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基因生物极具争议
有人说
这是一个放大的问题
有人说
这是一个被低估的恶魔
过来听听
最懂农业的中国官员怎么说？
文/高远
一
最近，关于转基因的争议再次浮出水面。
第一次是袭击，发生在意大利。一名身份不明的人携带“瓶装炸弹”或莫洛托夫鸡尾酒袭击了孟山都在意大利的研究中心。没有人员伤亡，但一场大火烧毁了中心存放实验种子的冷藏室。
被袭击的孟山都公司有着特殊的背景。
这家总部位于美国的跨国农业公司以前以其除草剂而闻名，多年来已发展成为领先的转基因种子生产商。攻击者显然是在瞄准转基因生物，正如他在墙上写的：“没有转基因生物！”
几天后，权威的国际农业生物技术应用服务组织（ISAAA）发布了《2016年全球生物技术/转基因作物商业化发展趋势》。报告很专业，但一组数字有点让人吃惊：
截至 2016 年，全球转基因作物种植面积已达到 1.851 亿公顷，与 1996 年的 170 万公顷相比，在 21 年间增长了 110 倍。
似乎争议越激烈，转基因产品的开发速度就越快。这既是一个悖论，也是一个死胡同。
对此，中国最高领导人在制定农业政策时的态度如何？
▊没有。北京博学胡同，中南海旁，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我和陈希文来这里聊农业
二
陈希文今年67岁。
如果他1968年去黑龙江省生产建设兵团，与中国农村打交道近半个世纪；如果他1978年考入中国人民大学农业经济系，他研究中国农村近40年。.
去年6月，陈希文卸任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办公室主任，但仍是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
自1980年代中期以来，陈希文一直是中国农村政策制定的参与者之一，被视为中国农村问题的权威专家，也被称为真正了解中国农村的官员。
那天，他在中南海旁边的办公室里谈论农业。
我说有一个不能回避的敏感问题，就是基因改造。现在争论越来越激烈，转基因似乎是一个不能交流的东西。你对转基因的态度是什么？
陈希文想了想，道：“这是个科技问题，按理说，外行不适合谈这个，因为他们不懂。”
▊2004年2月，陈希文在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
三
在陈希文看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中国社会对转基因的讨论过于情绪化，都是情绪化的。
比如，有些人很激动地说，美国人自己从不吃转基因食品，卖给中国人吃。
“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确实有很多美国人不知道他们吃转基因食品，但不是不吃。美国官方批准转基因食品是在1996年，已经20年了。”
但为什么美国的辩论远没有我们那么激烈呢？
陈希文坦言，很重要的一个就是美国政府的长期严格监管，尤其是FDA（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公信力。他们的管理程序也非常规范。任何通过FDA严格论证的东西，都会被美国公众认可为安全的。
“所以，美国人不太关注这个问题，他们相信 FDA。”
▊2007年1月，在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陈希文介绍了中国新农村建设情况
四
许多美国人不知道他们正在吃转基因食品。转基因食品标签的国际标准是什么？
陈希文透露，在全球范围内，大致分为三种。首先是美国，不需要贴标签，FDA保证食品安全。现在也有一些不同的声音，但联邦立法仍然倾向于继续不标注，一些州可能会要求标注。
二是欧盟和日本，都要求标注，但有限制。例如，欧盟规定加工食品中转基因物质含量超过0.5%，必须标注。日本有5%以上有待标注。
第三种是中国。我们规定，无论加工食品中含有多少转基因生物，只要存在，就必须加以标示。
这些不同规定的背后，其实反映了各国对转基因的不同态度。
五
2015年，陈希文去欧洲考察转基因问题，发现法国基本停止了研究。
到了那里，他才知道里面有政党政治的成分。
萨科齐竞选总统时，法国社会有两大担忧，一是核能，二是转基因。主要反对派是绿党。萨科齐与绿党谈判，要求对方不要反对核电，因为核电占法国总发电量的40%以上。作为交换，他承诺在他上台后停止开发转基因生物。后来，奥朗德上台后，延续了这一政策。
“国际上差别很大，法国是最崇尚自由的国家，但对转基因的要求却是最严格的。到目前为止，法国基本上没有人研究过转基因，实验田没了，科学家也去了。”到另一个国家。”
相比之下，西班牙和英国相对开放，尤其是西班牙，转基因玉米种植非常多。因为地处地中海沿岸，非常适合种植玉米，但容易出现玉米螟。如果大规模使用农药对环境污染太严重，他们就会接受转基因。
英国也在没有太多反对的情况下继续进行实验。
▊2017年3月，在全国政协全体会议上，陈希文就农业供给侧改革发表讲话
六
接下来，我们必须言归正传，谈谈中国政府对转基因的态度。
陈希文告诉我，我们国家采取的政策很明确，主要是三点。
首先，转基因是生物育种，是当今生命科学的前沿。作为一个农业大国，这里不能没有一席之地。法国在这方面的研究非常强大，但如果再停一两年，法国可能会吃大亏，种子市场可能会被别人占领。
其次，批准上市的转基因食品必须经过极其严格的审查，以确保安全。到目前为止，我们批准上市的国产转基因食用农产品只有木瓜，转基因棉花也被允许种植，转基因大豆、油菜籽和玉米被允许进口。没有其他的。
三是确保公众有充分的知情权和选择权，即转基因食用农产品和含有转基因物质的加工食品必须进行标识。想吃就买，不想吃就别买。
七
既然中国政府对转基因的立场如此明确，为什么转基因辩论几乎陷入僵局？
在陈希文看来，关键是很多反对转基因的人并不是从科学的角度来证明它有害，而更多是从阴谋论和意识形态的角度来证明，所以没有办法讨论。
“很多事情，包括转基因的问题，仅仅靠科普是解决不了的。有些人不从科学的角度来讨论问题，跟他们讲科普也没用。”
转基因大战的最终解决方案是什么？
陈希文的回答很简单：时间。
“恐怕时间会证明，美国人吃转基因食品20年了，如果他们是孩子，他们现在是父母。应该科学调查，看看这些人，孩子们有没有问题他们生出来有问题吗？如果没有，固执地坚持说有问题是没有意义的。”
但有人说自己没问题，自己的孩子也没问题，但如果转基因对人类的危害只能在下一代表现出来呢？
陈希文坦言：“那我只能等了。现在20年了，也许50年，或者更久。但我希望有朝一日，能证明有没有害处。”
▊以生产转基因种子而闻名的孟山都公司
有人讨厌它
有人视之为宝
很少有人能理解
这是转基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