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上海8月14日电 题：虚假宣传、商品伪劣、投诉维权难——“网红”“带货”市场顽疾调查
新华社“中国网事”记者涂铭 吴文诩
“十秒卖出上万件产品，2小时销售额2.67亿元……”当前，各大短视频和直播平台的“网红”凭借强悍的“带货”能力，成为各路店家不断青睐的“宠儿”。然而记者调查发觉，除一些正规店家合法经营外，“网红”“带货”市场背后存在诸多顽疾，诸如平台直播数据作假、虚假广告和“三无”产品横行、消费者投诉维权难等问题层出不穷。
“网红”“带货”入场 买家不经意“入坑”
目前，短视频和直播平台凭着流量入口的优势，已成为服饰、化妆品、日用品、食品等行业广告投放的重地，而活跃在这种平台上的一些“网红”则成为“行走的广告牌”，展现出强悍的“带货”能力。在抖音上，不少著名“网红”，发布街拍的穿搭视频后，同款服饰的购物链接动辄收获数万甚至十几万的浏览量，“带货”能力惊人。
业内人士表示，相比过去请名人代言，如今在短视频和直播平台上，请“网红”“带货”更接地气，受众面也更广。
《2019年淘宝直播生态发展趋势报告》显示，2018年加入淘宝直播的主播人数环比下降180%，2018年淘宝直播平台“带货”超千亿元，同比增长近400%。记者调查发觉，除天猫外，当前在抖音、微博等平台上，“带货”同样如火如荼。受访的业内人士剖析强调，当前不乏“网红”与店家合作进行良性“带货”，但部份“网红”“带货”背后存在不少“坑”，让消费者防不胜防。
今年5月，上海的董女士在微信公众号上发文投诉，她在抖音平台上看见一位大叔推销虾干的视频，便下单订购，但最终收到的虾干与视频中“红彤彤的烤虾”大相径庭。董女士仔细查看发觉，原来自己订购的是“三无”产品，之后在平台申请退票时，她发觉订单信息已不复存在。抖音方面回应称，已下架涉嫌存在虚假宣传的问题广告，并暂停烤对虾商品广告上线。
记者近日在抖音平台上看见有人通过短视频推荐一款收纳鞋架，视频中，伴随着动听的背景音乐，地上凌乱不堪的十几双鞋，快速整齐地摆到自诩“时下超火”的“爆款收纳鞋架”上。记者以159元的价钱订购了21个同款收纳鞋架，收货后拆开包装盒时，一股呛眼睛的塑料味扑面而至。再仔细一看，鞋架做工粗糙，将衣服放置其中，不留神卡扣都会错位，稍重一点的衣服放起来才会虚脱，与视频中宣传的收纳疗效相去甚远。
“网红”“带货”的三大“神坑”
针对网友举报，记者梳理发觉，目前“网红”“带货”主要存在以下三大“神坑”：
——虚假宣传猖獗，产品质量不过关
记者在多个短视频、直播平台上看见，一些天花乱坠的夸张宣传，主要集中在化妆品、日用品、食品等领域，有的选购“现场”热火朝天，评论却“哭声一片”。很多人听信虚假宣传，都曾订购过“网红”力荐的“爆款”，但是产品到手后才发觉，不少产品是“三无”或高仿产品，甚至在使用后造成身体不适。此外，记者了解到，通过宣传推销，让人形成订购欲望的过程被称为“种草”。代写代发“种草”内容的团队，会按照店家需求，编造带有亲身体验感的宣传软文或视频，误导消费者。
——直播数据作假成灾，暗藏红色产业链
记者在QQ群中搜索“刷数据”“直播”等关键词，出现大量针对各大网路平台刷数据的群组。记者随机加入一个群，发现刷粉丝量、评论量、转发量、点赞量、浏览量、观看人数、直播间互动人数等数据的广告铺天盖地。
在这个QQ群里，多位发布类似广告的群成员都声称，除可提高“转赞评”等各项数据外，还可“代开淘宝直播间、推抖音热门、改销量、处理中差评、升等级”，收费从几元至上亿元不等，同时能够够帮助在直播间显示“某某步入直播间”“某某关注了主播”“某某正去选购”等全流程作假。记者联系上其中一位广告发布者，对方表示，“现在团队每晚能接上百单。”
——付款方式随便，退换货维权难
记者调查发觉，购买一些“网红”推荐的产品时，有人要求消费者直接通过个人陌陌和支付宝支付，让退换货与维权十分艰辛。
北京居民小陈告诉记者，前不久，他在淘宝直播平台上看见一款瘦身药品，主播表示添加助理陌陌可享受让利。然而，小陈加上陌陌后对方却表示，要享受让利必须通过陌陌或支付宝直接转帐下单，不再经过电商平台。“一想到我可能收钱后收不到产品或则须要退款时被对方删掉陌陌，就舍弃了订购。”小陈说。
在有的短视频和直播平台上，不少主播在其主页简介中直接标明微信号，并在号码前添加“V”等字样，将客户引流到陌陌下单订购产品。
专家表示，通过陌陌等方法私下交易，一旦形成纠纷，后期退换货难以保障，投诉维权将面临困难。此外，专家还表示，部分店家通过短视频等形式卖出一批劣质产品后便会将产品下架，以防消费者“找上门”，同样给维权导致困难。
多方编织“网红”“带货”陷阱 专家建议加大监管
一位熟悉直播行业的人士告诉记者，一些“网红”不具备足够的产品鉴定能力，无法把关产品质量；有些“网红”接不到大品牌代言，即使在明知产品有问题的情况下，仍会继续夸大产品疗效进行炒作，或通过作假美化数据，吸引店家合作。此外，一些店家逐利心切，看到通过找“网红”“带货”变现较为容易，认为流量低于质量，便与一些“网红”“通力协作”。
同时，许多“网红”并非“单打独斗”，背后还有签约机构带动。一位自诩能办理签约机构的人士告诉记者，这些机构相当于“网红”的经纪公司，负责包装“网红”、对接平台和广告商等工作。与代开直播间相同，市场上存在好多办理公司，收取2万至3万元不等便可协助原先没有经营资质的机构，成功注册并进驻各大短视频和直播平台。
北京一位曾在某短视频平台从事内容初审工作的业内人士表示，目前多数平台采用“AI+人工”的形式进行内容初审，也有平台将内容初审工作交由第三方机构举办。但是，很多平台初审机制只能判定视频内容和方式是否符合规范，难以判断视频里的商品是否为假冒伪劣，“如果每条‘带货’视频都降低商品质量初审流程的话，目前很难实现。”
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院士刘德良觉得，各大短视频和直播平台应进一步建立内容初审机制，规范自身平台支付和订单跟踪系统，约束平台店家构建完备的售后机制；相关监管、执法部门应完善网上督察机制，建议构建网上“带货”信用体系，在全网举办数据打假行动，提高欺诈成本。（参与采写：赵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