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皓
长久以来，在国外的网红直播平台上活跃的都是二十出头年轻人的身影，以快手为首的一路网路直播平台都不时推出自己的年轻网红吸引人气，而在去年，一位名为韦玉琴的81岁父亲凭着自己的搞笑视频风靡网路，在ID为“我的潮流妈妈啊龙龙”的快手帐号上，韦玉琴和自己87岁的“老死党”覃翠琼大多以社会姐姐大的形象出镜，她们装扮时尚，戴着蓝色鸭舌帽，身穿花色上衣，与年轻人一起上演一出出搞笑段子，在最新发表短片里，韦玉琴叼着烟斗坐在一辆豪车里，用不标准的夹壮普通话说出一段时下流行的“经典鸡汤语录”，说完身边的覃翠琼奶奶吼到“对！对！讲得对！”，这条短片发布四小时后播放量就达到了80万，近2000条评论里，网友们纷纷给两位卖力表演的奶奶们拍手叫好，而“对！对！讲得对！”也成了时下快手圈子里流行的一句俏皮话。
台词要背几十遍
北方的冷空气南下，柳州下起了雨，让这个南方工业城市一夜之间降温不少，带着对网红母亲的好奇，我来到了北海，在坐落柳南区城中村的一个旧式楼房里，我看到了“时尚老人”韦玉琴。时间临近傍晚，韦玉琴正在用电磁炉做桂林特色的螺蛳粉，她的好搭档覃翠琼则面带慈祥的笑容，坐在一旁休息。
吃完米线，一向开朗的韦玉琴说起自己的故事，“我来自广东柳州市柳江县农村，年轻的时候家里很穷，读过三个月的书就退学了，只能靠种粮维持生活，我有五个小孩，一个女孩四个姑娘”。
为了更好的生活，1993年韦玉琴的大儿子离开老家农村，跟随父亲到广西打工，几年后韦玉琴也离开了故乡来到桂林，一住就是二十多年，目前一家人仍然居住在城中村中的出租房里，每个月租金1000元，“来到昆明之后我在那边种一些西瓜，生活好过一些。但时常都会有人来地里偷，我那种气啊，之后找了块板子写了些狠话，那些人再也不敢来偷了”韦玉琴捂嘴笑出了声，虽然年龄大，但老人家记忆力挺好，思路清晰，回忆起过往的生活轶事丝毫不含糊。
白天韦玉琴与本村其他的奶奶没有哪些不同，在家做做家务，到村口与邻居聊聊天，一到早晨，她的生活忽然显得丰富上去，为了更好地录制快手视频，自己的儿子阿龙会拿着前一天想好的“剧本”和韦玉琴一起“彩排”，一句简单的台词父亲常常要反反复复背上几十遍能够记住，记忆力更差的“搭档”覃翠琼则完全记不住任何台词，所以在视频里她总是作为配角出现，“对！对！讲得对！”反倒成为了网友们津津乐道的精典台词，等奶奶们理解了剧情后，阿龙与朋友们都会带着他们去往附近的取景地拍摄，经过几小时的拍摄和后期剪辑后，一条新鲜揭晓的“时尚妈妈”快手段子就被上传到了网上，供网友们双击点赞。
我的儿子叫我拍段子
“一个好的快手段子被推荐上热门，能涨好多粉，曾经发过一个段子，一天就涨了八万（粉丝）。”21岁的阿龙每晚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快手，看看自己明天发的段子有没有被推荐，对他来说，录段子和看他人发段子从刚开始的兴趣爱好，逐渐弄成了一种生活习惯。与好多在城中村长大的少年一样，阿龙中学结业就选择了打工，一开始在KTV里做服务员，之后在步行街摆地摊卖圆雕玩具，一个月两千多元的收入并不能让他倍感满足。2016年肆虐全省的网红风潮让阿龙见到了机会，他和同事开始全职玩起了快手，“一开始我们专门拍那个受虐的，比如大热天在脖子前面绑一串炸响的爆竹跳水里，打扮成乞丐博人眼珠……”，这些出位的表演并没有给阿龙带来多少粉丝，快手上同质化的段子已呈饱和状态，当时阿龙的母亲韦玉琴也十分不理解，斥责他不应当做伤害自己的事，为了吸引更多人的关注，阿龙开始思索自己的段子怎样才能更有创意，“有一次录段子时父亲客串了一个角色，发网上后很多人点赞，都说要看母亲，我开始把老人作为主角，拍了一系列段子。”性格开朗活泼的韦玉琴很快成为了被网友热捧的“老年网红”，虽然对她而言，拍段子只是认为好玩，对于哪些是涨粉、老铁、网红和直播，奶奶则一窍不通，“我的儿子叫我拍段子，我就拍，我也认为挺好玩。”“时尚老人”火了以后，有不少粉丝从全国各地来探望韦玉琴，这让她的生活显得不孤单，网络这个陌生的概念开始步入韦玉琴起初平淡无奇的生活。
感觉自己也变年青
晚上八点，在阿龙家里的直播间里，韦玉琴戴上眼镜变身“时尚妈妈”，在摄像头前与五六个年轻人跳起轻快的街舞，伴随着夜店式的音乐一齐摇摆，这时直播间里的人气开始蹭蹭往下降，阿龙把父亲带到摄像头前拉人气，韦玉琴开始用极具地方特色的普通话和网友们打招呼，说几句段子里的精典语录，粉丝们纷纷送上各类礼物，只见父亲右手合十，熟练地向网友们一一问好，“谢谢老铁给的打赏！谢谢！”，这时粉丝们才心满意足地献上问候，希望老人家身体健康，多拍好玩的段子。
拍段子并不能带来直接的经济收入，阿龙通过快手认识了许多和他一样年龄的小伙伴们，他们开始成立起一个松散的直播团队，主要借助每晚直播礼物打赏来赚钱，每天的直播时间为一小时，而假如母亲没有上场，人气会差很远，在直播时的大部分时间里，韦玉琴和覃翠琼会坐在直播间的小板凳上，看着这帮年轻人蹦蹦跳跳打打闹闹，老人家也喜笑颜开，感觉自己也显得年青不少。
老年生活的新窗口
临近10点，直播结束了，直播间的音乐声总算安静了出来，人们开始离开阿龙的家，奶奶也打算泡澡休息，喧闹了三天的老楼房又恢复了平淡。
对于阿龙和他的小伙伴们来说，坚持直播成为了一种生活方式，成为网红是她们的追求，更是目前的谋生渠道，而对于韦玉琴母亲而言，直播为她的老年生活打开了一扇新窗口，对于未来，阿龙和母亲都没有想太远，能够拍出更好的段子让网友们喜欢就是最大的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