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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胖部 编辑｜朴芳
都晓得了，虚拟偶像是会“塌房”的。
曾经喊出“虚拟偶像，永不塌房”，带着A-SOUL组合闯进虚拟偶像行业的乐华娱乐，成为国产VTUber最大“塌房”事件的主角。从官方宣布A-SOUL成员珈乐“直播休眠”开始，形成了一股肆虐全网的舆论风波。
根据一些爆料者和网易云音乐上珈乐大号“三松许”的爆光，一系列“中之人”（虚拟偶像背后的扮演者）生活工作的详情和顽疾快速踢爆：
每月薪资只有11000元月薪（一说7000元）和1%的提成，这意味着粉丝在B站上138元冲值“舰长”，“中之人”只能拿6毛钱；此外，还面对常年加班练习、训练膝伤甚至职场霸凌……
5月14日，A-SOUL官方就近日争议发布说明，否认存在“霸凌、压榨”等情况。但舆论环境并没有好转，评论觉得其发布的收入结构（直播流水的10%）是刚才更新的，而非长期以来的实际情况。目前，A-SOUL其他成员持续掉粉，直播弹幕满是“不会给资本埋单”、“赶紧跑路”字样。
这次风波的声量，或对于虚拟偶像产业的影响，都要远小于此前的任何一次“塌房”。在当前的经济环境下，大众在于对珈乐被榨取处境的共情，将虚拟偶像打造的二次元幻境拉入了三次元。最致命的是，这切断了粉丝与虚拟人的情感链接与投射。
但早已在风口上吹上去的虚拟偶像生意，会由于此次风波停下来吗？
通过对这背后整个虚拟偶像生意的洞察，犀牛君判定答案仍旧是否定的。不过，事件所折射的“中之人”生存问题，以及虚拟偶像目前的营运模式，此后似乎会有一次较大的整体调整。
巨头满地、1866亿市值的好生意，还将继续卷上去
艾媒咨询《2022年中国虚拟人行业发展研究报告》显示，2021年，虚拟偶像推动的市场规模和核心市场规模分别为1074.9亿元和62.2亿元，预计2022年将分别达到1866.1亿元和120.8亿元。
这是虚拟偶像赛道几年发展后给出的一份市场答卷。在这个领域，目前产生的是一个覆盖主要互联网平台，涉及娱乐和带货直播、短视频、长视频等众多内容方式，愈发成熟的行业生态。A-SOUL背后的字节跳动仅仅是主要玩家之一，这块市场上已经大鳄满地。
比如目前国外最大的虚拟主播社区B站，官方数据显示过去一年共有32412名虚拟主播首播，同比下降40％；腾讯则借自有游戏和漫画IP内容衍生虚拟偶像，旗下包括旋舞IP衍生的星瞳、王者荣耀团队的虚拟男团无限王者团等；在长视频领域，爱奇艺推出过虚拟人物选秀节目《跨次元新星》。其他发力方还有阿里、快手（A站）、京东等。
随之推动的是虚拟偶像商业价值的上扬。值得一提的是，此次风波的主人公珈乐去年11月在B站的生日会，获得1.91万人合计付费197万，创下去年B站单个虚拟主播最高日产值记录。
更多的商业合作模式在孵化。2020年直播带货的风口上，洛天依首秀的在线关注人数一度达300万，近200万人进行了打赏互动，据称其坑位费高达90万元，甚至远超背部真人主播。而在A-SOUL抖音小店中，多款周边产品销量超过5000件；除此之外，A-SOUL也接到了来自兰蔻、华硕、肯德基、Keep等品牌方的推广合作。
根据乐华娱乐招股书显示，与虚拟演员有关的泛娱乐收入由2020年的2108万元增至了2021年的3787万元，同比下降了79.6%。需要强调，这是与字节方面分成后的数字，且经过了B站的直播分成。
但也能看到，作为国外背部的虚拟偶像组合，A-SOUL的收入情况代表了最好的情况。目前大部分虚拟偶像都还处于低收入甚至零收入的状态，对运营方来说压力巨大。相关技术公司数字王国今年巨亏约7.81亿港元，列举的主要诱因包括“虚拟人技术的研究开发成本”。
通过对目前虚拟偶像行业和市场情况的梳理，不难见到对于主要加码方来说，持续推进产业发展正在成为一种共识。
首先，市场的持续扩大和产业模式的构建，都是虚拟偶像生意的利空。监管升级环境下，相关加码也获得了许多新政鼓励，尤其是广电系统的融媒体变革方面；去年10月湖南卫视推出的虚拟人“小漾”，在《快乐大本营》改版的《你好星期六》担任实习主持人。
其次，行业主要平台和公司早已付出了昂贵成本，等待步入收获期。此次A-SOUL项目负责人苏轼的公开信中，也提及了项目还处于急剧赔钱的状态。
虚拟偶像营运包括技术储备、流量营运、技能培训和人力投入等多个层面，尤其是前二者的投入巨大。比如乐元素推出的“战斗吧歌姬”企划，曾公开数据一年的投入在1500-2000万元；抖音爆火的柳夜熙，每条视频制做成本都在四五十万，一年营运成本超2000万元。
而最关键的是，虚拟偶像真正的价值还在于未来，也就是近些年来行业关注的“元宇宙”。在这个前提下，无论是技术拓展还是虚拟偶像市场的培养，都具有更大的想像空间。
一方面，虚拟人技术在元宇宙构想下具有广泛的应用空间，如果每位人在未来都须要起码一个“皮囊”（虚拟人数字形象），这种需求体量似乎是令人激动的；另一方面，虚拟偶像生态将成为元宇宙时代最主要的线上娱乐样态，从当下开始培养的受众黏性和消费习惯，是未来的一种预演，更代表着产生IP、构建文化符号等先发优势。
无论是虚拟偶像产业本身，还是其所代表的元宇宙生态链，对发力者来说都有着不能舍弃的理由。而相较于A-SOUL风波带来的负面影响，其带来的启示或许是行业更关注的部份。
成也乐华，败也乐华
许多A-SOUL粉丝最近会传播“嘉然流泪”的视频：在成员嘉然初期的直播中，有感于一篇粉丝分享社畜生活的小习作，嘉然由于数字形象未能流泪，就以转过身的形式抒发情绪，回过头来却一直是一个带着优雅笑容的“皮套”。
彼时，“资本下场”造成了A-SOUL全网黑，而这一幕成为扭转口碑的关键风波，粉丝们听到了一个能与自己共情的“中之人”。一年后，同样的情绪让她们对珈乐等成员的遭到共情，选择与A-SOUL的运营方开战。
甚至可以说，A-SOUL以前“降维严打”的成功，与当下陷入困境的缘由是相同的。
在嘉然的首次直播中，她以连跳20支宅舞的强悍业务能力一战封神，观众们意识到，经历过专业演艺公司培训的“中之人”，确实有着比往年虚拟偶像更全面的含金量。同时，字节系提供的技术支持，带来的流畅体验也在彼时震撼了许多人。
随着几位成员表现出不同的个性和长处，吸粉、固粉已是题中应有之义。而A-SOUL不仅吸引御宅族和抽象嗨粉，大量饭圈玩家的入驻成为一种差别。这是因为其粉丝在站外的微博、豆瓣、知乎等平台进行视频的病毒式传播和玩梗，粉丝们调侃为“发病”，进行近乎洗脑的引流，还曾引起了好多老“管人粉”（虚拟偶像粉丝）的不满。
这背后，不难听到粉丝运营传统玩家乐华娱乐的影子。但从这么引流玩法来看，乐华并未真正掌握虚拟偶像营运的玩法。
此前虽然出现过多次乐华营运逻辑与虚拟偶像生态的错位风波。比如去年大年初四的“血色新年”事件，嘉然直播时个人帐号却发布了二创视频，证明成员帐号并非本人营运，而官方当初承诺“本人营运”是粉丝们早晚问安、对话的前提。
包括在珈乐“直播休眠”前半个月，A-SOUL成员身分先后遭到“开盒”（中之人真实身分公开），如此集中开盒被怀疑是否是内部企划的某种营销活动，毕竟运营方今年有过被爆料“开盒”成员向晚的“前科”。随后就有人爆料，这是强迫珈乐续约的某种官方行为。
虎扑相关讨论
在虚拟偶像领域，“开盒”是一种非常忌讳的行为，因为这打破了听众基于虚拟偶像的沉浸式想像，被直接拉入现实。此前虚拟主播绊爱被爆光存在4个中之人，且“初号绊爱”的中之人夏日望迈向台前，直接造成了绊爱人气的极速下降，于今年2月即将步入休眠。
而A-SOUL这一轮“开盒”甚至直接成为这次舆论风波的因素。客观来看，运营方表现出的是对“中之人”价值的高估，以及用真人偶像生态粗俗嵌套到虚拟世界；而“中之人”的待遇问题，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真人练习生被榨取的行业现象。
对于行业而言，A-SOUL风波所折射出的或许是虚拟偶像目前的产品逻辑问题，即用户希望获得的是一种整体的虚拟情感投射，但虚拟人获得认同最主要的能力和个人性格，恰恰是来自真实的“中之人”；而运营方在虚实之间设置的人为屏障，却频繁出现问题。
这方面，更常年、理想的答案是未来给虚拟偶像填充AI人格，但目前的技术或许还有相当差别。在当下，除了提高中之人待遇、形成更稳定、持续的绑定关系，运营方还需在充分结合虚拟偶像文化的基础上，进行营运效率升级的探求，而非某种模式的粗鲁嵌入。
“她们是永不塌房的、永不谈恋爱的、永远爱杜妈的、24小时工作的”，回想一年多以前A-SOUL出道时的介绍，仿佛对当下风波的某种呼应。
虚拟偶像流不出电子泪水，但“中之人”的泪水，会滴破粉丝们美好的虚拟世界。而维护住这个世界，正是虚拟偶像甚至元宇宙生意赖以生存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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