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快乐星球？”就读于海南一所院校幼师专业的查怡实习期间最欣慰的，就是她所在的幼儿园里，几乎每个孩子都对前不久这句常在短视频中出现的流行语“信手拈来”。“我还专门问过一个小朋友，是在那儿据说的‘快乐星球’，小朋友很清晰地抒发，是在短视频里。”
不久前，“未成年人短视频中学生模式使用研究”课题组发布了《未成年人短视频中学生模式使用研究报告》，报告显示，70.8%的受访未成年人使用过短视频/直播软件，大多数未成年人觉得短视频/直播给自己带来了积极作用，但也有31.8%的受访未成年人表示在时间管理上变差。
2021年6月1日起，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将即将实施。其中，未成年人网路保护单设一章，规定了国家、社会、学校和家庭要产生合力，培养未成年人的网路素质。
近年，短视频为青少年教育和成长带来了好多便利，但中学生痴迷网路也困惑着一些父母。一些短视频及直播平台通过上线中学生模式、防沉迷系统等功能，防止中学生过度使用。这些平台的“防沉”效果到底怎样？近日，中青校媒约请118名大学生对抖音、B站、快手、微信视频号等多个视频平台的防沉迷系统进行测评。测评中，大学生分别从视频平台中学生模式的设置入口容易找到程度、不易被儿子自行关掉程度、青少年接触不良信息程度、内容类型和丰富程度，以及是否可以有效避免中学生网路痴迷等多个方面进行测评。
“青少年模式”参差不齐，用心与敷衍并存
“敷衍”是大三中学生彭书鑫完成中学生模式测评后最深刻的体会。在他看来，有的平台推出的中学生模式功能并不建立，甚至存在“为了应付相关要求而设置，不能有效防网路痴迷问题”。
测评结果显示，在8个中学生常用视频平台中，青少年模式均已上线，但不同平台在该功能下的使用时长限制、使用方式指导、亲子帐号绑定、每日首次打开弹窗提醒、搜索功能是否保留，以及是否取消发布、直播、评论、打赏、私聊等方面存在一定差别。
查怡测评过8个平台后，对抖音和B站两个平台的中学生模式给出了好评。查怡觉得，抖音设置的亲子平台提供了设定年纪的功能，改变了往年单一的模式设置，告别了“一刀切”式的处理办法。在查怡看来，抖音和B站的中学生用户量都相当大，所以设置有效的防痴迷模式很重要。同时，查怡也表示，部分软件的防沉迷系统有待建立，“有的设置入口不容易找到”。
中青校媒调查发觉，8个视频平台中，青少年模式设置入口容易找到程度呈现出较大差别。受访大学生为它们的中学生模式入口找寻难易度打分（满分5分），其中B站得分最高，为4.01分；抖音紧跟其后，获得4分；快手排在第三位；微信视频号评分最低，为2.21分。
抖音、B站、快手、好看视频、斗鱼、虎牙直播6大平台，在每晚首次打开时会手动弹出“青少年模式”提醒。小红书、微信视频号并未弹出相关提醒，只能通过主动查找进行模式设置。
来自广东一所院校的王晓雨发觉，不同于其他视频平台的“青少年模式”，微信视频号该功能的设置“似乎有了更多的自由度”。测评过程中她发觉，“即便打开了中学生模式，微信视频号弹出的窗口页面仍可设置观看范围为‘不可访问’‘我关注的’和‘全部’，使用者可以无限制地来回切换。”王晓雨觉得这一步设置没有起到内容规范的作用，“既然可以由未成年人自主调整，那中学生模式的意义在哪呢？”
王晓雨在测评中发觉，视频号内自媒体帐号推送的视频内容鱼龙混杂，青少年心智仍未成熟，部分暴力、血腥的镜头画面，难免会给儿童带去负面的引导。“在我开启中学生模式后，滑动至第5个视频时，便是某讲解影片类帐号的一篇名为《万恶的陋习》的短视频，封面赫然写着‘日本初期恶习，父母到了70岁就要被丢进山里’，不过10秒，又出现了未打马赛克的女尸、骷髅镜头。”王晓雨对此现象倍感忧虑，“首先短视频的‘快刀阔剪’会影响影片深层意义的传达，只为博眼珠的标题及画面，更难免给孩子们带去对历史和现实的误会。”
教育学专业出身的王达仁认为，虽然感受到了一些视频平台的“诚意”，但他仍然认为有的平台的中学生模式存在漏洞。“通过消除数据和卸载的形式，我很快就关掉了中学生模式，并且在中学生模式下，仍有不适宜未成年人观看的视频。”
“强制上线，不应有漏网之鱼”
“我发觉，一些中学生网路痴迷问题远比我想像中严重。”王达仁在实习后发出这样的感触。他在实际教学过程中发觉，一些中学生的言谈举止受到网路平台影响。“我时常会碰到中学生使用网路上一些粗俗的‘梗’去搅乱课堂秩序。”在他看来，青少年大多没有成熟的分辨是非的能力，极易模仿流行事物，而流行的事物若果是不好的，就会引起一连串的恶性影响。相较于自己之前碰到过的问题，王达仁认为近几年网路给中学生带来影响的维度更多样化。
查怡不仅在幼儿园当过两个多月的幼师，还给十几个四五年级的中学生当过一个学期的家教，“无论是那个年龄段，都很喜欢刷手机、刷视频。”基于这样的现实，查怡认为，给视频平台配置中学生模式很有必要。
而在彭书鑫看来，青少年思维不够成熟，还未产生系统的三观，网络平台上参杂的不良信息容易造成其盲目跟随，甚至被不法分子带节奏、利用。”
作为和中学生接触非常紧密的支教老师，刘莹雪也发觉了中学生在使用视频平台中存在的问题。但她觉得，视频平台不是“洪水猛兽”，也是中学生培养审美和创新精神的重要平台，“有的视频内容会帮助中学生丰富知识面，青少年模式可以作为‘中间人’，减少这种平台的负面影响，使好处得到最大限度地发挥。”
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少年儿童研究所校长孙宏艳表示：“青少年模式应强制上线，不应有‘漏网之鱼’。”
“让有意思的事情有意义，让有意义的事情有意思”
《未成年人短视频中学生模式使用研究报告》显示，在使用过中学生模式的未成年人中，77.0%的受访未成年人觉得中学生模式“限制使用时长和登陆时间”的功能有用，46.5%的受访未成年人觉得“限制冲值、打赏等消费行为”的功能有用，排在前两位。报告还显示，大多数未成年人觉得中学生模式须要改进，比例达到81.8%。也有42.4%的受访未成年人害怕中学生模式影响上网体验，表示“开启中学生模式会使上网不开心”。
面对目前各平台中学生模式良莠不齐的现况，参与测评的大学生也有自己的看法。在刚才结业1年的95后班主任姜炜眼中，部分软件中学生模式下推荐的内容不能满足中学生的兴趣。“好看视频给我推荐的都是动画片，我教的小学生不太感兴趣；小红书的中学生模式入口有点难找，找到之后推荐给我的都是考研相关内容，对未成年人来说可读性不高；斗鱼、虎牙这类直播平台，本身大部分都是游戏类内容，青少年模式下几乎大多数内容还会被屏蔽，我相信任何使用这两款软件的中学生都不乐意使用中学生模式。”不过，他给抖音和B站打了高分。“这两款软件的推送内容不仅有兴趣类的，还有一些名师课程，符合中学生的兴趣。”
同时，姜炜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各个App营运公司可以考虑在使用时长等限制的基础上，也把大数据筛选应用于中学生模式。给中学生提供的内容就能匹配她们的年纪和需求，才能防止她们钻中学生模式的空子。”
和姜炜一样，在王达仁看来，青少年模式下的平台内容应该针对中学生做一些定制性的优化，营造一种自主学习、开阔视野的气氛，使得视频平台在某种程度上才能成为中学教育的外延和补充。
王晓雨则希望视频平台可以进一步优化“青少年模式”的设置内容，同时在视频的推荐机制上多下功夫。“我不赞成‘一刀切’的设置模式，建议可以细化年纪阶级，同时对自媒体帐号推送视频减小初审力度。”
中青校媒调查发觉，83.05%参与测评大学生建议丰富中学生模式下的内容产品，避免过分单一；79.66%不认同“一刀切”的做法，认为应该设定年纪分级；78.81%建议应降低兴趣选项；61.02%建议设置更为严格的注册门槛，避免中学生以成年人身分注册；59.32%建议在防止中学生过度社交的基础上，增加亲子互动功能，另有32.20%建议每日设置更短的使用时间。
除此之外，孙宏艳在往年的调查中发觉，超四成未成年人表示使用中学生模式造成自己丧失了上网的快乐，“我觉得这应当算是目前中学生模式存在问题的主要诱因之一。”她直言，目前中学生模式提供的内容存在同质化、内容单一，趣味性少等问题，“会让中学生认为这样的模式不如成年人的好玩。”
孙宏艳建议，首先，青少年模式下的内容生产应当符合中学生的认知特征、心里接纳特性、受教育需求、休闲娱乐需求等等，打造专属的内容池。其次，家长和老师作为成年人，应当担负起监护职责，引导中学生使用中学生模式。第三点，平台应利用自身强悍的推荐机制，聚合优质、丰富的内容，为中学生推送愈加有意义、有价值的内容。第四点，国家应该制订统一的行业标准。
“如果中学生模式比成人的好玩、有趣，青少年其实乐意使用。让有意思的事情有意义，让有意义的事情有意思，应当成为我们的目标。”孙宏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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