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金属爪缓缓向上，紧紧地捉住了Hello Kitty公仔的腹部，看着娃娃被脚爪牢牢地带到洞口，随着松爪、落下、音乐声响起，李晓媛的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快速俯身从出货口取走了这只已然抓了6次的粉色Hello Kitty。
作为一名资深“娃娃控”，抓娃娃是李晓媛最喜欢的娱乐活动，紧张剌激的抓取过程和最终收获娃娃的喜悦让她欲罢不能。
“这三年显著觉得抓娃娃越来越火，每家电玩店就会放置不少娃娃机，在超市、电影院也能看到好多自助娃娃机。”但据李晓媛了解，目前市面上的娃娃机内放置的盗版产品起码占到7成以上。
“娃娃机不能成为盗版产品猖獗的监管盲点，应对其严格进行惩治规制。”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士李长安在接受《法治晚报》记者专访时表示，一直以来针对游艺设备的经营合法性讨论较多，但对盗版产品问题确实关注较少，在我国不断强化知识产权保护的形势下，应对侵害正版产权的行为施行零容忍。
“真假混掺”成娃娃机业内潜规则
近日，记者来到北京市西城区某小型电玩城，几十台娃娃机前站满了全神贯注的玩家们，从不少人身背部着的娃娃收纳袋来看，他们收获甚微。
对于经营电玩城多年的陈拓而言，他则更关注这家店娃娃机内产品的“成色”。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看这种娃娃有没有‘出生证’。”陈拓指了指面前一款被堆满在一台娃娃机内的蝙蝠侠娃娃向记者介绍，这款娃娃其实做工不错，但一看就是“一眼假”，因为头上找不到任何标示，正版娃娃头上一定会有标签。
记者发觉，店内几十台娃娃机中大概有三成以上的娃娃都没有“出生证”，在“叠寄居蟹”“拍7”等非直接夹取类游戏机中放置的小型娃娃更是“全军覆没”。
据陈拓透漏，“真假混掺”是当前电玩城的常规操作，相比前些年娃娃机中几乎都是清一色的赝品，如今已然有了一定“进步”。
针对娃娃机内的娃娃是否为正品的问题，记者寻问了该电玩城的工作人员，一位张姓主管直言，店内大部分产品是正品，但其实店内游戏币的价钱不高，小娃娃抓一次两个币，大娃娃也就3个币一次，“这样的消费区间没有哪家店能保证全部是正品”。
李晓媛也表示，当前市面上一些主营自己IP正版娃娃的电玩店，抓一次娃娃的费用约为9元钱，而且会把必将才能抓出娃娃的“强力爪”概率调得相对较低，正版娃娃确实意味着玩家要耗费更多的价钱去抓取。
因此，对于一些享受抓取过程的玩家来说，他们并不在乎所抓到的娃娃是否为正版，单次抓取价钱、抓取难易度才是考虑的诱因。
这让一些店家愈发有了“底气”，在北京市朝阳区某娃娃机店内，店主“直言不讳”地表示，他店内娃娃机中摆放的供抓取的盲盒均“无标”，只有玩家用店内体彩换取的才是有正版标示的盲盒。
在某二手电商平台，记者找到了一家批发娃娃的店面，店家表示，它家的娃娃均“无标”，适合置于娃娃机中，不少娃娃机店都大量从他家拿货，放进机器后，这些每位仅价值几元钱的娃娃，摇身一变能够创造出低于自身价值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收益。
娃娃机放置赝品涉嫌侵权
为获取高额收益，放置假娃娃已几乎成为圈内公认的潜规则，但李长安表示，商家的这些行为早已涉嫌侵害了版权方的知识产权。比如，当前好多娃娃机内都放有米奇、唐老鸭等迪斯尼精典形象的公仔，但这种公仔并未经过版权方授权生产，属于侵害知识产权的盗版产品，一经取缔，商家须要承当相应的法律责任。
当前一些店家虽然也关注到了版权问题，会在娃娃机上用显眼的字体标明“正品”“正版授权”等字样，但这却可能是另一个“圈套”。
李晓媛曾在某家标有“正品”的店内抓了两只带有迪斯尼标示的“星黛露”，但与其在迪士尼乐园订购的正版“星黛露”对比后，却能发觉在铭牌和做工上有好多细节上的差异，属于高仿产品。
这样的行为还出现在较为流行的口红机中。为了吸引更多玩家，有些店家开始在娃娃机内放置一些著名大牌的唇膏和香氛，抓取费用似乎高昂，但“大牌”效应仍然吸引了大量玩家踊跃尝试。
但此“大牌”却非彼“大牌”。此前，北京市工商局东城分局就曾接到消费者举报，在上海某家电玩城的抓娃娃机内发觉带有“CHANEL”标志的唇膏14只、带有“YSL”标志的唇膏14只，还有大量唇膏包装，最终经鉴别那些产品均为冒充产品。
“商家这些放置高仿品牌产品的行为违背了商标法第五十七条的规定，属于销售侵害注册商标专用权的商品，侵犯了注册商标专用权。”李长安觉得，商家在娃娃机内放置高仿产品供消费者抓取与直接销售假冒商品的行为没有本质区别，商标法规定，销售明知是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构成犯罪的，除赔付被侵权人损失外，还将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在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院长刘俊海看来，商家这些以假充真的行为也违背了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存在欺诈消费者的行为，涉嫌侵害消费者知情权和公平交易权等合法权益。
“通过娃娃机进行售如果今已成了一种新型的商标侵权行为，该侵权行为具有隐蔽性，若非市场检测及时或消费者举报，一般很难发觉。”北京市工商行政管理局东城分局某工作人员介绍，这类侵权行为发生地多为小型电玩城或商业信誉高的小型超市，消费者常常对其提供的产品更为信任。加之消费者虽然发觉赝品或有瑕疵，也甚少主动向市场监管部门投诉或举报，因此当前对于这类行为的监管确实存在难度，商家的违规成本远低于利润。
在李长安看来，治理娃娃机赝品问题需产生合力，除了店家要提升法律意识、主动选择正品外，相关部门也应对娃娃机市场产生常态化监管，倒逼店家整改，对屡犯的店家应加强处罚力度，甚至吊销营业执照。此外，监管部门也应顺藤摸瓜，找到冒充产品的源头，从源头遏止赝品猖獗。
“消费者也应有维权意识，娃娃机单次消费虽低，但获取产品的总价值并不低，且劣质娃娃、高仿化妆品等对人身健康有极大害处，消费者要及时举报线索，助力相关部门监管。”针对当前好多电玩城非常是自助娃娃机大多开办在小型超市内的现况，刘俊海觉得，商场也应尽到初审职责，除了要及时初审娃娃机店家的合法经营资质，对娃娃机内的产品，尤其是打着正品幌子的产品真假也应进行查验，否则一旦出现问题，商场方面倘若涉及为其进行过宣传等情况，也有可能承当连带责任。
娃娃机中放置香烟恐涉嫌违规
在调查中，记者注意到，如今还有一些“不合适”的产品被装入了娃娃机中。
放置在娃娃机中的香烟。法治晚报全媒体记者 赵晨熙 摄
在北京市丰台区某烟酒零售店内，一台闪着彩灯的娃娃机分外醒目，与其外形相比，里面的产品则愈发“吸睛”——几十盒中华烟在“等待”被人掳走。
店主告诉记者，这台娃娃机是他在网上购置的二手机，主要是为了招徕生意，机器内的中华烟均为真烟，扫码两元抓一次，抓到了可以直接取走，也可以兑换其它香烟。
记者在店期间，有一位顾客尝试抓烟，在试了4次无果后选择了直接订购。
店主表示，购置这台娃娃机是为了让卖家体验“以小博大”的剌激，但刘俊海提醒，这样的行为早已涉嫌违规。
“娃娃机属于自动售货机的一种，我国是严禁使用自动售货机销售烟草制品的。”刘俊海介绍，烟草专卖许可证管理办法施行条例第五十一条规定，公民、法人或则其他组织不得借助自动售货机或则其他手动售货方式，销售或则变相销售烟草制品。此外，这类以小博大、回购奖品的方法也有可能涉嫌赌球罪，需要承当刑事责任。
专家建议明示娃娃机抓中机率
娃娃机绝非法外之地，由文化和旅游部印发的《游戏游艺设备管理办法》已于2020年1月即将施行，其中也明晰提出游戏游艺设备不得富含鼓吹赌场的内容。
李长安觉得，娃娃机属于游艺设备的一种，不需要再单独对其进行规制，但考虑到当前娃娃机顽疾较多，监管部门有必要加强对新政落实的监管力度。
当前娃娃机被消费者吐糟最多的莫过于脚爪太松。陈拓透漏，如今市面上的娃娃机已几乎没有“技术机”，均为“概率机”，即店家可在娃娃机后台调控“必中”的强力爪机率，有的可能15次出一次，有的可能30次就会出，主要视产品价值和店家营销手段而定。
“娃娃机都有机率，只要‘喂饱’币是一定能抓到的。”上述电玩城张姓主管也否认了这些说法，但对于具体机率，他表示不便透漏。
“为诱导玩家持续投币，概率机会将脚爪设置成二段，娃娃很容易抓起，但到最高点会手动松爪，玩家不知道强力爪具体机率，只能仍然续币，有的又可能两三把就‘捡漏’成功，营造一种店内娃娃好抓的表象。”陈拓说。
《游戏游艺设备管理办法》明确规定，游戏游艺设备以概率性形式提供实物奖励的，经营者应该在游戏游艺设备正面明显位置明示机率范围。但在调查中，记者并未发觉有任何一台娃娃机有明示。
刘俊海强调，国家早已颁布了相应的管理办法，重在执行，建议相关部门尽早依法实行娃娃机抓中机率范围明示工作，增加设备的公平性和消费金额的透明性，为消费者提供愈发公正的良性娱乐模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