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者其人
欧阳婷,1987年生于黑龙江宝清县八五二农场,2006年就读于内蒙古大学物流管理专业,后自读考取长春理工大学工商管理专业,2009年毕业至今一直在内蒙古包头工作。自小喜欢文学创作,零星有散文、诗歌、随笔、新闻消息发表于《包钢日报》、包钢集团公司内、外网。
年关将近,毫不例外的又收到了妈妈从东北老家寄来的“家乡年货”——山榛子、松子、猴头菇、山木耳、还有山核桃仁。在外工作这些年,每年冬天农闲时妈妈都会给我邮寄一些家乡的土特产,嘱咐我不要买年货了,家里的这些土特产都是大山里采的,纯天然绿色食品,安全、营养又健康。 每次邮到的山核桃仁都在长途运输的装卸挤压中被碾成碎渣,我知道,妈妈给我邮的时候肯定都是挑的完整的大块核桃仁,邮到这也被挤成了核桃碎渣。尽管我每次劝她不要给我邮这些东西了,超市都能买到,现在邮费这么贵,根本不值得。可是她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到了冬天还是会给我邮过来。
2012年冬天,我请了探亲假回家过年,也有幸参与了山核桃仁的“加工过程”。才知道原来这些曾被我丢弃在橱柜里的核桃仁是父母付出了这么多的辛苦,剥了那么多核桃,费了那么多道工序才加工出来这么一点儿。才知道这一袋袋包装好的核桃仁承载了他们这么多的心血和沉甸甸的爱!
父母每年秋天会从山里采来一些带着厚厚的绿壳的新鲜山核桃,将壳扒掉之后放在筛子上晾干。大概晾晒一周后,再把晾干的山核桃装进编织袋储藏起来,留着冬天农闲时给我剥核桃仁。剩下的过程我都一一参与了,深刻体会到其中的不易。
我们先是把核桃放在盆里把外壳刷洗干净。冬天的自来水拔凉拔凉的,妈妈连胶皮手套都没戴,就把手浸泡在盆里一个一个刷核桃。因为听说山核桃外壳上那些黑黑的东西是致癌的,必须先刷干净才行。把刷干净的核桃再放在盆里浸泡两天两夜。然后把核桃捞出,沥干水分,放在铁锅里翻炒,直到把核桃炒的都炸裂开了缝儿,这一步工序才算完工。
炒核桃的时候,特别讲究火候,必须大火不停翻炒,不然核桃不易开裂。爸爸满头大汗,屋里特别呛。怕烟味呛到我们,他把里屋门关上,把外屋门敞开一条缝。当时外面零下二十多度,爸爸在炉灶边挥舞着铲子,用力的翻铲着满满一锅的山核桃。脸被烤的通红,汗珠浸湿两鬓顺着脸颊流下来,一滴一滴、啪嗒啪嗒掉在锅台上。虽然脸上流着汗,后背却嗖嗖的灌着冷风,刺到骨缝里。
这就是炒熟的裂开缝的核桃。
我和妈妈用菜刀插入缝里把核桃别开。
再用小锥子把核桃仁尽量完整的抠下来。
剩下的核桃壳留着烧火。
我们再把略带潮气的核桃仁放到炕头上烘干。通常三天就能烘干了。最后,妈妈用小漏勺把大块的核桃仁筛选出来给我封袋包装,我一再要求他们也留一些完整的核桃仁,他们却说这些核桃渣子比核桃仁还香呢,他们老了,省得嚼了。
其实,我知道他们是不舍得吃。他们总是会把他们认为最好的东西留给我,可是他们嘴上却从来不承认,这也使曾经年幼无知的我一度误解他们对我的爱。如今,我已为人妻、为人母,深刻的体会到“养儿方知父母恩”的道理。每晚固定时段的视频中,看着曾经眉清目秀、五官俊俏的父母经过这些年生活的磨砺和岁月的洗礼,如今已苍老了许多,看着皱纹慢慢爬上他们的脸庞,银发渐渐渲染他们的两鬓,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些年,我和妈妈你来我往的没少为中国的快递行业做贡献,我给妈妈寄去内蒙特产,妈妈给我寄来“家乡的味道”。这来来往往之间,传递的不仅仅是物质的交流,更是家人之间浓浓的亲情和母女之间难以割舍的牵挂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