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君平
出品丨鳌头财经（theSankei）
11.06亿和6.96亿，这是薇娅和李佳琦在双十二最后一场直播中的GMV数额，在此之前，两人在双十二预售当天创造了80亿的GMV。
GMV，是电商平台评判业绩的重要指标，随着直播电商的盛行，不断高企的GMV创造了一个又一个数字神话，平台、主播在这场数字神话中狂欢，商家、消费者却掉进了数字的圈套。
近日，一则报导揭露了行业的遮羞布。
根据腾讯深网报导，11月11日晚间，脱口秀艺人李雪琴在某平台出席的一场带货直播中，311万的听众只有不到11万真实存在，而剩下300万的听众全部是花钱刷量得来的。
带货直播存在水份众所周知，但这儿水有多深却鲜有人知，鳌头财经了解到，除了直播人气外，GMV等电商关键指标也可通过刷单做高，在这一数字泡沫中，商家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手机牧场刷人气
20元可买一万听众
找到提供直播刷人气服务的机构并不困难。
鳌头财经在某电商平台以“直播人气”为关键词搜索出大量从事该服务的店面，此类店面常常须要卖家加店面陌陌，之后通过陌陌介绍相关刷单业务。
“多数如快手等所有的平台基本都能做，一般电商平台的价钱是20块钱一万人气，某音的比较贵，45块钱100人气。”一位从事直播刷人气业务人士向鳌头财经表示。
另一家名为灵猫电商团队的价钱与之类似，“某小型直播平台一万观看量是80元，持续到下播，还附带点赞；某音120元100人气，1000人气600元，持续时间为四小时，提供其号即可。”
实际上，直播刷数据行为仍然存在，只不过直播电商的盛行，为此类刷单机构提供了新的业务方向，若以上述价钱估算，300万人气所付出的刷单成本仅为6万元左右。
鳌头财经了解到，此类刷单行为均为“机刷”，这些机构通过“群控”系统一人操控成百上千甚至上万台手机，自定义在直播间互动。
对于通过手机牧场刷人气是否会被封号的问题，几位店家一律向鳌头财经表示，“绝对安全”。
“平台、商家、刷流量机构分属不同地域，市场监管部部门在执法上存在难度，这也导致了监管的缺失；另一方面，高流量、高销量数据也能为电商平台带来热度，平台对此类行为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定程度上助长了这种行为。”长期观察电商行业人士向鳌头财经表示。
这样的蓝色产业大量遍及于某帖吧、某群之中，部分机构甚至创立网站举办代刷业务。
鳌头财经在某群搜索中以“直播人气”为关键词，找到一家名为“某达代刷平台”的网站，该网站业务显示，抖音直播、快手、抖音点赞、抖音播放量都在其业务范围之内。
实际上，黑产繁荣背后是直播带货对于数据的需求，明星、主播须要流量诠释人气，机构则希望通过更“好看”的数据来缴纳更高的坑位费，最终蒙在鼓里的只有店家和消费者。
商家成为“韭菜”
皇帝新衣何时揭露
在数据注水中，人气数据的刷单相比于GMV的作假只是小巫见大巫，GMV作为评判主播带货能力，平台能力的重要指标，逐渐成为了“注水”的重灾区。
所谓GMV，指的是成交金额，尽管目前GMV存在下单GMV、支付GMV、引导GMV等多种口径，但目前大多数机构、主播对外声称的数据仍以下单GMV估算。
以此种方法估算，用户只要点击了下单，无论是否支付，后续是否退款，这一单都被统计进了GMV，这也是电商行业通行的形式。
这一统计方法却被刷单机构抓了漏洞，在各个平台上，不少以“退款单”为名义的机构提供刷GMV的服务，具体操作则是在直播时下单商品，待到直播结束后进行退票，或者通过寄送空包裹的方式完成订单，刷单者则按照商品数目和价钱进行抽佣。
鳌头财经得到的一份某音某手退票单显示，不足400元的商品刷单机构抽佣3元，400至899则抽佣4元，抽佣金额随着SKU价钱而下降，最高抽佣28元，对应着SKU的价钱区间为25000到29999元。
“多大的单量我们都能做到，甚至可以做到上亿的GMV，但是须要提早规划，我们也可以和直播营运机构签订协议。”刷单机构人士向鳌头财经表示。
据了解，此类刷单行为也经历了层层外包，一般是主播或MCN机构找到营运公司，运营公司再找到刷单机构，刷单机构则将任务下发。
对于肩部主播而言，GMV上千万并不稀奇，而对于一些名星、网红而言，在行业中并未有较高认可度，刷GMV也成了常规操作。
“我们之前接的大网红、大明星，刷单都‘往死里刷’，陈赫、陈小春、岳老板、吴迪的单子我们都做过。”前述人士向鳌头财经表示。
在这样的红色产业链中，商家成为了“韭菜”，但由于供需关系的不平衡，大部分店家敢怒不敢言，其所带来的结果则是店家囤积了大量商品，支付了高额的坑位费，最终由于退货率高，不仅没能实现销量，反而库存积压。
直播电商越来越高的GMV正成为越滚越大的泡沫，但谁也不乐意将泡沫戳破，主播、平台须要GMV作为卖点，大部分店家也对直播带货“抱有希望”，泡沫终有被戳破的三天，然而在这场数字游戏中谁都不相信最终承当后果的是自身。若真到那时，脱下了太上皇新衣的直播电商又将何去何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