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 15 分钟的时间成名。这是已故流行艺术家安迪·沃霍尔的“预言”。
2016年对于网红来说是这样的元年。3月，Papi酱获得1200万元投资，堪称“吹响网红经济号角”。
年初，“差点被遗忘”的网红庞麦浪再次成为热搜词。我想对给他拍照的摄影师小北说：“他那么坏，你怕什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只要你坚持自己的理想，再谦虚也没关系。” “这群人背后的推动力，其实是另一群高中生。
研究报告显示，网红从“社交边缘现象”正式进入公众视野，“立体网红”由电商模特、知名ID、小丑和社交红人组成。他们的热度不仅取决于“鲜明的话题点爆”，还取决于“持续曝光”。
我们选择网红的迭代作为入口，观察今年和我们所处的时代，记录快速发展的社会中的变化和不变。
在这组报道中，你会看到由主播、发起人、粉丝、平台组成的江湖；你也会看到网红幕后十多年的进化史；以及开设“电商示范班”的高校，想要快速实现网红产业化的雄心。
这是互联网的游戏规则，它创造的野心和欲望，以及被它深刻改变的生存和生活方式。你会看到人心和我们自己。
澎湃新闻北京记者余亚妮、吉林实习生周梦珠
秘籍快手杰哥。于亚图
《快手杰哥》终于火了——这是他长久以来的梦想，却没想到会是“老鼠过马路”。
他出现在各大门户网站的头条：“多个互联网主播被曝光假慈善：汇款后，在孩子们的脸上抹黑”。在网上发布的视频中，“快手jiege”给四川凉山贫困山区的老人和孩子寄钱，视频被录下来后又拿回了钱。
网友们的口水都快把他淹死了。11月4日，“快手杰哥”现身直播，向粉丝道歉并承认错误。随后，短视频平台“快手”冻结了他的账号，四川凉山当地公安机关回应媒体：已对此事展开调查。
此时，27岁的杨杰正躲在安徽老家。他盯着手机，等着报警——他猜他可能会坐牢，因为“连央视都播了，影响太大了”。
直播间他没被封号的时候，成千上万的人一起骂他。杨杰不敢出门，但他受不了父母和妻子的责骂，决定去派出所自首。
“问题是，当你去派出所时，当地派出所根本不理你。” 他找到了身为刑警的哥们，对方告诉他，“我不会坐牢，最多罚款。”
得到这个保证后，11月13日，杨洁与澎湃新闻记者视频通话，“明天跟我去北京好吗？”
主播：“快手杰哥”
杨杰打算去北京找快手总部解封。
在他上传给快手的视频中，“快手杰哥”向村里15个最贫困的家庭发放了3万元。然而，在凉山州布拖县九渡乡大觉村，视频中被“捐赠”的村民告诉澎湃新闻，“捐赠的钱”后来被收了，拿到的东西大多是毛巾和牙刷。、牙膏和肥皂，并不是每个家庭都能得到。
现在，杨杰不否认自己把钱寄回来又拿回来的事实，但对被举报“给孩子脸上抹泥”的细节表示委屈，“你从哪里看到我给孩子脸上抹泥” ？”
11月13日晚，杨洁买了一张到北京的高铁票，早上6点30分起床，驱车前往高铁站，坐上一等座，在北京站下车。 11点30分到站。
在北京南站人头攒动的人群中，网络视频中的杨洁拿着手提包要钱，正在打电话。他的左手中指和脖子上挂着金色的巨大戒指和项链，黑色外套的衣领上方隐约露出一个蓝色的纹身。
看到记者，他也没有说什么，直奔五道口快手总部。
“北京不太拥挤。” “北京没有他们说的那么雾霾。” 出租车上，刚到北京的杨杰不时与司机交谈，更多时候是向记者诉说自己的不情愿。
在成为“快手jiege”之前，安徽的杨杰还是个小城镇的小伙子，他的经历平淡无奇：初二辍学后一直没有上班， “在社会上玩耍并帮助他的家人”。父母是做婚纱摄影生意的，杨洁自己也做婚车租赁业务，后来又做起了贷款生意。
快手 似乎为他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半年多前，他开始“玩快手”，在直播中晒出自己的纹身，积累了一万多粉丝。但这种粉丝积累的速度对他来说太慢了。有人向他展示了一种“做慈善粉丝”的方法。于是有了文章开头的那一幕，粉丝们擦地而起，涨到了60万以上。
在快手，有粉丝就等于有财力：主播可以靠粉丝接广告，在直播收礼物，还可以做微商。
“伪慈善”曝光前，杨洁靠直播赚礼物，还开起了微商：卖面膜、卖奢侈品，“做了一周，赚了差不多一万块钱” ，而且账号被封了。我死定了。” 路上，他忍不住吐槽，“我的账号现在至少能卖几十万，关了就关了。”
平台：“快手”总部
出租车开到北京五道口附近，杨杰看到前方写字楼顶楼挂着亮黄色的“快手”标志。“我会被警察逮捕吗？” 他转头对记者笑了笑，“我不怕被抓。”
下车抽了根烟，他夹着书包进了大楼。
今年端午节期间，微信公众号“X博士”推送的文章《残酷的底部故事：中国农村的视频软件》将“快手”推向了舆论场. 但事实上，在此之前，这个短视频平台就已经以惊人的用户数展现了它的存在：网络主播“李白”抵制肯德基，“刘娇娇”用电钻吃玉米脱了头皮，“美食家”这些新闻事件的主角是“快手”主播。
号称拥有3亿用户的短视频平台“快手”总部设在这座新办公楼的22层。离开楼梯后右转，您会找到快手 办公室的入口。门口的保安一脸严肃，问来访者为什么。
前台围了一圈人，杨洁一眼就看到了“OK哥”。他们是老乡，一见面就聊起了家乡的方言。两人的着装也很相似：一枚硕大的金戒指，一条手指粗壮的金项链，还有从袖口探出的纹身。
据杨洁介绍，《OK兄弟》原本就有超过60万的粉丝。在大凉山做“慈善”后，粉丝数涨到了100万以上，他还送钱追他。
但看来，“OK哥”似乎并不想和杨洁扯上关系：当接收“OK哥”的快手工作人员想带他进会议室谈话时，杨洁也会来中，“OK哥”一脸不情愿，极力理清与杨洁的关系，可杨洁还是跟了上去。
这时，坐在会议室里的快手工作人员正在用筷子夹着碗里的骨头挑肉，一边听着“OK哥”和“快手姐哥”抛出的问题。 ，在大约一个小时的谈话中，他反复表示，除非他们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并让公众知道，否则该帐户不会被解封。
“OK哥”琢磨的方案是让“红十字会”出具他与官方慈善机构合作的证明；登记表上，等待对方查明情况，给他答复。
“白来了”，杨杰递给“OK哥”一根烟，两人一气之下离开了快手公司。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晚上一起吃饭吧”，“好哥”在临别前邀请了杨洁。杨杰没了兴趣，“天安门离这里远吗？” ”他问，想了想又忘记了，“我今晚就回去。
推手：另一个“杰哥”
在快手上，有人靠“自己走红”赚钱，有人靠“教别人走红”赚钱。
上网搜索“快手杰哥”，除了“慈善”路线，还有一个卖“秘籍”的杰哥。
秘籍全称“快手上热门秘籍”，售价58元一份，购买方式加“快手热门网红培训杰哥”微信。
对方按照提示添加微信后，发了一段宣传视频，上面写着“方法不枉费力气热门快涨粉”，文字声称这是秘籍“是目前互联网上唯一有效对抗快手快速访问热门的完整电子教程”。电子转账成功后，澎湃新闻记者收到了一份6页的PDF文件，介绍了快手上热门的一些规则和技巧，并解释了一些常见的快手common热门作品分类：《诱惑》、《惊悚》、《心灵鸡汤》、《伪原创》……
“上快手热门其实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成为网红。” 6页文件的最后，杰哥推荐了网红培训课程，注册费498元。据介绍，培训课程将教授如何通过炒作成为网红。
11月9日，在长春某高档咖啡店，澎湃新闻遇到了“快手杰哥”和卖“秘籍”的助理。他今年26岁。大学二年级时，他辍学，创办了淘宝网。他自称卖过保健品，做过电梯维修工，后来做了微商，想着通过快手推广自己的微商。
他告诉澎湃新闻，他曾尝试在热门涨粉丝上拍摄视频，但前期没有成功。后来，经过对快手的方式分析、总结和研究，他终于上了热门，并且还“喝了一天酒，写了这本秘籍”。
无法确认“秘籍杰哥”是否就是眼前秘籍的原作者。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作弊”的潜在用户有很多。比如之前的杨洁，一直在研究，怎么把粉丝数增加几个零。
快手主播“名”“利”的变现是直通渠道：通过快手赚钱，必须有一定的粉丝量，是涨粉@的重要途径> 是去 热门@ >。
“鹏哥”秘籍宣传片内容截图。
记者在百度上搜索秘籍，还有“快手热门-网红培训鹏哥”秘籍，同价58元。
“鹏哥”的销售方式与“杰哥”完全一样。他给澎湃新闻记者发了一段秘籍的宣传片，和《杰哥》版基本一致，只是封面图换成了蓝线装古书，书名是《淘宝典》在它上面，底部有一个小密封。《中国邮票小张合集》。里面的配乐不同于《桀哥》的爆发力舞曲，而是引以为豪的老歌《射雕英雄传：铁血之心》。
至于秘籍的内容，6页文件的内容高度相似，只有个人微信ID等细微差别。就连两人的个人简介都一样：“互联网行业8年、电商培训师、网站SEO运营……”两人的朋友圈内容也很相似——几张成功作弊的截图每天都会发布交易。
“很多人冒充杰哥。” 坐在咖啡厅里，杰哥的助理告诉澎湃新闻。他的另一个身份是杰哥的姐夫。他今年20出头。他从高中辍学，在一家餐馆当了几年服务员。现在他和姐夫做生意——“卖机密”。
“杰哥”自称卖作弊一年多，学生2000多人。他把买作弊的人称为他的学生。他通过聊天和他们的朋友圈分析，很多学生从事微商业务，其中大部分是年轻人。
记者并没有购买498元的网红视频培训课程，而是“杰哥”透露了课程中的一些“炒作”内容。他列举了几个经典案例：
一是“东北蛇哥”之死。“东北蛇哥”被网友称为“快手”为“死哥”：30、40岁，农民家庭，有妻有子。据《秘籍兄弟》记载，“东北蛇哥”的名作就是趴在地上，头枕刀刃，两脚踹在他的眼睛上，然后放火烧掉。
在此之前，他还拍过拳击啤酒瓶、在酒精中找针、用芥末刷牙等视频。
10月，“东北蛇哥”在快手直播吃海鲜喝酒时“中毒身亡”。随后，他的主页先后发布了《墓碑》、《葬礼》等视频。视频中，“蛇姐”在刻有“东北蛇哥墓”的白色墓碑前哭泣。此后，“师父”抱腿告白“蛇姐”、“逼婚”、“挖坟”、“砸墓碑”等视频在网上流传，大量网友前来围观。 ：
“有点假，再怎么想，也不能在墓碑上刻上网名。”
“如果不是永久封禁，我会卸载快手，把粉丝和官方当傻子。”
“不，我想看蛇兄复活。”
11月9日，在记者采访秘籍快手杰的当天，《东北蛇》的粉丝已经涨到了137万，但他还没有“复活”。
“还没有涨够，他还想让自己的老婆和姐姐走红，蛇姐和蛇姐的人数就留在首页了。”
“骗杰哥”说这是主播惯用的手法——“炒作”。
《快手News TV》为澎湃新闻设置了一套广播新闻。于亚图
另一个被主播们津津乐道的“炒作”案例是《快手新闻卫视》和《刘娇娇》。因为一段“电钻吃玉米拔头皮”的视频，“刘娇娇”的粉丝一夜暴涨；《快手新闻卫视》也因拍摄同性婚姻而与壮汉“社会你虎”结婚，舌吻等视频破百万粉丝。
11月初，刘娇娇发布了一段视频，称自己在北京被“快手News TV”强奸了。视频发布后，两个账号的关注人数分别达到278.10000和137.10000。
根据采访主播的说法和澎湃新闻记者的观察，快手上的“热门主播”至少包括“砸车派”、“框架党”、“自虐”派”和“炒作派”。”和“伪慈善”等。
在秘籍快手杰眼里，这一轮“慈善风”并不稀奇——“东北蛇”放鞭炮，“快手新闻电视台”和“虎哥”舌吻模仿门槛比较高，但“做慈善”相对容易。
就在“做慈善”最终被证实是“伪慈善”的同时，快手上的“砸车视频”也被曝混水，“都是假的，砸保险杠，再开车撞墙了，让保险公司赔。或者干脆把旧零件砸碎，换上新的。” 在接受记者提问时，“慈善快手杰哥”杨杰对“砸车”的伎俩表示不屑。
快手“秘籍杰哥”个人账号有2.2万粉丝。“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炒作一个网红？” 面对记者的提问，他最初的回答是，他的长相和才华都不合适。后来，他改变了主意，说他也可以试试。
临别前，记者要求合影留念。他让助理把手机递了过去，“你要哪一个？” 助理问道：“当然是苹果手机。” 镜头前，他戴上酷酷的蓝色墨镜，点上一根烟，含在嘴里，左手插进口袋，右手拨通了电话。
“为什么快手”
快手 是从 2011 年推出的“GIF快手”演变而来的，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主要用于创建和分享 GIF。直到2014年才逐渐涉足视频制作和分享领域，但在市场上“圈地扩张”的速度却是惊人的。
快手据官网显示，2016年2月，APP的安卓和IOS用户总数超过3亿。根据2016年11月“猎豹全球智库”短视频APP排名，快手以6.6900%的周活跃渗透率位居第一，以绝对优势领先“美拍”， “秒拍”、“小家秀”等视频平台。
为什么是 快手？
继杨洁第一次以旅行者身份前往快手总部后，澎湃新闻以“记者”身份第二次拜访了快手。当天，公司前台还挤满了前来“解题”的主播，包括吉林、河北、辽宁……
对于记者的来访，快手副总裁赵丹阳表示，他没有准备接受采访，但表示“愿意交换信息”。
将快手带入舆论场并引起轩然大波的《残酷的底层故事：中国农村的视频软件》，在描述了快手@上各种离奇精彩的视频后落下帷幕>。被称为快手“混乱下沉的中国乡村”。
是这样吗？在否认快手走农村路线后，赵丹阳表示，“快手反映了中国互联网的真实情况——6亿网民呈金字塔形，大量底层网民农村网民。”
但是，很难直接从相关统计数据中得出这个结论。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2016年7月发布的第38次中国互联网发展统计报告，截至2016年6月，中国网民规模达到7.10亿，手机网民规模达到< @6.56 亿。农村网民占整体网民的26.9%，规模1.91亿；从教育结构上看，中国网民主要是中等学历群体，初中、高中/中学/技校具有教育背景的网民比例分别为37.0%和28.@分别 > 2%。
有分析文章认为，快手的定位是针对普通人，“使用门槛低，不会有人群和地域歧视，有手机，有账号，可以拍照随时随地，这使得它的用户从数十万暴力到 3 亿。
《秘籍快手杰哥》的亲身经历和观察证实了上述分析。快手玩家表示，快手页面设置只有三个选项：“关注”、“发现”、“同城”、“简单粗暴，不懂微博的人都能看懂< @快手，你可以用手机直播。”
与许多直播 平台不同，主机与快手 公司之间没有第三方“联盟”。当主播遇到账号被盗或被封禁等问题时，通常只能私信快手官方账号来反映问题。如果没有回复，很多主播都会选择远赴北京解决问题。
这个设置虽然不方便，但是因为中间没有“第三方”——主持人和快手官方直接“五五分”的礼物，得到了很多主播的青睐。廊坊一位美女主播王佳告诉记者，她今年刚从其他平台转为快手。“虽然有时候感觉比较低，但快手现在流量很大，收入也不错。” 她的特长是“喊麦”，他的妈妈也弹快手，他的特长是唱歌。
将“中国农村”与快手中的“怪异视频”进行比较是不公平的。澎湃新闻今年 6 月发表的一篇文章《好奇、审查和疏离是对社会底层和社会边缘的残酷之眼》认为，文章《来自底层的残酷故事：视频软件》 “中国农村”“荒诞的合集并不能代表这个APP用户的全貌，更不用说庞大而复杂的农村底层群体。”
文章作者阿莫回顾了快手中一些展示农村生活的视频，并表示，“即使与城市的面貌有一定差距，但基本上都是一些平庸的内容，比如< @直播宠物在家分娩。;直播通过外星相机扭曲图像;直播附近的活动;直播我自己买的新衣服......以及他们的品味和生活方式上中产阶级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赵丹阳也否认快手上的“精彩视频”是主流。当着记者的面，拿起手机，打开当天的主页，“看到了吗？” 赵丹阳表示，对于用户上传的视频，快手有600多人组成的审核团队。当记者提到刘娇娇“电钻吃玉米”的视频时，他笑道：“那可能有点……故意的。”
正如上面采访的快手玩家所说，在快手上，“缺乏好消息”的内容并不容易获得关注，一些主播也纷纷上钩，发展为——被称为“异国情调的视频”。
在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副教授王凯看来，类似的文化风格此前很少向公众展示，所以对于很多快手的观众来说，这是一种好奇的心态。“这些信息缺乏象征意义，随着感官刺激的消退，流行只是暂时的，”他说。
土豪粉丝与江湖规则
11月15日下午，《快手新闻电视台》坐在快手总部的沙发上，为“过度炒作被封杀”而苦恼。
《快手新闻卫视》圆头一副圆框眼镜，本名朱磊，今年22岁，被业内称为“小胖子”。初二辍学后，他谎称自己在一家汽车公司轮班三年，他的工作是安装汽车的左门。后来，他去父母开的餐馆和超市帮忙。直到今年四月，这位“前汽车工人”开始玩快手，他想到了一个主意，每天在快手里播放轶事。轶事。
据朱磊介绍，起初他每天起床用笔和纸仔细刷快手，找资料，录制新闻视频，涨粉丝脚踏实地；炒作一夜之间增加了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粉丝，所以我也想“走捷径”。
通过《社会你虎哥》、《快手新闻电视台》涨粉几十万的结婚、舌吻等炒作，“粉丝从夸我变成骂我，我让我的父母已经取消关注我的页面。” 被骂难受，但不耽误赚钱。过百万粉丝之后，朱磊收到了一些手机和手表的广告，每晚直播都能获得上千元的收入。
现在，无论走到哪里，朱磊都带着“吃的装备”：相机、麦克风、折叠桌、三脚架、灯光、背景布。而这次在北京，他原本是想“炒作”刘娇娇：在北京电影学院门口，朱磊以每人10元的价格聘请了一批临时演员，拍摄了一段“举牌”并为“刘娇娇道歉，被一群人追打”的视频录制了多次，以克服在镜头后大笑、奔跑等诸多问题。
11月14日晚，“快手新闻卫视”和“刘娇娇”账号同时被封。朱磊觉得自己半年多的努力白费了——他从10月底就到了北京。本来打算和刘娇娇拍视频，花了8000多块半个多月，住了600多一晚的酒店。
现在，他踩着一双价值5000元的LV休闲鞋。他自己买的，“我就是想尝尝穿5000元的鞋子是什么感觉。” 旁边还有一双5000元的GUCCI休闲鞋。，来自刘娇娇——作为回报，他给了刘娇娇最新版的 iPhone。
他告诉记者，虽然上个月直播收礼物和打广告赚了近10万元，但他还是觉得北京的消费太高了。
在快手上，他每天几千元的收入直播中，有一小部分来自于一群小粉丝，“他们都不在学习”。大部分收入来自“土豪”和互刷礼物的主播。
“土豪”沉文杰向记者展示了他的快手主页。于亚图
沉文杰是他口中的土豪。这个“土豪”先后给不同的主播送了30万到40万的礼物，朱磊就是其中之一。
今天，两人正躺在北京某酒店标间的床上刷快手。被封号后，朱磊不能再努力了，沉文杰去北京看望他。
23岁的建筑工程业主沉文杰，对自己寄出的30万到40万元似乎不太在意。当着记者的面，他声称自己做一个项目可以赚上百万。
但实际上，沉文杰通过送礼收获了34万粉丝。他表示，他未来可能会成为一个微商，让这些粉丝变现。
土豪主播花钱换粉丝。秘方《快手jiege》为记者详细解析了门道：土豪主播带着很多粉丝去主播室买很多礼物，以此吸引其他粉丝的关注。主播间，粉丝们开始关注有钱人，这样，有钱人就等于花钱了买粉丝。
提到正在做慈善的“快手杰哥”，朱磊忍不住吐槽：“那个笨×，我要揍他一顿。” “土豪”沉文杰也吐槽：“不是他，我有一百多个粉丝，太多了。” 他们认为，快手对主播的“严打”与“伪慈善事件”有关。
朱磊收拾好自己的装备，准备回家。“土豪”拿着朱的麦克风自拍。于亚图
在这波“严打”中，“装死”的“东北蛇哥”账号也在11月中旬被关闭。随着“涨粉”的停赛，“蛇哥”得以“复活”。
11月16日，“蛇姐”在朋友圈发布了一段“复活”的蛇哥在北京的小视频。在《复活》之后的视频中，“蛇哥”抱怨道：“我没死，这几天都被憋死了……”
记者联系了“蛇姐”，但她否认蛇哥在北京，“现在我们都死心了，凭什么去长城。” 她说，短视频是之前录制的。
“为了摆脱作品，流血受伤，老人家不支持。过路费，车费，雇人表演，买道具，送礼，家里的钱都花光了。 " “蛇姐”告诉记者不停抱怨，今年她们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快手上。被封号后，“蛇哥心凉了，准备去当保安，养家糊口。”
不过，在接受记者采访的第二天，“蛇姐”就更新了朋友圈：“颖科直播，我要蛇哥进来”；离开快手总部后，“慈善家”快手“杰哥”吃了肯德基快餐，坐上了高铁的一等座回到了家乡。两天后，他在朋友圈宣布：“我在美拍直播，过来看看。”而“快手新闻电视”朱磊看了一个“快手伪——慈善”电视报道，“报道不全面，如果我报道，我肯定会比他说得更好。”
“你愿意谈谈吗？” 澎湃新闻记者建议。
“我还是回家洗漱睡觉吧。” 朱磊说，他已经收拾好行李，订了从北京飞回长春的航班。
（结尾）
识别下图中二维码，下载澎湃新闻APP，关注澎湃年终系列报道“网红迭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