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是山东淄博一个跑运输大卡司机,吃、住、开车养家,年跳河命里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车上和路上。
不仅跟车的儿子,再没哪些可以聊天解闷的人。所挣不多,又不舍得花钱在外吃喝,出车的日子里,狗哥夫妻常常在无趣、疲乏、焦躁甚至崩溃中渡过。
一年前,“宝哥”开始用快手记录自己的货车生活,一切竟然逐渐有了转变。
卡友狗哥快手里的遭到和见闻
生于1985年的狗剩是河北邯郸的一个普通农户,家里田少,为了多赚几个钱,离婚后干起了跑长途拉货的买卖。一开始是个3米8卡车,凑足钱后,狗哥换了辆二手大货9米6。跑长途开夜车,时间长,须要正副两个驾驶。可再雇个司机太不实惠了,于是狗哥带念书了大客车本的儿子。
三人轮流驾车轮流休息,你煮饭来我刷碗,你卸货来我算账。一路上相互提携,并用快手记录见闻和直播寻货。一年来,狗哥相继上传的500多个短视频作品吸引了100多万粉丝关注。
配上货了,一路通畅,狗哥夫妻的表情是开开心心的;没配上货,或路上堵车,狗哥夫妻还是开开心心的。该吃吃,该喝喝,该谈谈(快手)。
其实,狗哥也常碰到头痛事,有老铁给狗哥短视频记录下的遭到编出个打油诗:“三米围栏牛顶开,半车墙纸落尘埃。厢底沥青未清静,钢卷又把侧门拍。”
等配货的时侯,狗哥在直播里跟老铁“报告”:“晚上俺可以呼呼大睡,俺婆婆却不敢睡实,要看着点(货车)油箱,下午三四点是偷油贼最欢实的时侯。”
不仅记录一路见闻,狗哥也记录下夫妻和家人互动的日常。尤其是卡嫂害怕家里感冒的儿子,泪流满面的一刻,狗哥红着眼睛拍进了快手。并在作品下写道:“女儿发烧了。跟父亲视频爸爸心痛得哭了,男人不容易,不跟我下来害怕我,跟我下来害怕儿子,进退两难呀!虽然卡嫂最不容易了,我就不怎样害怕儿子,我爸在家照料女儿我放心。当娘的心就不行,这就是父爱。老话说,宁跟讨饭的娘,不跟当官的爹。”
在别的司机眼中,等配货的日子很难熬,搬去潮湿的车上,还要找好吃不贵的地方喝水。狗哥夫妻会把等配货的难捱时间过成打牙祭、改善伙食的假日。包水饺、炖鱼,想吃哪些就做哪些。用狗哥的话说,是“时间紧时就做点简单的,等货或堵车时就做点复杂(好吃)的,大家认为难做的在狗哥车上这都不是事。”
“宝哥你那么奔忙不累吗?”直播间里,有老铁心痛地问。
“30多岁能说累吗?上有老下有小的,老铁们别刷礼物了,都是跑小车的,赚钱不易。”宝哥也心痛直播间里的老铁。
一路炖肉煮饭,获赞“最暖货车丈夫”
“宝哥你是面点师吗?”几乎每次直播,狗哥都要接受几次这样的问询。狗哥的视频里,有好多他在小车旁颠勺煮饭的内容。更有好多让人流哈喇子的饭食制做流程。
“我不是面点师,我从小八九岁就没了娘,爹鼓捣地没时间煮饭,饿了得自己煮饭,想吃就都学会了。”宝哥回复道。
“跑车顿顿煮饭多麻烦呀,服务区不是有饭吗?”老铁在直播间中寻问。
“服务区喝水35元一位,太贵,三天才挣少些钱呀!”宝哥说。
“你那胖婆婆咋不煮饭?”有老铁替狗哥“不平”。
“卡嫂(我老婆)胖我才有福,卡嫂也煮饭,但没我做的好吃,我就多做些,卡嫂刷碗。”
糖蒜、鬼子姜、驴油考卷等,狗哥作出的极具保定特色的日常吃食导致北方老铁的关注和喜爱,有的甚至要订货选购。
“老铁们,我告诉你咋做就行,我不卖,邮过去不够运费的,那么买不值当。”宝哥为老铁的“乱花钱”捉急。
“同样是卡友,就由于你会做菜,我每次回去都是被骂。”
“不会做菜事小,我老婆也是卡友,十多天回一次家,每次回去都是醉着回去的,想和他商量点事在心中憋了好几个月没机会说,哎。”
“这是一个被驾车耽搁了的面点师。”
“这哥们很会生活!很享受每三天。”
“羡慕这样苦里有幸福味的夫妇。”
“拉牛撞倒车,墙纸碎了一车,沥青铺满车,拉铁考卷干坏车,流动宾馆我狗哥”
艳羡、嫉妒、同情、调侃,这是狗哥烧饭的短视频作品下,老铁们常见的几种“心情”。
狗哥不止疼女儿一项造成诸多卡嫂妒忌,狗哥孝敬老爹的日常也常引网友点赞。
只要一到家,就帮父亲做各类劳作和家务,打草收庄稼、喂马驯驴子,打粮卖花生,为了减少老奶奶的负担,回到家的狗剩一样没有消遣的时侯。有时运输遇见货主积压的货品,还要拉上点顶邮费,回去时赶赴集上卖点钱。
从一路无趣到一路交友、畅通货源
狗哥的快手里也关注了近300个老铁,大多都是卡友,还有些货主、配货中介、卡车销售和维修等与狗哥工作有关的老铁。而关注狗哥的100多万老铁则包括以上这种在内的各行各业,甚至还有好多专业面点师向狗哥讨教。
“是个爷们”、“好母亲”、“好妈妈”、“好孩子”、“够同学”、“有情有义”……
狗哥头上集合了在他人身上略显分散的优点。行车途中,狗哥能常常“偶遇”老铁卡友,或是在服务区,或是在拥堵时,打开快手同城,那个老铁在附近,一目了然。
长途物流,路况异常的情况也常常碰到。拥堵一堵几公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人拥堵烦躁时,往往是狗哥直播煮饭的时侯。
通过快手同城,狗哥的后面不一会儿就围上来几个想要“蹭饭”的卡友老铁。“茫茫人海中与老铁相遇也是一种缘份,红薯圆葱炒宽粉好吃,饭似乎不好但我能让老铁吃饱。”宝哥说。
“跑车路上有幸能吃上宝哥做的拉面觉得比我们老家的猪肉锅盔都香”。蹭饭的老铁不忘饭后留言。
“快手这点特好,能交同学,我这车货就是老铁介绍的。”宝哥的快手可不只是拿来打发无趣的,狗哥说,他的货源很多都是快手老铁给的信息。还有哪条路好走,那里的货太坑,那里罚金太黑等等,似乎走哪都有老铁“照应”着。
路上遇见点急事难事,有时侯直播里一招呼,就有老铁来帮忙了。“拉的货路过阜新要办临时通行证,提早在直播里招呼一喉咙,结果是平常一个在直播里老‘骂’我的黑粉给办的。”
面对一些老铁给出的“这行太苦了”的评论,狗哥在直播中为自己申辩:“我不认为自己苦,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一家老小健康无病,庄稼不赖,牲畜旺盛,父亲考试次次拿第一,我夫妇同心,苦点累点算个啥。”
“隐形功臣”从被忽略到被尊重
快手里不止有卡哥、卡姐,还有卡爸、卡妈(跟随货车司机街车的儿子老爸)和卡孩儿(不得已跟随货车司机街车的小儿女)。
四小妞~轻卡女司机(快手号:siyatou000)是山东的姑娘,单亲爸爸,带着3岁的女儿生活。女儿交给姐姐管,自己长年在外跑新疆拉煤。在一次拾掇行李打算去新疆时,三岁的女儿却自己坐进了父亲的行李箱,哭着不让母亲走。这一幕唤起6000多个卡友惋惜。
快手里的卡友老铁好多,仅用户名和简介匹配下来的卡友用户就达15万之多。她们所运输的货品从衣食住行日用具到工农业原料,再到小型器械、高精尖仪器等,囊括经济发展的方方面面。运输它们的,有跑单帮的男子,也有单亲母亲档,更有父子档、姐妹档、父女档等。
狗哥的快手里,记录过一个同为老铁的跑小车独身男子,“出车一个月,累屁了”,一下车,姑娘扔下六七个小包大包,“这是一个月的衣物、床罩、被单,没有老公,没人给洗。”宝哥对着镜头替男子征婚。
说起货车司机,上世纪90年代其实是个分界线,之前仍然是个令人艳羡的职业。货车司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酬劳优厚、家境富足。“方向盘一转,给个市长都不换。”这是茅盾文学奖得奖作品《平凡的世界》中的一句话。
而90年代之后至今,老百姓买货车的越来越多,加上关卡、行业“潜规则”、油价高涨、过路过桥费畸高等,长年在路上的货车人收益越来越黏稠。
据交通部公布的2016发展统计公报显示,截止2016年底,我国拥有载货车辆1351.77万辆,是世界上货车保有量最大的国家。中国物流总额的76%是靠3000万货车司机的道路运输完成的。
但这3000万货车司机,却像是城市隐型人。
平常见不到女儿,三餐不继,长年跑在道路上,城市限行和大客车晚上不让进城等新政使大货司机天然“离群索居”。
货难找,车难开,久坐缺少锻练,漫漫路途上的孤寂无法宣泄,约半数以上的司机患有脊柱病、胃病、焦虑症等慢性病。
但快手里的卡友们,或直播交流心得,或记录旅途见闻,既结识了同学,交换了信息,又纾解了孤单和恐惧。更重要的是,她们的记录和分享,让她们以外的更多老铁深入了解到这一行的细枝末节,了解到这一隐型群体沉默而巨大的社会价值。
“真不晓得大家如此甜美,高速路上遇见大家的小车都躲远远的。”一个上海老铁在狗哥的作品下留言。
“一个高危行业被社会依赖,却不被社会尊重!一段段泣血不被人赞扬,却被人唾骂!你我生活离不开客车与司机,且行且珍视!为小家生计奔忙四方,为国家发展贡献青春。伟大卡友一定安全驾驶,降雪注意安全。”一个老铁在“四小妞”的作品下留言。
而在快手里,类似这样重新看待小车司机,向货车司机们抒发歉意的评论有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