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墨读书会第 224篇文章
导读
快手作为“媒介支架”，使得熟人与新知、新城与异乡，接收者和发布者联接在一起，嵌入到尚城的日常生活中，使得尚城人在快手上产生了“新城共同体”。滕尼斯说，“在共同体里，尽管有种种的分离，仍然保持着结合。”搬迁到尚城的人，不是一种暂时的和表面的共同生活，他们诚恳结识新友，在尚城的实体空间中唱山歌、跳广场舞、到帮扶车间里闲聊、在棋牌室里“厮杀”。在网路空间快手上的巧遇、念家时的感怀、信息的广而告之，一种生机勃勃的新的生活方式在这儿展开。
作者：陈宸 熊棋
指导老师：杨星星
本文获得remix教育与快手联合举行的“百校千人快手体验周”优秀调研报告奖
快手：新城人生活的“伊甸园”
关耳拿着手机走出了店门，跟在送货的师父前面走着，一段路后，关耳挪开了，看着师父将抽油烟机送上货车，白色的货车上能清楚的看到几个红字‘XX家电送货’，她站在店旁边的街道上，将拿着手机的肩膀上举。手机画面中，面包车启动、开离，路两旁明灰色楼房中，一些阳台零零星星的透出蓝色的灯光，小白客车在昏暗的柏油马路一个急转，消失在尚城的夜色里。
就在刚才，关耳和店里的几个人，将这台家电售卖出去，老板让送货师父明天就上门为买的这户人家安装。这便出现了前面这一幕。
关耳回到店中，随即打开了手机中的快手APP，将拍摄的画面进行简单编辑，配上文字“新城二期送货走起”，点击发布。当晚是晚上8点多钟，天气有些严寒，会泽尚城公路上行走的人已稀稀疏疏，路两边只有两三个骑着三轮车卖果汁的摊贩，他们的叫卖声还隐约在关耳的视频中能看见。
关耳是广南尚城的搬迁户，现在在尚城的一家家电店做销售，她在快手中发布的视频有不少关于这家店面的信息：开业、打折、送货、招聘等等。“有人看了你的快手视频后寻着来买家电吗？”我问关耳。关耳随后接上我的话：“会有，来了（店里）就会说找我。还有私信上（快手）问的，我谈谈不清样式，让她们最好来店上面瞧瞧。”
关耳的视频发布后几秒，会泽尚城的搬迁户们刷快手的时侯能够在同城中看到关耳的视频。在广南尚城，打开快手APP，刷刷同城，关于昌宁尚城的信息就纷至沓来：“会泽尚城下雨了”、“新城综合市场开张”、“会泽新城搬迁三人户”，新城的搬迁户们在快手同城中持续更新尚城的搬迁动态、大小风波。从2019年1月29日迎来第一批搬迁户，至今“新”城的历史才不过一年，但“会泽新城”已成为会泽县快手app中一个崛起的地标。
会泽县是云南省曲靖市的一个贫苦县，在2018年，这里还有194899个人是建档立卡贫困户。2018年3月，为彻底解决贫苦，会泽县委、县政府作出“打造兴文尚城”重大决策，推进易地扶贫搬迁新政，让贫困户搬迁入住尚城——由政府为贫苦搬迁户所造的搬迁安置房小区。
穿行在尚城的各个园区、广场、街道、菜市场，所见多为奶奶，他们端着小板凳烤太阳、聚拢一堆做针线活、结伴而行去卖菜，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便开始热络，慢慢就熟识为在尚城的“老伙伴”。新城一点一滴的变化，大小风波也会从那些父亲母亲的闲聊中传播出去。
新城的人群中虽然鲜稀少年轻人的身影，但想找到年轻人也不难，只需打开快手app，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一片“新城天地”。和地处山区的老家相比，新城的网路讯号更好，网速也更快。安装网线也更方便，多数年轻人都在屋内安装了无限网路，可以随便在网路世界中漫步。
入住尚城后，搬迁户们也甩掉了每晚做上去没完没了的劳作：割猪草、种地、喂畜牲、家务......在老家，这些重复的繁杂小事用尽了晚上的岁月，也用尽了夜间嬉戏的精力，回到家只想洗洗睡了，没有心情再玩手机。新城的工作时间都是固定的，这让搬迁户们拥有了休闲时间，拿来玩手机，快手打开的频度自然也变高了。有网有闲，新城人快手就玩转上去了。
从故土到尚城，搬迁户生活中的许多方面都已发生改变：居住环境、工作、生活习惯、往来的同学，但植入自身文化的快手实践却没有改变。他们仍然爱拍拍快手，只是快手视频中封面中的标签从会泽县的各地：“火红”“大海”“娜姑”……变成了现今生活中的日常水景——“会泽尚城”。
随着搬迁户在尚城的凝聚，带有“会泽新城”标签的快手视频愈来愈多，建构起了快手中新城的同城世界。会泽尚城不再仅仅是一个实体空间的“新”城，也成为快手中一个崛起的新地标——一个全新的快手社区。
搬迁户们发完自己的快手，也爱刷刷同城中其他尚城人的快手视频，点点“小红心”、评论两句，快手成为搬迁户在尚城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们在快手里交友，也关注着尚城的变化。即使出走尚城，也能通过快手里的社区看到自己的新家。社区中的信息世界由尚城人自己建造。每一个人在尚城使用快手的目的都是不同的，但她们共同建构着“会泽新城”这个快手社区。
求巧遇：不知来者是何人
在新城小区的一个瑜伽器材上，莉莉正坐着刷快手。搬进尚城一年了，刷快手是17岁的她在尚城打发消遣岁月的好方法。
偶尔，她也会和三个本村，一同搬到新家的小姊妹出门玩，一次，莉莉和同学相约游玩。玩着玩着，朋友们只顾着低头刷快手去了。偶尔想起莉莉，也只是一句“来，帮我拍快手。”这导致了莉莉的不满，问同学：“你们是当我不存在啊？”，朋友闻言过去缠住她，安慰她“要不帮你拍？”莉莉倍感好气又好笑。
而她的评论里，总有些意想不到的玩笑。有一次，莉莉在快手上发了几张自拍。视频发出不久，一个帐号过来评论她，“宝贝我来了，……”，语气很是亲密。莉莉很蒙蔽地回复一个问号。那个帐号接着评论，“你莫非不知道我是谁吗？”莉莉回复“我应当晓得你是谁吗？”“绕半天，我都绕蒙了，被绕进去了。”莉莉说。结果，最后同学告诉她这个帐号是他们新申请来和莉莉开玩笑的。
快手里藏着“重逢”老相识的惊喜，除同学外，还有意想不到的人，譬如她的妈妈。有三天，她发布视频后，有人评论“又去哪儿玩了”，一副很了解她的语调，但其实也不是自己的那个同学。莉莉点开对方的快手帐号一看，发现是妈妈。莉莉的父亲平常很严肃，之前她都不知道妈妈也玩快手。莉莉说：“他可能曾经赞过我的视频，然后才能找到我，我那会心中头想，我要不给他拉黑了？”
评论区里有意料之外的旧知，也能让你和不相恋的人互动。也有不少陌生帐号评论她“来求巧遇”，至于会不会去巧遇，则“看情况，不会都去巧遇。”莉莉说道。她如今巧遇过四五个网友，一次，莉莉发布一个视频后，有个人评论“看着有点眼熟”，并向她求“偶遇”。莉莉点进对方的快手帐号看，净是游戏的视频，没有本人的相片。可莉莉的几位同学认识这个女孩，让莉莉出去一起玩，莉莉便和同学去见了见这个“求巧遇”之人。
结果一看，“呀，这个人我认识啊，咋是他啊，太难堪了。”莉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低头玩手机，缓解一下难堪的氛围。原来是中学时，莉莉曾来会泽县体育馆大赛，那时便见过这个女孩，但当时不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子连同联系方法。
与刻意的“求巧遇”相比，真正的“相遇”总是在意料之外。莉莉害羞地告诉我们，她近来喜欢上一个女孩，说着还给我们看了这个男人的快手视频。她最先是在快手上刷到这个女孩的，并评论了对方，没想到这个女孩随即也看了她的视频，并私信莉莉让她加他的陌陌，两个人便火速在陌陌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上去。那个女孩告诉她“我是第一次和一个小女生聊天聊到夜里一点半”。
男生居然也是广南尚城的，这一点莉莉之前如何也没想到，她晓得他是广南的，但万万没敢想女孩家所在的栋数，就在自己家门口。说这种的时侯莉莉总是带着一种小女生式的害羞，表情中总有喜悦，是如何偷藏都能让人发觉的溢于言表的开心。莉莉前段时间得病去打针，男生还问莉莉要不要过来陪她。在我们和莉莉碰面的这天，男生还约莉莉一起出去玩，莉莉说：“我高兴死了，就怕有点难堪。”
莉莉的快手里，充满了巧遇的惊喜：朋友间欺负的玩笑，亲人突如其来的祝福，重逢故人的难堪，和遇到“他”时的怦然心动。快手将人与人相联接，实现了熟人间关系的延续，也平添了几分与陌生人相遇的可能。分享、点赞、评论，只需几个小小的按钮，新城人便可在快手同城中找到彼此，不论是相恋的老友，还是相遇的新知。每个人在快手中构建起自己的社会关系，又一齐建构着快手同城这个网络社区。在“会泽尚城”这个网络社区里，你难以意料又会碰见尚城中的谁，但大家都共享着一个身分标签——会泽尚城人。
即使你身在彼处，在贴着“会泽尚城”标签的快手视频里，你仍然不会真正远离故乡。通过快手，你才能重新构建起你和尚城的联系，和故乡的尚城人互动，了解尚城发生的事。
刷发觉：新城信息一线牵
去年7月份在广南尚城看到了东子，那时候他家还没通知搬迁，东子借搬去尚城的舅舅家，方便母亲在市区读幼儿园。加了他陌陌，此后半年看他朋友圈，湖南、深圳、贵州，半年时间，他似乎又绕了半个中国去打工，每份工作做的时间又都不长，或许自罗平分别后这半年他过得很飘泊。
今年又看到他，想和他说说过去半年的遭到，他自己倒先开了口，“去年倒霉死了，广州、湖南、贵州我都去了，最开始在广东做矿，我们村有熟人打电话说这个活还差三人，我就去了。结果我们几个都不会打钻，干不出来。我问了原先在上海鞋厂里下班的一个朋友，他也是湖南那边的，临时工27元一个小时，我就去了成都。我刚到的这天傍晚，人就招满了。
我又联系了别处，跑去广州这边，找了一个20块钱一小时的临时工做。当时是想着做到年末，结果去做了2个月还差10多天，公司就淡季，让我们临时工全部辞工走人。后来据说要抽签（通知搬迁正式搬迁至富源尚城，抽签决定房屋位置），我就回去了。等了1个多月，还没有通知抽签。我又联系工作，去到红河元阳的第二天，发消息下来，过一个星期抽签。我一年啊，就是霉得很啊，跑那里都是憨命。我就没回去抽，请我小姐抽，抽到这儿来了。”说这段话时，东子坐在自己尚城的房屋里叹了两三次气，过去这半年的生活，对他来说，确实不如意。
2019年8月，东子开始玩快手，这半年他辗转各地打工，他的快手视频便随着他的步伐拍遍工作地点。离开长沙时的车票， “走了，四处飘泊”他写道；到达东莞大朗高铁站时拍摄的视频，封面文字写道“我太难了东奔西跑”；随后在上海拍摄的城市水景写着“深圳套路深，我要回农村”；找不到活计时拍摄的自己各地辗转的车票，写着“处处碰壁，如何是好”；进鞋厂急聘的答题试题，写道“我又回去了”；一个人租房住的痛楚，写道“一个人的生活”；打工时在广州F厂区写的“F厂我又回去了”；到最后离开广州回四川时写的 “在城市生活太难了”，“城市呆不起，我要回我的山卡卡啦”等等。
东子的快手截图
这一年他的打工岁月，在快手中一一呈现。“在外边一个人，朋友少，圈子也小，有哪些事，发发快手，倾诉一下，自己有哪些事情，也找不到哪些人聊聊天，能相互说一下。就不是通过快手，发一条动态，记录一下。”他如是来阐述自己玩快手时的心情。的确，媒介能一定程度减轻我们的孤单，在每一件事，无论优劣找不到人倾诉时，似乎选择在社交媒介上记录出来是最好的。
漂泊中的人是孤单的，他们在外奋斗时，心心念念记挂的还是自己遥远的家。即使如今再飘泊异乡，会泽尚城在东子的眼里也有了不一样的意义。家在哪里，便对尚城有了思念。这不，2019年11月份刚回到龙陵时，他特意去了尚城二期拍建设中的房屋，“工程比较大，政策也好，想让更多人了解。今年全国各地搬迁的多得很，各省的都有，我们兴文也是。之前到尚城的时，一样都没有，这个变化确实大，一期外形变化都很大，之前土路，大车一过，全是土，现在那都是柏油马路了。”
心中有了尚城的，走再远，家也不远了。东子以后再去到红河元阳，在快手发觉上刷到一则兴文尚城一幢房起火的视频，他连忙去留言寻问是哪里。无论好事还是坏事，有了想念，新城之事便是要留心之事。东子之前在外打工时，喜欢刷抖音，一线、二线城市玩抖音的人多。今年8月份开始，多是用快手，他说三四线城市用的人更多。或许只能在快手中，他如今能够在外飘泊时扫视兴文尚城的发展，对“新”家的思念便有了地方安放。快手似一位同学，能沉静的聆听东子诉说，同时，能懂他心思似的，将故乡的故事述说给他听。
东子的快手截图
在广南尚城中，城内的生活和城外的生活截然不同，有着不同的秩序。这些秩序在快手中各有彰显，如果说在尚城中的人可以用快手联接新知与故友，那尚城之外的故乡人便能通过快手在尚城寻到乡情，新城与异乡就在快手上联接上去了。即使地图上的距离再遥远，快手之上，一根网线能够相牵。
的确，新城人都须要时刻把握尚城的动态，以更好的了解自己家的情况，而有了尚城信息的接受者，便要有尚城信息的发布者。东子在外乡所看的这一类信息，都是由在尚城人平常在尚城所见，结合自己所闻，将视频编辑配文字解说、剪辑不同镜头后发布在快手上而得以呈现的，梅子就是一位尚城信息的生产者。
记演变：扶贫薪火万家传
在快手上，梅子有一段奇特的自我介绍，“本人小女子一枚，从大理市嫁到了H村，和儿子在广州时学驾照认识的，目前搬迁至富源尚城，公公、婆婆、小姑子、老公、女儿和我，还有母亲，一家八口人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希望生活越来越好，一直其乐融融的交往下去。”
刚开始玩快手时，梅子发觉，快手中的人各有各的路线，诸如走汉服路线的，做饭路线的，还有一些能人，会手工制做工艺品，都是一以贯之。权衡了快手上的不同路线后，梅子决定走记录路线。
梅子搬迁尚城后，尝试了尚城不同帮扶车间的各种工作，去过帮扶车间摘草莓，编椅子，后又去学了打大衣、刺绣。“培训的老师问我，怎么我在那里培训都能看到你。我说没有办法，我好学啊。”，梅子哈哈笑道。跟随她在尚城每一天的工作和生活，她的快手视频也渐次记录着尚城变化的点点滴滴。在她的记录下，新城大大小小的风波都在她快手视频中一一呈现——精彩的文艺表演、扶贫车间火爆的工作、老年活动中心的娱乐活动、儿童之家小朋友们的打闹等等。
在编藤车间里，梅子主动用快手担当尚城人编织手工艺品的记录者和传播者。其中一条视频的文案是“每天和你们分享兴文尚城的日常，作为一个外省嫁来广南的老婆，希望在广南的每一天都过的开开心心”，封面写着“会泽新城奶奶也能整零花钱了”，画面是编好的桌子、椅子，视频上还配有相应的解说文字“已经编好的小椅子，都是易地搬迁的人们编织下来的。三十元一个小桌子，欢迎社会各界人士前来订购，支持易地扶贫搬迁的父老乡亲。小桌子的手工费是6元一个，欢迎诸位父老乡亲来就业帮扶车间编织桌子。每人每晚能编织8—10个，藤条椅子。椅子工序更复杂，一天只能编1—2个，每个椅子的手工费为25元一个”。
会泽尚城编藤帮扶车间
发第一个编藤视频的时，这家编藤店的老总在快手的同城上刷到了梅子，“老板非常高兴，在我第二次要去拍的时侯，他问我是不是又要来拍了，老板说看到我发的了，还给我介绍说有什么新样式。”在梅子发的一系类编藤快手视频中，评论区有来寻问价钱的，还有寻问在那里有这份工作的，她基本上就会耐心地一一回复。“我发了之后有不少人找着来买呢。” 梅子自豪地说道。
梅子在脱贫车间摘草莓时，也记录下了这儿发生的一件轶事。梅子听猕猴桃老总谈起有人摘樱桃破了记录，摘了几百斤，10箱，就想瞧瞧是谁做活这么快。后来找到这个人，梅子就在快手上拍了草莓哥摘草莓的视频，写道“会泽尚城的父老乡亲中捡猕猴桃速率最快的小哥，一天捡几百斤猕猴桃，连女性都自叹不如”，视频中这个小哥麻利地摘着菠萝，手速确实很快。“我儿子就和我开玩笑说要来挑战这个草莓哥，结果他来了摘的速率确实是快的，就是摘了两三个就没有兴趣了。主要是他还有别的事情，那会他在尚城的街道上买菜。”
梅子快手中所拍的摘草莓介绍视频
除了这个视频，梅子快手上还有好多介绍摘草莓的视频，经常有人在评论区下问她，草莓工作做上去怎么样？工钱怎么样？还招不招人？她以自身经历为鉴，坦诚回复你们：这个工作适宜带着小娃娃，无法出去下班的人做。
像梅子这样发布尚城每日动态的人尚城里还有好多，但不是所有人都像梅子这样，自发的走记录路线，将尚城的发生的事有意识的记录下。大多数时侯，新城人在尚城见到哪些，就会拍出来发哪些。于是在快手中，能看到尚城开始绿化种树，看到在家电店下班的关耳宣传店面打折，看到尚城的菜市场人流熙熙攘攘，看到一切在尚城每日真真切切发生着的事情。
正是由于有了那些在尚城生产信息的人，快手的同城里才刷到无数有关尚城的信息。评论区也成为了信息交换的地方，“摘草莓多少钱一小时？”、“二期搬迁什么时候领锁匙？”“5人户的房子有几个房间？”、“菜市场在哪些园门口？”等等，这些问题都不用发布者自己解答，就早已有热心的尚城人在评论区互相回答。快手里的尚城的信息的接受者和发布者相连，构筑起了媒介里的尚城。
莉莉、东子、梅子这两人只是千万在尚城中玩快手人群中的注脚。在我们的故事之外，新城的快手故事还好多。如今，快手已是尚城人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新城人在快手上记录着平日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拿着手机随手拍下尚城风波，同城互动点赞评论，小区内求巧遇，已是玩快手时不假思索的动作。
快手作为“媒介支架”，使得熟人与新知、新城与异乡，接收者和发布者联接在一起，嵌入到尚城的日常生活中，使得尚城人在快手上产生了“新城共同体”。滕尼斯说，“在共同体里，尽管有种种的分离，仍然保持着结合。”搬迁到尚城的人，不是一种暂时的和表面的共同生活，他们诚恳结识新友，在尚城的实体空间中唱山歌、跳广场舞、到帮扶车间里闲聊、在棋牌室里“厮杀”。在网路空间快手上的巧遇、念家时的回首、信息的广而告之，一种生机勃勃的新的生活方式在这儿展开。
“新城共同体”不仅指尚城人“身体在场”时在尚城实体空间所创造的生活，同样指尚城人“身体缺场”时在网路空间中所创造的生活，情感、仪式、惯习都是来维持这个共同体的养料。而这三者维持的逻辑又各不相同，实体空间中，可摸、可触、可感，更适宜每日在外游荡的奶奶，老家、街坊邻居的轶闻、习俗、新城风波都能成为她们围坐一起的话题，也让她们更紧密，有奶奶说，“出来站站就有伴了”。而中青年，自有在快手中开创一片天地，视频上“会泽新城”的口号、#会泽尚城#的话题、标志性的明黄色的房屋，这些成为她们玩快手的规则与秩序，至此，交友、念家、播报将她们从身体缺场的尚城实体空间联接上去，构成起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共同体，新城成为崛起的快手地标。
但是，无论是奶奶、还是中青年，在“新城共同体”中都能找到归属感与认同感，他们都是“搬迁户”，他们都是“新城人”，新城发生的一切事都和她们自身的生活密切相关，因为这儿是她们的新家，也是她们重新开始的地方。
我们离开尚城时，再次打开快手刷同城视频，那天尚城二期又有人领锁匙入住了，许多人在快手上拍自己新家、拍排队领锁匙，拍搬迁典礼、拍入住后的喜悦。或许过不了多久，等尚城二期的人也陆陆续续搬迁入住，他们的新生活又将在快手上有新一番的呈现。
（为保护当事人隐私，文中使用的人名均为化名）
END
编辑：sun、汤团子、
叶星、赵小咪
陈宸、王允
谢翔、曹颖
一墨读书会官方陌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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