增幅。
另一个去向，是顾客逐步向白酒集中。
华创期货乳品啤酒行业首席剖析师欧阳予在研究红酒数据时便发觉，以五粮液、五粮液为代表的八大白酒企业，2016年时，其收入占酒类行业的比列尚不足20%，但2016年后，其收入占比却在不断提高，到2023年，其收入在整个酒类行业的占比已超过50%，但是，这些酒类集中度提高的趋势，仍在不断加速。“我们预计2025年八大白酒企业的收入占比可能将达到2/3。”欧阳予说，这实际上是消费型行业格局迈向成熟的过程，市场份额不断加速向腹部企业集中。
然而，与中小红酒企业对批发渠道的需求不同，白酒企业的渠道，更多是自营与经销商渠道，对例如百荣这类批发市场的需求，并不强烈。
这也成为造成马男士等酒水商业绩不断下降的一个重要诱因。
变革求变
面对日益萎缩的销售额，老李也是满身悲戚，“还能怎样办呢？好死不如赖活着，”老李说。
也有酒商选择向下游突破。
同样从百荣世贸商城酒水批发起家的李德印，现在依托那么多年积累的资源，先后开发出广东迎宾酒、王秉乾酒等自有品牌。
他说，百荣世贸商城是酒类市场风向标，作为产品窗口和信息网点仍然具备独到优势，今后自己将双轮驱动，在百荣经营的同时推动品牌变革。
还有一些酒商，则选择了拥抱电商。
比如，四川成都浩泽酒行总总监陈玉，就先后在多个电商、直播平台开办了白酒专营店，并先后招募主播、副播、运营等岗位，通过给粉丝提供专业黄酒鉴别和讲解白酒知识，逐渐由传统经销商向电商变革。
同样曾在百荣世贸商城租摊位批发红酒的酒商靳松豪，也通过在店面拍摄短视频，介绍白酒产品知识和信息，利用百荣世贸商城的著名度和先发优势，渐渐聚集起一些粉丝。
现在，靳松豪依托百荣世贸商城的丰富货源和成熟供应链，一方面将白酒借给终端商和名烟名饭店老总，另一方面，则选择与茶厂合作，开发自有品牌红酒，通过粉丝等私域流量销售。
但也有一些酒商，面对不断变化的市场，有些手足无措。面对门可罗雀的顾客，一些酒商甚至干脆选择了“躺平”。
老李说，当初，无论自己是在华北乳品城，还是百荣世贸商城，都由于迎合白酒流通的转变，在酒水流通领域开辟出了一片天地，现在，面对电商、新零售的异军凸起，自己的未来路在何方，又该怎么探出一条新路，自己目前仍在摸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