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黄直播调查：诱惑打赏只是开胃菜 有的为赌场引流或用木马窃密
“欢迎XX姐姐，一台街车加陌陌。” 7月20日，按照网友提供的线索，记者下载了某直播APP，这个直播APP不同于普通的直播间，需要冲值能够发言。
而在冲值之前，用户只能浏览各个主播的直播间，记者注意到，大部分主播把直播间的名子设得较为肉麻以吸引点击，如 “少妇潘金莲”等等。而以情色演出诱惑用户刷礼物成了主流盈利模式，在某直播间，随着用户礼物越刷越多，该女主播的情色演出也越来越肉麻。
直播在成为线上带货的扛把子同时，也正被灰产盯上。
6月至今，涉黄直播平台顽疾多次步入公众视野。曾引发热议的“滴滴司机奸杀直播”事件最终被证明为涉毒直播平台夫妇的自导自演；7月7日，全国“扫黄打非”办公室一连通报了7起网路直播平台传播色情淫秽粗俗有害信息典型案件，这揭露了涉毒直播平台的冰山一角。
7月16日至26日，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调查发觉，不少涉毒直播平台历经“严打”也并未完全消失，而是衍生出了新模式，黄赌兼有、聚合直播等成为了一些涉毒直播平台的新生财之道。记者在下载不少APP时还收到了手机系统自带的病毒提示，有专家提醒，用户个人信息有被泄露的风险。
涉黄直播怎么治疗？贝壳财经记者调查发觉，不少直播平台营运团队、注册公司常常在美国以逃避监管，涉黄平台的隐蔽性、复杂性相比过去进一步提高。
涉黄直播顽疾：色情演出诱惑用户打赏，“土豪”可加主播陌陌 “私下”约
“欢迎XX姐姐，一台街车加陌陌。”“哥哥你是哪的人啊，来我这可以约哦。”7月20日，按照网友提供的线索，贝壳财经记者下载了数个涉毒直播APP，随意打开一个女主播的直播间，往往都会看到上述肉麻勾引的言语。
记者发觉，一般只有发言或送礼物，女主播才能与用户“互动”，因此以各类话术吸引用户刷礼物就成了女主播们挣钱的不二法门。
不过，绝大多数APP对用户发言设置有门槛，如记者在某APP发言时发觉系统提示，必须“充值到2级VIP会员才可发言”，而冲值须要38元。
在冲值之前，用户只能浏览各个主播的直播间，大部分主播把直播间的名子设置的较为肉麻以吸引点击，如 “少妇潘金莲”等等，或直接把需求写在直播间上，如 “跑车加微送福利”等。
其中，不同平台的冲值金额不同，如一家涉毒直播平台中，用户给主播所刷的礼物中，一台“跑车”要耗费人民币159元，一个“烟花”则须要人民币399元。
7月26日，贝壳财经记者随机步入该平台一名女主播的直播间，发现其粉丝有1.1万人，共收到1.35万元礼物，其中，当天给她刷礼物的用户在50元至300元不等，而“月榜”中则有刷2400多元的“土豪”，在直播中，随着礼物越刷越多，该女主播的情色演出也越来越肉麻。
根据此前法制晚报对某涉毒主播的专访，根据开放程度、话术的不同，这类涉毒主播的收入也不尽相同，有的三个月赚了一万多，有的一星期就赚了近3万元。
7月26日，贝壳财经记者浏览某涉毒直播平台中的“主播急聘启事”发现，做涉毒主播的保底薪资为3000元，“转正”后起薪5000元，能获得20%的礼物提成，这对一些人具有较大的诱惑。如法制晚报报导，一名涉毒女主播表示从事这行的缘由是“家里的菜店倒闭，有两个女儿要养，还欠了好多外债。”
有直播行业人士告诉记者，一般正规直播平台与主播的分成在四六或三七，照此来看，涉黄直播平台主播的分成金额要多于正规直播平台，但“这类主播的主要收入除打赏外可能还有私下‘约’的部份，特别是许多主打擦边球的平台，主播首先在平台上通过擦边球诱惑网友冲值，再把冲值较多的‘土豪’拉到小群里，私下进行色情交易获利。”
北京中闻律师事务所赵虎律师告诉记者，这类行为首先违犯了传播淫秽物品罪，根据《刑法》，以敛财为目的，制作、复制、出版、贩卖、传播色情物品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则管制，并处罚款；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六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款。此外，对于一些单独“可约”的主播，也有可能涉及卖淫嫖娼，违反我国治安管理处罚法。
黄赌“沆瀣一气”，涉黄平台与涉毒平台相互引流
贝壳财经记者发觉，相比过去，越来越多的涉毒直播平台开始筹谋除打赏之外的其他收入，其中博彩是最常见的“搭档”。
在某涉毒直播平台中，几乎每位主播的页面中都有“六合彩”、“百家乐”等博彩标签，甚至还有的主播直播间本身就是赌博，在不少涉毒直播的直播间中，也常常弹出“XX用户在一分六合彩中下注X元”的字样。
贝壳财经记者调查发觉，涉黄平台与涉毒平台相互引流的情况正显得越来越普遍。如一家名为“月亮直播传媒有限公司”的直播平台中除了有各种主播进行挑逗式直播演出，还设置了“一分彩”、“看牌牛牛”等各种具有赌场性质的游戏，用户可以通过交行卡、支付宝、微信等各种形式进行冲值，充值大笔金额的“侯爵”用户甚至可以指定主播取代自己进行博彩。此外，如果发展“下级玩家”还能获得下级投注金额2%的返点。
相对应地，针对大额冲值的“土豪”玩家，一些赌场平台也会“空降”女主播到玩家所在城市，这进一步剌激了赌友的冲值热情。
对此，海华永泰律师事务所律师戎志亮公开表示，判断 APP 以娱乐为目的，还是打着游戏名目的赌博活动，可以从参赌人数多少、投入资金大小、开发商运营商抽头渔利的数额以及能够提现等方面来衡量。如果平台除了提供“百家乐”等涉毒游戏，还容许玩家反向将游戏代币兑换为人民币，提供所谓“兑换筹码”等功能，即可判断为赌场游戏。
“涉赌的问题，有可能触碰治安管理处罚法与民法。”赵虎告诉贝壳财经记者，“一般性的赌场，小额的比较轻微，大额就可能违背治安管理处罚法，要没收赌资；若为赌场提供资金，属于赌场罪或开办赌博罪，要给以刑事拘留。”
涉黄直播平台多布局境外，有的带有木马或盗取用户私人信息
贝壳财经记者发觉，绝大多数涉毒APP均将企业的注册地址放到了海外，如“月亮直播”的介绍中，其属于“英属维京群岛”的某娱乐集团；而“小姐姐直播”等多家涉毒直播平台也自诩属于“英属维京群岛”的某公司。
根据民警对此类涉毒直播平台的扫黄工作通报，许多直播平台将服务器设置在美国，平台高层人员也均生活在美国，以此逃避监管。
对此，方超强表示，服务器和主创人员在美国的直播平台，肯定不会领到电信业务许可证，此外有主播打赏的涉毒平台，案子金额应当很快还会突破入刑的标准，很有可能构成非法经营罪。
需要注意的是，记者在下载不少APP时都收到了手机系统自带的病毒提示，对此，有直播平台解释称是因为“直播间富含18岁以下人群不易观看画面，所以可能有误报病毒的提示”。但有业内人士告诉记者，此类提示并非与情色画面有关，而是系统监测到APP带有木马或有盗取用户信息的行为。
对此，北京盈科(杭州)律师事务所方强悍律师表示，有很大一部分电信诈骗，往往都是借助情色为旗号和诱饵来作为切入口的，另外这种APP没有安全规则，有可能会泄露手机资料，为前面的电信诈骗提供可能，涉及侵害公民信息罪。
贝壳财经记者发觉，随着涉毒平台的发展，近期还出现了一类“聚合直播”平台，此类平台将上百个涉毒直播平台的直播间聚合到一个平台上，该平台并不能直接向主播刷礼物互动，但能以旅客身分观看，此类“聚合直播”平台以卖广告为生。
7月20日，贝壳财经记者联系到一家聚合直播平台的工作人员，对方表示，该APP日常独立访客50万，日活能达到200万，累计下载量600万，欢迎在网站发广告“引流”，“开屏广告包年3.5万元，直播间固定位包年2.3万元。”而当记者问询通常哪些广告比较常见时，对方回答“赌博或色站”。
“从广告层面来看，这种互联网广告显著违背广告法：涉及赌球和涉赌的广告明晰严禁传播，电信细则也有类似的规定。”方超强告诉记者，“从广告法和联通细则来看都构成行政违规，更深程度会构成非法经营罪和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罪。”
记者从全国“扫黄打非”工作小组办公室据悉，今年6月起，国家网信办、全国“扫黄打非”办会同最高人民法院、工业和信息化部、公安部、文化和旅游部、市场监管总局、广电总局等部门启动为期半年的网路直播行业专项治理和规范管理行动。根据群众举报线索并经核查取证，已依法依规对一批传播涉色情淫秽、严重粗俗粗俗内容的违规违法网路直播平台，分别采取约谈、下架、关停服务等阶梯处罚；部署查办了一批借助情色粗俗直播内容诱导打赏案例，对一些平台传播网路粗俗直播内容做出行政处罚。
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 罗亦丹 编辑 岳彩周 校对 李项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