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对着空气拉弓马术、狙击心动顿时”的男装男博主“康雅雅”，再度被下架了所有抖音男装视频。
此次下架前，“康雅雅”经历了一遍“账号永久封禁，视频全部下架——账号恢复，男装视频部份恢复——账号恢复，男装视频全部下架”的俯卧起坐过程。
目前，“康雅雅”的抖音帐号仅保留两条女装装扮的视频。
他的微博帐号显示“因违背社区公约，该用户暂时处于禁言状态”，置顶的一条微博是对于男人扮男装行为起到不正推动的歉意，并表示自己将暂时退出网路，不再拍摄变装视频。
“康雅雅”的抖音、微博帐号主页
与“康雅雅”女装视频一起消失的，还有“季憨憨昂”“雨泽父亲dd”等男博主的男装视频。
面对“康雅雅们”女装视频的集体下架，有人倍感不解，也有人指责是否存在软淫秽。
从女人变装成为女性，扮美或扮丑，一度是短视频时代的流量密码。但短短几天，以前的流量密码却好像叛变成流量毒药？
消失的“康雅雅们”
“康雅雅”走红于去年秋天。
变装前，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邻班男朋友，变装后，他成了短发飘飘、身材苗条的亮眼美少女。
在B站某帐号的搬运视频中，不乏这样的弹幕飘过——“梦开始的地方”，“我一个女孩看见就会心动的程度”。
据新榜旗下新抖数据显示，7月，“康雅雅”在抖音发布了3条公主变装类短视频，均获得超100万的点赞，单月涨粉120万。
接出来两个多月，“康雅雅”陆续尝试了其他类型的变装视频，点赞量大多在10万以上。截止目前，“康雅雅”的抖音、快手、B站各平台粉丝量总计达到358.3万。
据新抖数据显示，“康雅雅”男女粉丝占比接近4:6，粉丝年纪集中在18-23岁，占41.29%，堪称男女通吃且受年青人喜欢。
但不知不觉中，属于“康雅雅”的春天走到了尾声。
9月26日，“康雅雅”发布了一条“抱歉，我的帐号视频被永久封禁了”的微博，配图是一张“涉嫌粗俗”的抖音违法处罚通知。
帐号被封禁后，“康雅雅”发微博慨叹“始终不能成为她”，如今这条微博早已从主页消失。
封禁不到十天，“康雅雅”的抖音帐号又看似恢复正常，但男装视频全部下架。
目前，他的抖音主页仅显示两条封号事件后更新的女装装扮视频，单条点赞量都在50万以上，甚至超过之前多数变装视频的点赞量。
据新抖数据显示，从26号封号到发稿前，“康雅雅”抖音粉丝一直呈现下降趋势，5天内涨粉14.1万。
从封号后的流量数据来看，“康雅雅”如果继续发布女装视频，可能会“重获新生”？
答案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雨泽父亲dd”与“康雅雅”一样，常常在抖音发布男装短视频，早已积累了182.3万粉丝。
听到“康雅雅”26号被抖音封号，“雨泽父亲dd”先将抖音男装视频设置为私密状态，并发布挥别视频：“希望这个世界的宽容心强一点，未来我会换一种方法跟大家在一起……”
挥别视频发布后，“雨泽父亲dd”被通知帐号违法，严禁他发布作品、评论、直播。
据悉，目前“康雅雅”、“雨泽父亲dd”的微博帐号也显示“因违背社区公约，该用户暂时处于禁言状态”。
与此同时，“季憨憨昂”、“南执”等男博主的男装视频也相继消失。
拥有719万粉丝的“季憨憨昂”，原来抖音首页显示超过200条视频作品，现今只剩下7条。
分别拥有31万抖音粉丝和85.8万快手粉丝的“南执”，目前抖音、快手主页分别只剩下一片空白，跟一条挥别视频。
短视频中的性别反串红利
男博主变装走红，在短视频领域并不稀少。
2018年，“多余和毛毛姐”顶着一头红色假发，诠释“城里人和乡下人蹦迪的区别”，闯入大众视野，一句“好嗨哦，人生早已抵达了颠峰”的洗脑程度令人印象深刻。
2019年，“韩美娟”化着浓厚的发型，用尖锐的嗓音在镜头前喊话“百因必有果，你的恶报就是我”，成为多少人心中“记得双击么么哒”的“噩梦”。
2020年，涂着珠光绿的眼线，顶着两坨高原红般的口红，配上头巾+黑套装，说着一口流利的川普，“毛光光”将柜姐“吴桂芳”演活了。
凭着惟妙惟肖的诠释，她们在短短数月内涨粉百万甚至千万。
说是变装，换个说法，虽然也是反串，过去在戏曲与影视中较为常见。不同于简单换装内容的是，这类帐号多在反串中融入了剧情创作，一人分饰N角，演出与内容常常大过分换装本身，同时，也得到了众多对这些演出形式的好评。
不仅剧情演出，“女装大鳄们”的发展路径还好多变。诸如“我叫Abilly”，凭着唱歌出圈，再如“阿纯是反诈宣传者”，男装走红后变革为“互联网反诈宣传大使”，又通过“阿纯是质量测评家”建立化妆美妆博主人设，跨越多个赛道，专注打假。
无论哪种内容方式，男博主变装反串，一度成短视频平台的流量密码。
归根结底，在于男扮女的喜剧感与冲突感。
通过反串，女性角色常常会呈现出一种笨拙的喜剧疗效。诸如“老四的快乐生活”，一人分饰多角，有偏激的女婿，也有憨厚的儿老婆。他没有精美的发型，甚至时常留着几茬胸毛，戴着假发就直接出镜。
不仅形态模仿，还有声音模仿，例如配音博主“慕容云磊”，彪形大汉开口就是软萌御姐音，仅在抖音就拥有412万粉丝。
这种从视觉到触觉带来的赶超性别的冲突反差感，某种程度上确实能起到男女通吃的疗效。例如常常被粉丝以儿子、女儿相称的“康雅雅”，抖音男女粉丝比列接近4:6。
而相对来说，女扮男的内容在冲突感和喜剧感上，可能不如男扮女来得强烈。其实可能被女粉视为“心动美女”，但在吸引男粉方面发挥空间有限。诸如“小马只有一米九”，主打中性风格，帐号内容多为恶搞剧情，粉丝画像中80%都为女人。
当关注度产生一定规模，商业价值自然也水涨船高。
以拥有1504.8万粉丝的“毛光光”为例。据新抖数据显示，近90天内，“毛光光“在抖音进行了8场带货直播，预估总销售额达到1.57万元，单场最高销售额达到6174.39亿元。
尽管被禁言的“康雅雅们”还未达到“毛光光”的粉丝体量，但不乏商业合作机会。
帐号被封前三天，“康雅雅”的抖音帐号发布了一条带有兰蔻眼影液标签的广告视频。之前，他也与YSL、DR等高客总价品牌进行过商业合作。
流量密码变流量毒药？
同样是流量密码，为何“康雅雅们”走向了终局？在她们公开的帐号处罚通知上，显示的违法缘由基本都是“涉嫌粗俗”。
9月2日，国家广播电视总局网站发布《关于进一步强化文艺节目及其人员管理的通知》，提出防止“娘炮”等畸形审美，坚决谴责粗俗“网红”、无底线审丑等泛娱乐化倾向。
9月17日，中国表演行业商会创立网路演出（直播、短视频）经纪机构委员会，并发布行业自律呼吁书，提出自觉谴责拜金、审丑、炒作、低俗、非法个贷等各类不良风气。
随后，因粗俗被封禁的网红不在少数，如郭老师、铁山靠、人类高质量女性等。“吃个桃桃”“好凉凉”的“风小逸”也因“长期渲染卖惨和鼓吹不良风气”被封号。
但怎么判断男博主的男装视频涉嫌粗俗，什么类型的反串可能存在问题，其中的尺度和界限在哪里，假如男博主男装有风险，女博主女装是否也存在风险……这些都成为网友们在“康雅雅们”问题上讨论的焦点。
知乎网友“锄田光司”对此评论：“我捍卫他男扮男装的权力，但我不倡导女孩儿装扮成小女孩。”
在“康雅雅”道歉退网微博的评论区，部份留言一直抒发了对他的支持。
也有网友指责“康雅雅”的视频内容存在打擦边球的软情色性质，加重大众对女人的刻板印象。
男博主扮男装会成为涉嫌粗俗的根据吗？目前尚无定论，起码不见得“一木棍砍死”。如同不是所有装扮奢华的女人都是骗流量卖珠子的“佛媛”，也不是所有的女性反串都是赚眼珠的营销炒作。
据新榜了解，截止目前微博、抖音、快手、B站等平台暂未发布明晰规定。
对于男博主的反串，中国传媒学院院长、北京市网路法学研究会副会长王四新也发表了自己的想法：“在私密空间中，男博主扮男装不存在问题，而且在网路空间中，这些行为可能涉及到传播疗效与信息内容的导向性问题。假如互联网存在大量这种内容，可能对未成年人产生欺骗。其实国家没有明晰要求，但平台可以尽量避开这些情况。”
回到当下，对于创作者来说，在更明晰的规则落定之前，先通过自查的形式主动避雷，其实是决定变装博主们能够走得长远的关键所在。
作者|小八hachiko
编辑|张洁
校对|彭依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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