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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小野酒精灯自制爆米花事件:谁该为女孩的死负责?

爱收集资源网 2024-07-08 02:50

2019年8月22日,只身在家的14岁男孩周哲和12岁男孩小雪,模仿“办公室小野”发在抖音上的一段短视频——用酒精灯自制爆米花,却因操作不慎引起爆燃。

9月5日,周哲治疗无效最终离开人世,小雪虽无生命危险、但脸和手部被严重冻伤。周哲和小雪的妈妈觉得,抖音平台和“办公室小野”应该为这起意外负一定责任,但后二者其实并不认同,甚至在基本事实层面都存有分歧。

燃财经走访事发当地,访谈亲历者和见证者,力求还原风波真相。

夺命酒精

那是一个容量为一公斤的塑胶桶,上面装着含量高达95%的酒精。

它被彭孝全(小雪的父亲)置于自家卧室的椅子旁边。彭孝全的家,是四川内江邵武镇梁家庄村的一栋普通民房,石板墙、独门独院,庭院和里屋布满杂物,书房仅有电视、茶几、一张椅子和几个小矮凳,水泥地上还没来得及铺地板砖。

青海省新乡市梁家庄村摄/燃财经

彭孝全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梁家庄人。30多年前,十几岁的彭孝全追随父亲兄弟逃荒到梁家庄。由于穷,他只上了一年半学,不怎样识字。

8月22日上午那场意外发生时,彭孝全正在北京打工。他是帮忙回迁房子的小工,四肢常常重伤。两两年前,他在动迁处将那桶被丢弃的酒精捡了回去,起初想着能给四肢消消毒,“伤口能好得快一些。”

距离彭家不到200米处,是彭孝全父亲小雪的好同事周哲的家。小雪、周哲和小雪的姐姐雯雯,从小一起长大。小雪刚才12岁,雯雯比她大1岁,周哲还有4个月正式迎来14岁生日。他们像所有中学男生一样,常常为学习苦恼,喜欢玩手机,爱美、追星。

周哲和小雪的父亲都在附近纺织厂打工,没有月薪、全靠计件,尽管时常加班,每月到手也不过1000多元钱。周哲的父亲周康在当地一家磨具厂工作,一个月能有2000多元收入。那些钱须要支付一家五口的日常开支,以及供养三个儿女读书。

为了不至于完全没时间陪伴女儿,有时,小雪父亲会带着小雪一起去纺织厂。并且,纺织厂都是大人,儿子难免无趣,小雪母亲时常也会把她独自留在家,她就一个人看电视或绘画。小雪曾提出想在假期去学习绘画,但由于她的家庭无力支付这项费用而罢手。

虽然贫穷,两家人的生活看上去刚才生出了一些希望。去年,周哲的弟弟周心然考上了学院,周哲开学升高三;小雪也正式升入中学,家里之前由于建房子欠了些钱,在去年刚才把债还完。一个月前,彭孝全跟随老乡去了北京,每月能有4000多元的收入。他心中想着,等到年末,才能凑足一万多元回去过节。

彭孝全忘了他拣到家的那桶酒精,其他人也不会去关注这桶酒精。直至,意外发生。

“救救周哲”

周康接到电话的时侯,正在离家20多公里外的磨具厂干活。

电话里描述混乱,他只看到对方喊:“你儿子被烤焦了!”他没有想太多,“再严重也不至于会殃及生命吧。”

在他往家赶时,手机又一次响起,大儿子周心然打来电话,让他不要回去,直接去诊所。

在他接到这通电话的40分钟前,雯雯的父亲李梅正在家里睡懒觉,但对门传来“嘭”的一声闷响把她摇醒。原本她没注意,以为是那个孩子的货车撞到了她家后墙壁。此后,她看到周围邻居的持续争吵和小雪焦躁的呼救声——“救救周哲”、“救救周哲”,她这才意识到出事了。

车祸发生后的场景受访者供图

李梅冲出去,一位邻居早已把周哲从家里抱到大旁边,哥哥周心然想紧靠瞧瞧四肢早已被烧得焦黑的周哲,但被周哲劝止。

“姐,我的脸是不是毁容了?”周哲问。在这之前,她是个非常爱美的小伙子。她望着妹妹,四肢发疼,但没有掉泪水,故作坚强地说:“我能挺过去。”

在等待120的间隙,众人企图救援,却发觉对救护知识一无所知。李梅焦躁地寻问120如何救援,120回复她们也不懂。周心然又企图在网上查询怎么救援,也没有找到着力可行的办法。

此时,被人抱在怀里的周哲,脸和耳朵早已变型,手弯曲不回去,直直的伸开去。所有在现场的人都手足无措地熬煎着,时间被1秒1秒的估算。

十几分钟后,救护车总算抵达。

彭孝全接到电话时,早已是夜晚。他只看到一句“你老婆出事了”,手机就没电死机了。他哪些都没拾掇就往家赶,但他不晓得如何回去。去时,全靠老乡人引路。回去,全靠问他人。

经历了车辆倒列车,原先可以直接从北京到徐州,他从洛阳倒了一趟车才回来。一路上,心急如焚的他想在列车站找个充电的地方,到处求人,但他一着急就容易表意不清,加上他用的是奶奶机,很难找到匹配的充电线,到最后,他没有找到一个人帮忙。

再度刷到的视频

救护车放走周哲和阵雨后,李梅看着地上的一片狼籍,她这才明白,“哦,原先昨天那一声阴郁的轰隆声是爆燃了。”

整个假期,周哲时常去小雪家玩,一来是两个男孩有个伴,二来是在小雪家才能蹭到对门的无线网。在小雪的班级,一大半朋友都有手机,玩手机是不仅看电视之外她们最常见的闲暇形式,她们爱用的APP包括抖音、快手、好看视频、QQ等,还有影视大全一类的冷门应用。

当日下午,七八个街坊正在彭孝全家旁边麻将。像往常一样,周哲带着家人淘汰出来的那部手机,绕开麻将的人进了小雪家。

她和小雪坐在离那桶酒精不到两三米的地方,小雪盯住电视,周哲刷着短视频。忽然,一个用易拉罐才能做爆米花的短视频引发了他们的注意。

视频里,一个易拉罐里放了小麦和糖,下边点着酒精灯,中间隔著一个架子。在酒精灯的加热下,一粒粒小麦很快弄成了爆米花。“太神奇了,俺们也动手做一个吧!”周哲和小雪被这个短视频深深吸引,开始找原材料。

这一次,小雪从椅子前面拎出了那桶被她爸爸藏上去的酒精。

三人找到三个易拉罐,其中一个被剪了一个洞,拿来装马铃薯;另外一个被弄成了架子;最后一个易拉罐拿来替代视频中的酒精灯——在仔细研究了原视频后,小雪和周哲发觉他们并没有酒精灯,就找了一个易拉罐,把上半部份切掉后,在上面放入酒精,并放了一条拧成草绳状的卫生纸来代替灯芯。

周哲和小雪“自制爆米花”时使用的材料

摄/燃财经

周哲蹲在上面操作,小雪蹲在她后面辅助。当他们第一次燃起酒精时,并没有出现视频中的疗效。二人琢磨,可能是酒精太少。于是,周哲拿起酒精桶,打算倒第二次。

就在酒精还没有完全接触到易拉罐的时侯,酒精桶忽然爆燃。火苗迅速窜到了周哲头上和小雪的脸颊。火焰先是将周哲的校服和头感冒着,之后开始漫延到全身。

爆燃发生后的刹那间,小雪躲到了里屋,周哲见状,也立即跑了进去,坐在地上。当日她穿了一件红色腈纶长裤和一条蓝色运动裤,腈纶遇火迅速扩散,被烧化后粘在皮肤表面。小雪身胃热势不大,离开爆燃现场后火苗很快熄灭,她赶快出去接了一盆水,倒在周哲身上。

“第一次接的水有点少,由于来不及。”小雨说,她想给早已焦黑的周哲降降温。火苗扑救时,周哲爱护的毛发早已不见了。第二次,小雪又出去接了一盆水,这一次泼在了周哲的肩膀上。

紧接着,小雪想把周哲喊上去走出去,但无论她如何喊,周哲都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于是小雪推开门,开始呼救。

据雯雯后来追忆,她和周哲很早之前就刷到过同一个视频,那时他们就想尝试自己做爆米花。但因为没有小麦也没有酒精灯,也没有钱去买齐原料,只得舍弃。三个人怀着敬佩态度,感慨:“哇,这个视频太厉害了!”随后,三个人又看了作者的好多其他视频。

起初这天雯雯也应当在小雪家,但临时被回去探亲的哥哥叫去银座遛弯。他们离开前,还特意问了小雪要不要同去。考虑到还在自己屋内的周哲,小雪表示了拒绝。

姐姐一行人走后,只剩她和周哲两个人,小雪关上了房门。

死亡

救护车开进了诊所。

四肢被烧得焦黑的周哲被推到大夫面前,确诊结果为96%冻伤。大夫对周哲的家人说,“别救了,否则会人财两空”。

几分钟后,周哲被送入危重监护室病区。14天后,被宣布死亡。

情况原本在渐渐好转。

住院第三天,所有人都手忙脚乱。护士先是告知无法量血糖,医生随即又给周哲家人打了防治针:“从来没接过如此重的冻伤患者,只能竭力。但虽然救过来,也是轻度残障。”

周哲入院期间图片为家属提供

96%冻伤,意味着周哲不仅脚之外,其余身体都是被焦皮包裹的状态。第三天换止痛药,一夜换了90多次。那一夜,周母趴在危重监护室旁边,断断续续喊了一整夜:“周哲,父亲在外边等你,你一定要下来。”

虽然情况不豁达,周哲全家还是想尽一切办法企图留住周哲的生命。周哲妈妈的朋友在网上帮忙发起了网路募款,许多同事同学纷纷伸开援助之手。你们都以为会有奇迹。平常最喜欢和周哲玩耍的女儿每晚下班都去一趟诊所,他相信他的哥哥总有三天会回去。

8月25日,周哲做了第一次放疗,27日做了第二次放疗,分别往腿上和脖子上植皮。即使在周哲进去当日,为了防止吸入性冻伤,诊所早已给她割了喉咙,但在家人的描述中,周哲前期仍然意识清醒,可以眨眼,也可以发出“嘶嘶”的声音说话。

9月3日,打算进行第三次放疗,大夫和家人发觉周哲早已丧失了意识,“眼睛仍然瞪着,跟她说话,她也没有任何反应”。推动放疗室,大夫早已不敢再打麻药,“怕她承受不住”,又立即推了下来。随后,周哲持续深陷晕厥。

周母仍然在等。她心想着,昏厥几天就好了,肯定能挺过去。周心然被大夫叫去谈话,大夫告诉她,“你哥哥撑不了几天了,大家做好打算。”即将迎来18岁生日的周心然自己偷偷在病区外哭了一会儿,回家只是对母亲说了一句“情况不太好”。她还没说出口的,是她不相信大夫的话,觉得“医学会有奇迹”。

9月5日当日,大夫告诉周康,周哲可能撑不过这个下午了。等到周心然11点从外边赶赴病区时,周哲脉搏早已停止,但诊所还是坚持救治了半个小时。最终,宣布死亡。

周心然没让母亲进去,她和父亲进去帮周哲穿裤子。揭露周哲背部的纱布,“眼睛还是睁着的”。穿校服时,由于手腕植了新皮,切走烂肉,但“好肉还没长起来,隔著纱布,手指根本接不到一块儿”。因为被纱布包裹了一层又一层,脸上早已出现臭味。

“我们不甘愿,她的人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周心然说。

旋涡中心

周哲最终被迁葬在老家的一个小山根处。

“太远了,我们也不能常常去看她,她就只和我们三奶奶,眼巴巴的待在那。”周心然说。

事情没有由于周哲的死亡而结束。

此前在周康同学帮忙发起网路募款时,周心然的同学帮忙找了媒体前来报导。在周哲死亡以后,消息被迅速传播出去,并在网路上引发争议。

小雪向燃财经描述,在周哲死前,他们模仿的是来自短视频博主“办公室小野”发在抖音上的一段视频。原视频中,只有一个抖音的平台标志,没有任何来自作者和平台的相关风险提示。燃财经查看了周哲的手机,发觉手机中确实只有抖音一个短视频APP。

而自制爆米花视频的主人“办公室小野”,于2017年凭着“办公室小吃乌托邦”的IP人设及逗趣创意走红。那位出生于1994年的博主有好多视频都主打在办公室、用各类吸引眼珠的形式制做食物。例如“饮水机煮烤肉”、“挂烫机蒸馒头”、“手心烤肉”等。

据公开报导,2017年2月,“办公室小野”凭借“饮水机煮米线”一条视频就疯狂收割1亿流量,因而也被誉为“美食圈第一网红”。她在微博上有818万粉丝,YouTube上有700万粉丝,抖音粉丝数为2500多万,主要借助广告变现。据第三方平台Noxinfluencer的统计,“办公室小野”的视频观看量总计超过16亿。

但那些视频此前就存在着一定的安全隐患。在2018年3月“馋人事务所”的一篇访谈中谈到,“电脑机箱摊包子”那期发布后,“办公室小野”在微博上就曾收到过来自消防部门的留言;做“手心烤肉”时,没能控制住火势,火在手掌里烧了上去,还烧毁了眼毛。她也在专访中坦承,忽略了安全问题。

事情发生后,两家人都希望抖音平台和“办公室小野”能够站下来。

9月10日,“办公室小野”发布了长微博,称“过去那些天,是我一生中的至暗时刻”,并承诺乐意为小雪的后续医治和周哲家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并将对小野帐号进行全面整改,不再出现任何有不良导向的内容,在此之前将无限期停更。但在基本事实层面,办公室小野为自己辩护称,“哲哲和小雪的意外绝对不是模仿我的视频”。

"办公室小野"微博截图

“她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联系过我”,周心然在见到这条微博时说,“小野在撒谎”。在周哲出事以后,他们曾两次给抖音客服拨通电话,但对方均以“这不是我们负责的范围”而搁置,小野团队也迅速在各个平台删除了那条视频。在小野发布这条微博之前,她们没有收到过任何一条来自小野团队的消息。

问答平台知乎上,一条关于这则新闻的讨论有800多万阅读量,在将近2000条评论中,一半人以上觉得责任应当由小野团队承当,其次是周哲和小雪妈妈,最后是抖音平台。

而在小野的那条澄清微博下边,4万多条评论中,热门评论都清一色站在小野那儿,“小儿子为何会在有高含量工业酒精的地方玩?这不是大人的责任么?走路摔伤了要怪路吗?”“小孩14岁了,莫非没有安全意识?”

周哲家人面对这种评论没有愤怒。“我们肯定是要承当责任的,我们确实没有做好安全教育。”周康说,你们骂他,他认,而且不能接受网友骂他父亲,由于儿子对这种新奇的视频没有抵抗力。

在小野发布澄清微博后,风波被再一次放大。周哲父亲还接到了来自北京的律师电话,律师告诉他,可以为她们提供法律援助,但希望他能晓得,抖音作为平台几乎没有责任,责任更多在小野团队。

对此,燃财经咨询了上海市安理律师事务所中级合伙人王新锐,他觉得,这起车祸的第一责任人首先是父母,其作为法定监护人应履行监护责任,保护未成年孙辈的安全;其次是小野团队,因其视频传播量巨大,而小野本人之前也曾在多个公开场合承认往期视频存在危险,甚至有被冻伤的经历,但她仍然未在视频中提示可能存在的风险,也须承当部份责任;最后是抖音平台,对于播放量较大的视频内容,平台应有相对更高的初审义务。

9月10日,“办公室小野”的弟弟联系了周哲爸爸,但双方暂时并未就怎么处理达成一致。燃财经也联系了抖音平台和“办公室小野”,截止发稿,双方都没有回应。

“没法想,想不下去”

梦,每位人都在持续做着恶梦。

周心然在梦里,有时侯见到周哲“眼睛好好的,但满头的疤,能说话”,有时侯又会听到周哲“一只手能动,另一只手断了右手”;小雪的梦里则是持续的起火,不停地烧。

周哲是家里的第二个儿子,在周哲母亲快40岁时怀上。在亲戚眼里,周哲“懂事、听话”。她性格开朗,爱关心人,同事、家人的生日她还会记得,都会悉心地为每一个人打算礼物。比起小学五年都在校寄宿的妹妹,周哲和母亲关系更亲。家里缺哪些,她是最乐意跑腿的一个。

周哲生前图片由家属提供

短短20天,原本就健壮的周母几乎没有吞咽。50岁的人,本来只有零星的白发,现在白了近一半。

周母指着家里的庭院,反复嚷嚷着:“周哲,你上哪去了?你还没喝水对不对?你去谁家喝水?你咋不回去了?”她说,曾经常常在庭院里蹦蹦跳跳的周哲,如今再也看不到了。

周哲家人记得,在周哲刚进病区能够说话时,她告诉父亲,自己不想死。“但是我扒不出她的命”,周母大哭,“如果能扒出半个命,放在轮椅上,我天天喂她。哪怕是烧糊了、难看些,都行。如今一下子去了,我根本受不了。”

但她们都不忍心去向彭孝全追责。即使酒精来自彭孝全,车祸也发生在她们家。

看到彭孝全时,他正在家里抹泪,不停抽泣。“以前就常常为生活苦恼,头脑不太好,记不清东西”,出了事情过后,“脑子更坏了”。他翻来覆去重复自己说过的几句话,带着哭腔说,“想去死,但我还要照料这个家。”

“说句心声,他比我的压力大”,周康说,“现在他妻子骂他、儿子骂他,舅舅同学都在嘲笑他。儿子早已出事了,骂他有啥用,打他一顿也没用对不对?”

雯雯时常想上去这件事情都是惧怕。“如果当时我也在,我肯定会跟他们一起爱玩,但顶多会告诉他们,要在火灭了以后,再倒酒精。”她早已升了初中,还没开始学物理,关于酒精的知识还逗留在中学五年级。“学校会放关于酒精的视频,说酒精灯要轻轻盖上盖,这说明酒精有危险对吧?”

爱绘画的阵雨,两只手都被纱布紧紧包着,右手仍然难以动弹,身上都在脱皮,斑点开始长下来。她至今仍不晓得周哲逝世的消息,所有人都还瞒着她。她还想着,赶快入院,去探望周哲。她和丈夫都记不清在哪个能容纳一公斤酒精的桶里,究竟还剩了多少酒精。在她头上,现今最多的情绪,是懊悔。

小雪的画摄/燃财经

周心然现今还没做好打算去诊所探望小雪,也不想在路上看见他人家的女儿,“看到都会想起哥哥,心中烦躁”。她刚才考上学院,皮肤嫩白、五官端庄,人生正打算起程。

在周哲逝世前三天,她渡过了自己18岁生日。

生日当日,在昏睡的周哲床前,她告诉哥哥,她许的生日心愿是“你能赶快好上去,给我买生日礼物”。她还说,“我平常时常捉弄你,你会恨我吗?”“下辈子你当妈妈,我当姐姐,换你欺压我好不好?”但她看见的只是早已丧失意识、躺在床上的周哲,“眼珠不动、也不转”。

她和母亲在事后有过好多假定,“如果当日把她锁在家里就好了”、“如果不这么急于打工就好了”……这些假定像毒蛇一样,紧紧缠绕着每位人。“没法想,想不下去。”

“浮生长恨欢娱少”,周心然站在黑暗里自言自语,“就是说人生的痛楚永远要比快乐多。”“但是我又怕渐渐会忘掉这种痛楚,假若时间渐渐淡忘了这种痛楚,我应当会恨自己,为何会把她忘了呢?”

而在周哲离开10多天后,人们关于那场爆燃的争辩已然渐渐降温。日子照常进行,女儿们对于短视频的痴迷,也丝毫没有由于周哲的离开而减轻。

*题图来始于Pexels。应受访者要求,文中周心然、周康、彭孝全、李梅、雯雯均为化名。

你觉得谁应当为此事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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