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记者发觉，这款空气净化器所属企业官方公布的数据显示，参与双十一活动的升级版商品销量为1.5万多台。不过，前述文章很快就遭人指责涉及广告营销。微博认证为北京清华长庚医院普通眼科副主任医师的蔺宏伟，就是其中之一。
蔺宏伟向南都记者表示，装修甲醛超标尚且不好，但也不能夸大其词，并借此兜售产品。
“空气净化器新国家标准加入了CADR(洁净空气净化量)这一指标，也就是说，甲醛CADR值越高，除甲醛的净化速率越快。”清华大学环境学院院士张彭义12月14日告诉南都记者，文章中除甲醛的试验本身对于民间测试而言，并没有哪些大问题，关键是有选择性地使用了不同的净化器做对比。在选择的空气净化器中，涉事品牌的甲醛CADR值最高，不需要测试也能得出这一推论。文章有意突出了该品牌，故而有广告软文的嫌疑。
南都记者进一步发觉，在涉事品牌空气净化器的“双11”宣传广告中，前述大V曾以健康、医疗领域资深人士的身分介绍该产品。在其6月17日的微博上，也曾发布店家广告称，自己医院放的就是该品牌空气净化器，并称向厂家申请了一个618福利，“明起七天，一台机器实惠400”。12月21日，南都记者致电该大V，其称，转发只是为了帮同学忙。
有网友剖析，母婴、装修、白血病、甲醛等关键词，融合动人温情与对比性测评，让越来越重视健康生活的父母在见到相关文章时，不得不注重装修污染问题。而兼顾医疗、健康领域资深人士和微博大V的双重身份，让推荐者很容易让你们形成天然的信任感。
强烈诱导和威胁背后
很多内容经不起推敲
日前，有媒体对2008名受访者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超半数的受访者曾有被医疗养身不实信息误导的经历。“喝隔夜茶会致畸”“黑暗中看手机易致截肢”“经常做仰卧起坐可能致瘫”“草莓冻干后防癌有效性降低10倍”等各类与养身有关的不实信息被广泛传播。
谈及这种文章的共性，中山大学传播与设计学院研究健康传播的副教授周如南告诉南都记者，这些文章的发布主体多是医疗企业以及未经认证的养身机构，说服形式上使用“传统”（如古人常用技巧、传统养身理论等）的比列远小于使用“现代科学”，文章内容多以正面说明产品效果，益处，而较少提示副作用、禁忌等。
南都记者同时发觉，这些文章常常通过一些带有强烈诱导和威胁色调的文字，比如“警惕，再不怎么你就”等话语，激发受众的焦虑心理，从而提高阅读量。
“觉得有道理都会分享。”一位时常转发养身文章的中年用户向南都记者表示，虽然有些文章的结尾会推销保健品或抗生素，但自己一般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以诉诸情绪为主要表现的网路营销方法，事实上除了发生在健康养身领域。去年9月26日以来，20个城市先后发布力度不一的房价调控新政，多地重启限贷限购。包括广州、深圳、南京、杭州等的多地房子及二手房市场网签量均有显著下降，楼市有降温趋势。
在这些情况下，深圳一新盘出现“6平方米鸽笼半天售完”的传闻，后也被否认系不实信息，遭到相关部门严查。当时即有专家表示，此举或系企业企图影响卖家的理智认知。
幕后
耸人的不实信息
多为结伙、公司推手运作
当看起来“言之凿凿”的新闻被否认为不实信息后，公众开始发问，各类不实信息到底是怎样被制造的？怎么能够辨认信息究竟是真是假？
南都记者发觉，网络不实信息的幕后推手多为窝点，他们通过企划营销风波引发公众关注，达到获取利益的目的。而当不实信息兴起于网路，新闻发生反转也着实轰动公众，“罗一笑风波”几经周折最后黯然退场，直播“伪慈善”的主播被民警拘押，营销号制造的不实信息再度印证了“逐利”的本质。
自称营销公关
捏造“爆款”
或许，你对下述议程还有印象：
肉松面包上的芝士听说是棉花做的？
表情包是美国人发明的，使用要付款？
大米是塑胶做的，紫菜是塑料袋做的？
虾头里有两条白线，其实是黑色寄生虫？
小孩落水只要不超一小时，用“倒背法”可以救活？
……
今年6月，微信公布了2017上半年朋友圈十大不实信息风波，以上经否认全部都是不实信息。
南都记者调查发觉，这些不实信息的背后多有推手且为结伙操作，他们打着营销公关公司的名头，为获取利益凭空捏造、拼凑、组装素材生产所谓“爆款新闻”。
早在2013年，北京民警刑拘微博大V“秦火火”、“立二拆四”（真名分别为秦某、杨某）就曾导致强烈反响。经查，为了提升网路知名度和影响力，秦、杨等人先后企划、制造了一系列网路热点风波，吸引粉丝，使自己迅速成为网路名人。二人背后实际上是一家名叫“北京尔玛互动营销策划有限公司”的网络推手公司，目的就是为了赚取巨额经济利益。
还是2013年，一家拥有312个微博大V的特大网路诽谤造谣结伙被上海民警取缔，这些大V全部粉丝量总和达2.2亿，其背后的推手名叫武汉漫山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该公司创办有堪称“中国最大的网路推广网站”的“水军十万”网站和“神枪手”网站。“水军十万”网对外声称可按顾客要求完成峰会微博炒作、QQ群发炒作、微博加粉等任务，接到任务后，营销人员就将任务分配到“神枪手”平台，“枪手”领任务后便去执行，并获得相应酬金。
所谓“任务”多是在QQ群、微博、论坛上发贴或回帖，每条价钱为0.1至0.4元不等。600余名“枪手”分布于28个省市，截至被查，公司经营获利多达100多万元。
假公益真诈骗
反转成常态
2016年11月，直播平台“伪慈善”事件遭到公众抗议，在这个骗子被控告之前，这些直播做公益的视频在快手平台上收获许多“打赏”。
当网友们还在为网路主播到贫苦山区做公益的视频“刷礼物”、“献爱心”时，快手主播由于团队内乱，自曝做慈善就是为了挣钱。剧情的反转令所有人没有想到。
《南方都市报》2016年11月5日独家披露了“假公益直播”事件黑幕：这些快手主播在大凉山做公益时“表演发钱”，直播结束后就收回“善款”，为了突出男孩的凄惨甚至往她们身上抹泥巴以博取怜悯。快手主播“黑叔”在视频里透漏，在大凉山“做公益”，两个月能赚60万元，主播“杰哥”也称“只要你会演出，一个月最少赚10万”。
回顾 ↓↓
事发后，凉山民警创立调查组，制作“伪慈善”视频的快手主播被刑拘，警方调查两人通过直播平台侵吞“礼物”的提现金额共计42.9万余元。快手公司也发表申明表示已第一时间查封并退回两个涉案帐号接受的所有“礼物”涉及的金额。
战场
从直播到短视频
网络营销号交易立体化
近日，互联网乳品品牌“三只松鼠”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12月初，“三只松鼠”收到匿名电邮，对方自诩是一个自媒体团队，要求公司出资500万元与之“合作”，否则将对外公开“相关负面信息”，“三只松鼠”拒绝其要求，选择通过法律维权。
南都记者调查发觉，行业内通过花钱买号发文章，从而对竞争对手产生舆论压力，早已产生了一套成熟操作手法，从产业链最低级的花钱“刷粉”开始，到微博大V充当“水军”，甚至现今拓展传播领域，在直播和短视频等多平台买卖帐号进行营销。
法律人士表示，自媒体帐号买卖，对于买卖双方而言，风险都十分高。
自媒体帐号交易：
有号卖80万
进入联通互联网时代，随着微博、微信公众号成为舆论“主战场”，粉丝数目成了评判一个号影响力最直接的指标。南都记者通过一家主营“微博陌陌业务”的公司了解到，花费40元即可在新浪微博上买到100个转发和评论，380元可以买到1000个博文阅读量。
随着“舆论战事”不断升级，企业也越来越关注真正的疗效，购买的虚假粉丝已难以满足，取而代之的是成体系的“水军”，即伪装成普通网民针对特定内容发布特定信息的、被雇用的网络写手。
南都记者联系上一位曾营运过三支“水军”的负责人老邪，他将水军分为三个档次：病毒式传播、指定贴子传播、“大V”传播。
网络上被认证的“大V”是这个产业链条上最高级的一环。老邪透漏，如果一个“大V”忽然发表了和自身关注领域差异比较大的贴子，或者常年专注地“黑”某个人或则品牌，而且下边的评论非常多，“99%都是水军”。
当网路直播与视频成为当下流行的传播形式时，网络营销号也将触角塞入各个自媒体平台，开始在多种传播领域进行“水军”管理。
随着头条号、网易号等平台帐号盛行，每个人都可以通过注册成为一个自媒体运营者，门槛十分低。以“今日头条”为例，只要个人提供运营者身份证姓名、身份证号码，可以通过身份证完成实名认证，通过申请后，就可以发布资讯以获取广告利润。由此，网络上也已产生一条完整的“账号交易市场”，随手一搜“账号交易”就会弹出上万个结果。
一家名为“号多多”的网站上，广告语写着“自媒体账号可变钱”。
南都记者在一家名为“A5交易”网站发觉，各种自媒体帐号均在转让，包括快手号、微信公众号、微博、头条号等各个平台。账号创立时间、注册时间、粉丝分布都成为评价指标，直接影响估价。一位买家向南都记者表示，可提供多个通过了身份证实名认证的头条帐号，什么内容类型都可以做，同时宣称“现在做娱乐挣钱”，且可以提供不少自媒体营运知识。
一家名为“A5交易”网的站点，可以便捷订购到“头条转正号”。
一家名为“鱼爪自媒体”的网站上，南都记者见到一则帐号转让广告。“搞笑视频号，粉丝34W，月收入45000多，发布文章大部分是视频”的头条号，出售价钱为80万元，属于企业认证的头条号。南都记者联系该网站客服据悉，这个头条号的确正在转让，该头条号早已进行认证，买家可以继续营运。
“这个头条号是早已通过企业认证的，每个月的收入也比较高，运营主体不能更换，你在这个帐号直接营运就行了，非常便捷。”鱼爪自媒体的网站客服对南都记者说。至于帐号主体的迁移问题，该客服人员表示目前不支持主体转换，但可以进行粉丝迁移。
鱼爪网上正在转让的一个财经类头条号，拥有18900个粉丝的头条号售价为9800元。
网络营销号
成企业“带节奏”工具
一位某公司营销部门的前负责人，向南都记者复盘了以前遭受过的“水军战争”。当时，竞争对手找到该公司的产品弱点，形成不同风格的稿件在微博、微信等平台发文，营造舆论气氛。据介绍，根据自媒体的粉丝量和阅读量不同，每篇稿件价钱不同，高的可达10万元，发出后便在各个群丢红包，让群里的人转发。
如何快速找到对手的产品弱点？上述人士表示，竞品公司一般设有专人检测对手的产品缺陷，定期做统计。营销部门领到统计结果后，便会找专人撰写文章，因为都是业内人士，文章非常有针对性，对“痛点”一般拿捏得很准。
这位人士曾在一个很有影响力的群里发觉，一个自媒体前一天还在“黑”一款产品，第二天就马上发了一篇大力抨击该产品的文章，让人大跌眼镜。其称：“现在好多网路营销号就是右手付钱发黑稿，右手付钱删，很没有节操，我们很担心跟那些自媒体打交道。”
另一位业内人士否认了此说法，其进一步透漏，为了影响个别关键人物，企业有时甚至会“精准”购买某个大V或网路营销号负责人的朋友圈，令其转发某篇稿件。
“水军横行背后，大家都十分厌恶，但没办法，现在就是这些生态。如果是一个公共风波，值得你们评论，这很正常，但假如一篇文章写了几千字专门‘讨伐’某家公司，本来相安无事的舆论，就被带起了‘节奏’。”这位业内人士对南都记者总结说。
网络帐号买卖双方
都存风险
虽然在各个自媒体平台上帐号买卖行为在网上好多，但对于买卖双方而言，风险也很高。
以头条号为例，南都记者见到在今日头条的《头条号用户注册协议》写道：“禁止任何赠予、借用、租用、转让或售卖帐号等的行为，如您违背本合同内容，字节跳动公司有权对该帐户进行暂停使用、注销或停止提供服务等处理，且不承当任何法律责任，由此引起的包括并不限于您通信中断、资料和内容等清空等损失由您自行承当。”
对此，广东百高律师事务所律师雷剑兵觉得，这种帐号交易行为，对买卖双方都有极大风险。
“卖家的风险在于连带责任，因为自媒体平台是发布信息的，如果你把拥有自己身分信息的帐号卖掉了，一旦他人发布了虚假信息，你是要承当法律责任的，这是一种连带责任，当然责任界定要看具体的风波，但此间的风险是很大的；而对于卖家来说，你选购了一个帐号，如果持续营运下去，粉丝数目越来越多，价值也越来越高，但毕竟这个帐号一直没有完成出售，所有权还是他人的，卖家假如看这个号营运得挺好，仍然是可以随时收回的，买家的营运投入就是给他人营运的，风险也十分高。”雷剑兵说。
（受访者老邪为化名）
统筹：南都记者 王佳
采写：南都记者 申鹏 刘苗
王琦 吴铭 李玲 冯群星
见习记者张雅婷 秦楚乔 实习生 詹晨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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