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7日复出这三天的午夜,辛巴总算结束了将近12小时的直播。
他创下了超20亿的单场销售额新纪录,宣告了“快手带货一姐”的回归,又再一次把自己掉进了饱含争议的舆论场里。
作者丨陈杨园
编辑丨汉卿
直播刚刚开始,辛巴不停地调整衬衫和姿势,笑着对屏幕说:“我缓一下啊,有点不太熟悉。”最开始的一段介绍里,他有好几次口误,只得自我嘲讽道:“嘴有点瓢啊”。
3月27日中午12点,被封禁后的第94天,“快手一姐”辛巴总算在自己北京的辛选直播基地迎来复播首秀。
去年年末,辛巴栽在了海参上。
他的师父“时大漂亮”在10月的一场直播中售卖了一款即食燕窝,被消费者指责是糖水。起先辛巴率领团队强势回应产品合格,出具了店家提供的产品检验报告,并称“倾家荡产也要告那些人诬告”。
但此后,职业打假人王海开具了第三方检查报告,指出辛巴所卖的海参不过是一款海参辣味啤酒。事件发酵后,辛巴团队两度回应,最终为品控和管理上的内部工作问题致歉,宣布召回全部产品,退一赔三,进行内部深刻反思。
这场争端引起了近50次微博及抖音热搜,最终以政府监管部门的介入和快手宣布封禁辛巴个人帐号60天暂告结束。
辛巴时隔三个月的复出,重新掀起了快手的江湖风云。
3月27日一大早,广州辛巴直播基地的大厦旁边就凝聚了几十个来自全国各地的主播,他们被安保拦在门外,将手机对着辛选基地的大厦,向粉丝们介绍着辛巴复播的“实地消息”。
路过的辛巴临时决定将她们放行进房门内,引起了主播和粉丝们的新一轮热情。所有人都在观望,复出后的辛巴将会迈向那里?
辛选直播基地的五层选品展示区里,辛巴面对媒体专访的包围变得有些直率,他说前一天夜晚自己抑郁了,吃了好几颗褪黑素才勉强入眠。距离直播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他最大的体会就是紧张。
从去年12月23日帐户被封禁起,辛巴经历了掉粉期,原本7100多万的粉丝,一个月便跌破了7000万大关。即便这么,在2月21日解禁后,这位曾单场直播销售量突破18.8亿的“快手一姐”,还是主动将自己的复播延后了33天。
要回归,先造势。
辛选直播基地旁边,早早摆放好了大大的“向光而行,你们在,辛就在”灯牌,过去几天里,这个口号出现在全国各地。在西安、广州、上海、重庆、长春、杭州等各座城市的地标建筑,辛巴一掷千金地投放了璀璨的广告灯屏。广州的直播基地为他的复出上演了专场灯光秀,上海外滩飞起了“辛选”的无人机灯光秀,连公共汽车、地铁站台、车公路旁的广告牌,都有了辛巴的身影。
对外的“霸气仍然”后,辛巴用自己的奇特形式走到了粉丝面前。
3月23日的一段快手视频里,他西装革履,两手交握,笔挺地站着,对镜头宣布“3月27日,中午12点,正式归来”,随后,他单膝跪下,右拳有力地砸向地面,和身旁几十位齐齐作揖的主播们一起大喊“携全体主播,接所有用户回去!”
图源/网络
除此之外,辛巴还发布了多条预告,五万台手机,直播间价钱1-2折,超优价洗衣液,直播间观看群众人手一单,必能抢到,吊足了听众的食欲。
喜爱他的粉丝们直夸这一跪用足了心意,到26日晚间,这条视频获得了255万点赞,48.2万评论,有铁粉留言“沉睡的狮子,醒来仍然是王”,光这条评论就有19.1万点赞。
但也有媒体对辛巴的低调复出表示异议,辛巴大阵仗的磕头被视作浮夸的做秀,让人指责辛巴一如往年的江湖气里是否有对“燕窝事件”悔过的真心。
时间来到3月27日中午12点,开播不到十分钟里,辛巴的直播间就涌进了四百多万人,弹幕应接不暇,礼物也在不断刷屏。辛巴甚至不停地喊:“别再刷礼物了,我不缺礼物,再刷礼物就踢出去了。”
9.9元的洁厕灵加洗衣液卖了四百多万组后,辛巴上架了一万台原价近千元的红米手机,价格从181.8元降到81.8元,一万台手机不到1秒抢光,有人感叹:“热闹的直播间又回去了”。
事实上,辛巴这样的低调回归,出乎许多人的预料。“燕窝事件”的影响并未完全过去,2月26日,河南省消协举办媒体通报会时曾表示,辛巴的“假货事件”损害了许多福建消费者的利益,希望辛巴的帐号被永久封停。央视3·15当日《新闻1+1》节目的打假专题报导中,辛巴辟谣“糖水海参”的画面再度被放出,作为背面典型案例。
辛巴还是那种辛巴。
在最初的紧张之后,辛巴很快步入了直播状态。他在直播中依次掏出每一件商品,然后熟识地和粉丝交流每款商品的线下售价,为自己的报价做铺垫。他掏出乳品辣酱时,弹幕有人报的线下售价比团队了解的低得多,辛巴有些吵架,“有带节奏的人混进来胡诌。”
他恢复了往日直播时的模样,有时直接怼评论,“你认为有更便宜的就别买我的,不要胡说”,有时劝说粉丝“囤太多用不完的就别买”。千元以上的化妆品几秒售完后,他又笑着嘲讽女粉丝,“一两千的化妆品说买就买,你们丈夫是干哪些的啊?”
嬉笑怒骂间,粉丝们认为自己熟悉的辛巴“真性情”回来了。
在许多粉丝眼中,身价过亿的“辛总”仍然是最紧贴“老百姓”的人。辛巴的粉丝大多分布在三四线城市,他们很爱听辛巴说自己同样出身底层。在辛巴的自述里,他出生在库房里,摆过地摊赔过钱,种过地,薅过草,扛过豆子,收过秋,上过山,下过河,农民干的活他都干过。
一种联系,因此被微妙地构建上去。
在一家饭店的停车场里,辛巴曾指着一位殴打粉丝的大堂总监指责,要求大堂总监对粉丝认错。吵闹之后,他给被殴打的粉丝每人在这家饭店开了一个卧室,“让普通老百姓得到公正的待遇。”
这一番慷慨激昂被网友视作主播辛巴的“影帝时刻”,但在粉丝的眼中,这是“农民的女儿”辛巴为她们伸张的“正义”。
图源/视觉中国
辛巴自己,就是直播间里最大的“卖点”。他一次次告诉粉丝们,自己明日的成就,都是粉丝们的胜利,不断培养着粉丝对他“养成系”般的爱情。
这些年里,辛巴拥有了一群忠诚的拥护者,他们成为辛巴每一场直播里的消费者,将辛巴的“家族”推上快手主位,甚至在一位消费者指责海参品质时,和辛巴一起站到了消费者的对立面,对指责辛巴的消费者进行了“网暴”。
再出发时,如何让自己和粉丝重返主播和消费者的关系,变成了辛巴须要思索的问题。
停播的三个月多里,辛巴称他的辛选公司经过反思的一个结果就是,推行“去辛巴化”。在今天这场热闹的直播之后,辛巴将按照合伙人的商议渐渐降低直播,向管理层散去。未来的日子里,他的更多精力将置于辛选主播的培养中,用更多的中头部主播来取代辛巴的“魔力”。
面对媒体专访时,辛巴开始斟词酌句,他说自己要以更好的状态为公司创造价值,“不要再像原先一样胡说八道了。”
直播间热火朝天的“唠嗑”里,许多粉丝仍未发现辛巴正式变革。声称要把更多时间置于幕后管理的辛巴,在变革后能够继续存留这种粉丝,仍须要时间去检验。
眼下,摆在辛巴和辛选面前最大的难关,还是质量怎样保证的问题。
“粉丝想要的不是实惠,而是占便宜。”复出前的专访里,辛巴如是说。比起一味的实惠,消费者真正看重的是质量保证下的实惠。
三个月前,辛巴在“假海参”上跌了一跤。后来的反思里,他觉得自己对海参领域的不了解是主要诱因,质量的把控应当是一个专业行为。
复播前,辛选完成了品控团队的升级,他们成立了万人规模的选品和品控团队,还创立了质量专家委员会和质量监督委员会,并引入第三方专业机构协助品控,和华南农业大学、广州检验检测认证集团签订了选品合作合同。
机制正在被建立,但风险并未就此消失。辛选团队面对媒体时依然为品控留了一些余地,“谁都难以保证万无一失。”
但早已遭到了一次信任危机的辛巴,很难再承当得起第二次“失误”的后果。
复播第一天,仍然有人对辛巴带货的质量抱着怀疑。一个金蝴蝶饰品被推上直播间时,立刻有人指责项链的浓度和真假。辛巴81.8元送出的价值近千元的红米手机,也有人怀疑质量与正常订购渠道是否有差别。
著名打假人士王海也在面对专访时回应,会观察辛巴复出后带货的情况,根据消费者反馈决定要不要对辛巴追打究竟,“原则上假如我们再接到消费者反馈(辛巴)售假,我们还是会继续打假。”
燕窝风波发酵后,辛选曾回应称将召回直播间售卖的全部该海参产品,先行承当退一赔三的责任,退赔6198.3万元。截至2021年3月25日,辛选完成了4125.4万元的赔偿,仍有近2000万元赔偿仍未完成。
这是因为在海参售卖的过程中,所有消费者都直接在店家店面构建了订单成交关系,辛选难以得知消费者相关的联络信息。尚未看见相关说明主动联络辛选的用户,便无法步入赔偿的范围内。虽然辛选早已显露出了赔偿的决心和行动,但2000多万元未到位的赔款,损失的仍然是消费者的利益。
3月27日复出这三天的午夜,辛巴总算结束了将近12小时的直播。他创下了超20亿的单场销售额新纪录,宣告了“快手带货一姐”的回归,又再一次把自己掉进了饱含争议的舆论场里。
你对辛巴回归怎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