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乡小姐儿在她立誓再也不回的农村，开启了美好甜美的田园人生，@乡村小乔说“那些人你不关心谁去关心她们。”
“小妹儿”翻几座山去给奶奶理发，据说她要来，理发的居民早早把挑好的果子给她打算上去。“小乔”的视频点击量高了，就帮着农户卖滞销的农产品。
那些从来不是焦点的普通人，在最平凡的日常里，以毫无矫作的心，在田间地头或大山深处，以不被看到的形式传递着流动的人类爱意。
1.川乡小姐儿：两颗飘泊的心，
在百万人的凝视下安家落户
川乡小姐儿（徐燕）和小二娃（周小龙）要离婚了，记者总算在联络了一周后和她们通上了电话。
二人的婚宴不是以农村隆重设宴大醉一天来庆祝，而是从白花镇的山上下到成都的城里，买上几千元的喜糖拉回去包装，再从山里发出520份快件献给关注“川乡小姐儿”的粉丝。
起初是400份喜糖，由于徐燕见到评论说离婚的吉利说法都要“图双”。
但在近来猕猴桃PLAY的打榜赛里，粉丝的推动为她们博得了船票，夫妻又见到评论里“520”的说法，就把喜糖平添到了520份，走了几个村镇的建行去换零钱，给每份喜糖都塞上红包。
徐燕笑嘻嘻地述说这个过程，她的婚宴没有典礼，但她正在和一百多万人分享她的婚期。
回到白花镇，终结流浪着打工的日子。
徐燕是重庆永川人，就是“川乡小姐儿”这个帐号里每晚出境的“小妹儿”，视频记录着她跟着周小龙从来到成都后的所有生活。
2018年后，徐燕和周小龙确立了恋爱关系，徐燕从周小龙口中第一次看到“自媒体”三个字，她们俩从城市回到农村，住进了周小龙妈妈给他留下的房产，坐落白花镇的一座经年无修，杂草丛生的旧房，从此结束了十几年流浪打工的生活。
很容易让人以为她们是青梅竹马。而实际上，这份感情的生根出芽伴随着着视频内容的生根出芽，她们的人生和百万粉丝同在，是真实的“现在进行时”。
和徐燕认识之前，周小龙的姐姐早已是一位甘蔗视频的三农创作人了，名为@型男行走乡村。徐燕正是在订购他舅舅家香肠的时侯，和做客服的周小龙结缘，那是周小龙立志涉足“自媒体”事业的原由。
他和徐燕相恋后才发觉二人的人生经历惊人得相像。周小龙的女儿在他8岁时外出务工就再也没有回去，16岁开始跟随母亲进城做“农民工”，上海工地、浙江的鞋厂、父亲走后再回到湖南。
徐燕从小跟随奶奶长大，她的工作经历像一本当代农村姑娘进城务工生存史：14岁开始给舅舅家餐厅帮厨，追随外公进城在炉窑厂给服饰打版，在上海温江机场边卖过火锅，16岁跟随父亲去广州涂料厂喷漆。
父亲回乡后，徐燕一个人真正开始了历时数年的城市飘泊之旅。
她去北京学茶道、跑到深圳学理发，4年时间从洗脸学徒做到了短发经理。只在爷爷得病的一年回到故乡，此后远到山西讨生活，“我们顶着大太阳摘辣子苗，我三天最多的时侯拿过三百块钱啊，我高兴坏了！”
徐艳在电话里笑上去，她讲起自己的生活滔滔不绝，所有的经历都在她的尾音里被笑意稀释成了一段轶事。
“粉丝是我的娘家人”
她是粉丝眼中的“小妹儿”，周小龙是她们口中的“小二娃”，这两个名子算得上是两个人原本的艺名儿。“妹儿”在成都话里是对男孩的称谓，而“小妹”几乎是服务业中所有男孩的一种称谓，徐艳曾是酒店小姐、工厂小姐、洗头小姐、农场小姐、保险小姐、服装店小姐……
她做过以上所有行业的“小妹”，直至和“小二娃”在一起拍视频，她做回了“川乡小姐儿”。
“我当时就想，总之他一无所有我也一无所有”，两个“光脚”走路的人没有复杂的焦虑，徐艳说后来再遇见哪些困局，也会想到周小龙的话。
他说“只要人没死，活着就没有难事”，成都人达观的精神和旺盛的生命力，在她们头上在不断被呈现。
刚回到农村，眼巴巴乡间一座旧房，残破荒芜，带着恋爱喜悦的徐燕也被农村黑夜里“掉一根针都能听到回音”的安静吓跑了，她怎样也没想到发誓要进城过上好日子的自己，兜转之间跟一个女孩又回到了农村。
瞒着奶奶，瞒着所有人。两个人捏着三百块钱计划半个月的生活费，但徐艳馋上去螃蟹，周小龙还是会掏出来一百元来满足她。
徐燕知足，她说“他能把他挣的钱都交给我，对我好。”
最开始拍视频是周小龙出境，他卖掉了天猫店又还钱买了一台单反，两个人对着说明书研究机器的用法，在网上学习Pr剪辑，用最原始的形式寻思最新潮的“自媒体式生活”。
不见成效，周小龙最初定的目标也只是每条500人观看，直至撑不下去他又回公司下班赚钱，拍剪出境都得徐艳一个人完成，她在镜头前试了十几遍才找到合适的位置，也做得开开心心。
有三天居然挣了一百多块，“我们俩都高兴惨了，去吃火锅，这天我都喝醉了哈哈”。
徐燕追忆最惨的时侯连拍摄买菜品的钱都没了，是山下的孃嬢给来了1000元。
她开始和这个村庄真正发生关联，跟随她们学习种花，去给奶奶理发，两个人靠着山间“百家饭”的人情传统生活，也用这样的方法和居民交流，她们把这种拍成视频分享给网友，渐渐粉丝涨上去了。
“川乡小姐儿”的视频内容，概括地说是两个年青人回到一无所有的农村，为全网直播了一场小型“白手起家”的过程。
她们拍摄养殖养狗，种花摘果，整修旧屋，一日三餐，她们无意间联接了所有人关于房舍良田，狗吠鸡鸣的田园梦想。
戴望舒当初翻译过一首玄迷·特·果尔蒙的诗，叫《园子》：
五月的园子，是馨香、丰满而温柔的：它有芜菁和莱菔，辣椒和甜萝，而在这些苍白的生莱间，还有这些患者吃的番茄，再远些，那是一片青菜，我们的园子是丰腴而温柔的……
周小龙和徐燕不读诗，但她们在满足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诗意。
徐燕的镜头前是周小龙，但她的身旁是数百万的粉丝。
她们往往几千条评论讨论狗舍应当怎样整修，这些如今生活在城里的叔公嬢嬢想起了当初农村的生活经历，徐燕和周小龙会把这些建议拍成下一支视频，她们通过短视频和观看者形成着真实的联接。
所以她们的婚宴，是一场连通了视频内外的破壁之旅，这些观看者像两个人的“亲戚”，为她们建设佳苑提供着无数的话题，两颗飘泊的心，在百万人的凝视下安家落户。
“他们乐意看，我乐意拍一辈子视频给她们看。“徐燕说，那是她的娘家人。
2.乡村小乔：记录农村当代史
王小乔是在菠萝视频名为“乡村小乔”的三农创作人。
她在香蕉视频粉丝数高达349万。和“川乡小姐儿”聚焦在两个人的生活故事不同，小乔的视频内容涵括的范围和人物趋于于关注农村民生。
小乔姓王，她学了四年平面设计，结业之后回到老家浙江嘉兴市东海县。
最初结业，王小乔带着大专学历在当地公安局的档案室做了三年文职工作，搜集整理辖区内的百姓信息。
儿子的“猪”
视频中的王小乔浓眉大眼，带着一点乡情的普通话。
她奇怪自己既不恶搞也没有才艺，如何会在菠萝视频上被如此多的人关注。
最初只是回到故乡，日子无趣拍拍视频图个好玩儿，第一个视频是摘大枣，半年后无意记录了父亲卖猪的过程，收获了800多万的播放量。
2018年的一场“猪瘟”，令鸡肉价钱一度跌到了4块多，视频里王小乔的女儿看着羊圈里的小牛犊哭上去，一边“淌泪水”一边负气。
“不养了，把猪卖了再不养了”，魁梧粗糙的手遮住嘴巴。
2019年的牛肉价钱涨了，王小乔的儿子领到了1万6千元的卖猪钱，高兴地抽200块钱让她发红包给粉丝。但番茄的价钱又跌了，视频里的茄农辛辛苦苦一个晚上收满一车的辣椒，每亩以1毛5的价钱卖出去，500斤的辣椒卖不到80元。
王小乔的视频里不只有她的家庭，还有她生活的农地上每晚遇到的人和故事。
街边遇到平板车拉着父亲回去的13岁女孩；赶集的路上遇到即兴打油诗说到地老天荒的卖配料的老总；帮着寻亲的兄弟找女儿，去给残障家庭送礼品……
她拍摄的乡村大夫中有一组镜头，被拍摄者本身是一对年过半百的兄弟，老奶奶躺在床上靠李大夫每晚出诊关照，两个老太毫无提防地在镜头下抽泣着感激大夫，两个人红着眼窝以农户的情感抒发。
王小乔并不晓得，她正在以她的形式直播着当代农村，并在无意间将一切都“道格玛”化了（道格玛95是一场由德国编剧LarsvonTrier等，于1995年发起的影片运动，这个共同体的目标是在影片摄制中灌输朴实觉得，指出影片构成的纯粹性并聚焦于真实的故事和演出本身）。
她既是这一切的记录者，也是参与者，她和她视频中的所有人都站在一起，这也是这类三农博主视频中令人惊愕的地方。
不站在任何高度，不以任何知识分子的视角输出观点或任何可以进一步包装的文化符号，它就只是看到、呈现，他们本身是真实的湖泊。
王小乔和她背后的乡村图景
初期的视频里王小乔拍自己出门赶集，街头的舞台上有人在荒腔走板地唱着《成都》，白色的大舞台，歌手站在台上手里拿着白色的塑胶盆，台下四面八方集聚的居民看着热闹也盯住他手里的“盆”。
王小乔抢到后脸激动地红肿，尽管她扭头把礼品献给了对面的奶奶，但整个场景让人不得不想起贾樟柯的连续剧。
他拍得似乎“同乡派对”，来自市区的歹徒、混混穿梭在窄小的街道，出没在三流娱乐场所，道路上晃荡。
而王小乔的短视频就是“同乡派对”，只是她的视角带着一股天然朴素的虔敬，她像大队的调查和调处员一样，走访自己的生活。
截至2017年，中国拥有农业户籍的人数超过9亿。流动的农户工接近3亿，等于大半个美洲的人口，这是一个庞大的人口基数。
“我家长辈在城里务工，她们的工友都可喜欢看我的视频了。”
五年前都会有人不解将影像无门槛化的视频平台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哪些，2019年早已可以挺好的回答这个问题，有三分之二的中国人在她们的手机上得到劝慰。
有人关心她们的辣椒价钱太低了，有人看到她们在夏季的下午在街边午睡。城市比农村更有资源享用地优先权，包括影像发展、精神世界的被关注权，除了王小乔的349万粉丝须要她，其背后或许是整个关注农村民生的庞大群体须要一个“王小乔、赵小乔、孙小乔……”
在变迁的中国，“变革”是一个和年纪、阶层、背景无关的概念。现在这个世界比我们想像中空旷，其实不局限于一个App带来的世界观，浮躁狭隘的舆论总习惯用简单粗鲁的标签覆盖现实和人性的一切皱褶。
但总有王小乔一样的人，在提醒你身旁的农地上这些鲜活的生命。
主编|鲸书
作者|孔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