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讯科技讯 2017年3月,腾讯宣布对图片和视频分享社交应用快手投资3.5亿美元。《华尔街日报》此前报导称,快手掌握了“中国大城市以外人们的生活”。快手的用户总量已达到4亿,日活跃用户数则达到4000万。业内人士觉得,快手已成为排行陌陌、微博和QQ以后的中国第四大社交应用。腾讯3月份的投资使该公司的市值达到约30亿美元。
为此,腾讯科技英语研究小组China Tech Insights对快手这款奇特的社交软件做了深入剖析,总结了以下几方面快手获得成功的经验:
1.一线城市只占中国市场的很小一部分。快手瞄准了仍未得到开发的广大中小城市和农村的用户。(对于发展模式类似的国家,例如美国和澳大利亚,情况也是这么。)
2.快手并没有使用名星或KOL去吸引流量。该公司希望开发的平台能让所有人的声音都有机会被倾听。
3.快手仅使用算法去推荐视频。这意味着是用户来决定哪些内容是优质内容。
4.少即是多。快手的目标是简单易用,在新功能的开发上非常克制。
中国最具争议的社交平台
我的一个微信群里有人发了一条短视频。在这条视频里,一群年青姑娘抱在一颗小树的树枝上,合力摇动着树叶。一次,两次…在第三次的时侯,大家忽然都默契地松了手,树枝像弹弓一样把剩下的那种男子炮弹了出去。然后人群爆发一阵哄堂大笑。
这条短视频,以及其他许多类似的恶搞短视频,或在微信群里传播,或出现在微博的热门视频里。这些短视频的来源正是快手。类似这样的视频出于制作者的悉心企划,目的是通过恶搞的片断来吸引眼珠和注意力。然而,情况还可能更糟。
去年,ID为“吃货凤姐”的用户上传了自己的多条视频。她自诩退职、单身,没有宝宝。在视频中,她吞下了许多奇怪的东西,包括灯泡、金鱼和仙人掌,并向听众表示这是自己的爱好之一。这些视频很快就为她吸引到了超过10万的粉丝。然而此后国外媒体报导称,这些视频是该男子及其妻子悉心企划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成网友关注降低点击量,她吃下的东西实际上是事先处理过的演出道具。
类似这些粗制滥造、看起来有些荒谬的视频引起了争议。媒体一般将快手中的内容描述为“粗鲁”、“庸俗”。该应用被觉得顺应了受教育程度较低的小城市居民和农村用户,同时关上了面向大城市用户的房门。然而,在我连续体验了几天这个应用,浏览了“发现”页面的各种视频以后,我发觉,大部分媒体报导并未展示该公司的概貌。
凭借庞大的用户基数,以及高效的纯算法推荐策略,任何用户发的视频都有可能被数十万听众听到。由于见到了一夜成名的机会,类似“吃货凤姐”的用户应运而生,甚至其中一些人通过企划视频吸引流量,把快手当成挣钱的渠道。不过正如之前所说,这并不是快手的全部。
故事的另一面
快手用户上传最多的是什么样的视频?与其他视频应用相比,快手有哪些不同?我将用几个事例来做介绍。
我在快手上关注了一名用户。我是在“发现”页面上发觉她的一条被推荐的视频之后开始关注她的。她是一名30出头的父亲,是云南山村的农户。白天,她与母亲忙劳作。中午时,他们会在田间吃早饭。某些时侯,他们甚至直接从田里采摘新鲜蔬果,点燃篝火在田里野餐。下午,在从田间回去后,她要忙午饭,并通过短视频向听众展示她做的菜。大约晚上9点时,在母亲午睡以后,夫妻俩会通过快手直播服务和她们的粉丝聊天。
这是中国农村村民生活的日常,而这也是她视频中内容的全部。这种看起来虽然无聊的农村生活视频为她吸引了超过25万粉丝,视频点击量从数万到数十万不等。很明显,一些听众已成为夫妻俩的好友。在流媒体直播中,夫妻俩如同是在和老朋友聊天,没有任何演出痕迹。一名听众提问:“你们5月份还要穿羽绒服,是不是那儿很冷?”妻子回答:“是的,山区上面有点冷,尤其是夜间。”在她们的直播中,常见的对话还包括:“你能不能再拍一段视频,给我们瞧瞧你有天做过的四川麻辣鱼是如何做的?”“大姐,你太勤奋了。现在极少有女性如此能干。”“你们最好用WiFi,用手机流量做直播太贵了!”
对这对夫妻来说,在快手上发布视频并不是为了吸引流量、成名或则赚钱。这已成为一种向25万粉丝打招呼的日常习惯。他们的账号简介中显示:“感谢快手!感谢给我们提供了如此优秀的平台,让我们可以结识不同地方的许多同事!”
许多人在快手平台上分享日常生活,而她只是其中之一。另一名男孩的账号名为“胖女孩的故事”。帐号中发布的视频是她每晚自制健康午餐,而她坚持这样做已有200多天。此外,有农民工拍摄自己每晚的工作和生活;有女子拍摄自己在户外垂钓;还有全职母亲们向人们展示怎样做各地的家常菜。
与许多其他短视频和直播平台不同,快手平台上占主导地位的并不是名星、KOL,或有影响力的互联网用户。根据我的观察,从内容多样性来看,快手几乎没有做任何的修饰。这使其成为广大普通中国人抒发自己、分享自己的可靠平台。
快手成功的经验
在提供社交视频应用之前,快手已积累了约50万用户。最初,快手是一款流行的GIF图片制做工具。当该公司决定将GIF转换功能替换为上传视频的功能以后,快手的活跃用户数立即出现飙升。最初,这样的变革疗效不佳。2013年时,视频分享还处于新生阶段,市场并不成熟。直到2014年初,快手的活跃用户数才表现出稳定的上升趋势。当时,中国的短视频市场出现了第一次爆发。
确实,2014年以后,市场出现了有利趋势,包括WiFi和智能手机的普及,以及移动数据流量价位的增长。这帮助快手迅速下降开始领先。不过,快手的成功也有自身内部的缘由,尤其是在产品和营运战略方面。以下4点经验解释了快手奇特的崛起形式。
1.一线城市只占中国市场很小的一部分
与中国其他社交视频和直播平台的不同在于,快手的用户主要是来自中国欠发达地区和农村的用户。
根据QuestMobile的数据,2017年4月,快手日活跃用户数为4172万。快手CEO宿华表示,4个一线城市的日活跃用户数总计约1000万。这意味着,快手平台的起码73%用户来自非一线城市。宿华在4月份的讲演中表示:“这主要是因为当代中国的人口结构。中国只有约7%的人口生活在一线城市。因此,大部分用户来自低线城市,这种现象是合理的。”
长期以来,许多互联网服务都不关心中国中小城市和农村地区的用户。然而,由于基础设施的优化和智能手机的广泛普及,这一群体正成为对互联网公司来说有竞争力的目标。作为中国最大的社交媒体,新浪微博于2016年下半年出现复苏。该公司从以“精英”为中心的社区转向了来自小城市的草根群体和年轻人。对主流在线新闻门户构成恐吓的今日头条出现了爆发式下降,该公司的成功也表明,服务这一群体将带来巨大的回报。
这样的经验适用于其他发展中市场,例如美国和墨西哥。这些地区的基础设施与许多年前的中国类似,而那些国家的中小城市和农村地区也有大量仍未得到充分服务的用户群体。中国媒体报导称,快手早已在香港构建技术团队,并计划在美国和澳大利亚推出产品。目前该应用已面向国际市场推出了英语版本。
一开始,快手可能并不准备瞄准中小城市。在一定程度上,这是由该公司GIF应用的初期用户群体决定的。然而,自从变革为社交应用以来,该公司的产品和营运战略专注于怎样为那些用户更好地服务。
2.不要干涉用户,这有助于建设用户乐意抒发自我的平台
2014年,当短视频行业爆发第一次大战时,快手的竞争者,包括来自美图的美拍和获得微博支持的秒拍,都启动了目的在于吸引流量的战略。这些战略的中心是推出各自平台的名星,以及其他有影响力的人士。
然而,快手采取了不同做法。该公司并未采用以名星为中心的战略,没有将资源向粉丝较多的用户倾斜,没有设计级别图标以分类用户,没有对用户进行排行,员工不准许接触粉丝数多的用户,也没有去签约平台上热门的直播者。
以上所有战略均指向一个方向:快手希望给平台营造轻量级、休闲化的气氛,平台上的所有人都勇于抒发自我,分享生活中的视频。宿华在接受专访时表示:“我们尝试不干扰用户。我们不希望用户感知到我们的存在。我们希望让她们相信,平台上的内容是真实的,而不是有意捏造的。通过这些方法,他们很可能会更想要分享自己的生活,并进行更多互动。”
3.算法决定什么是优质内容
快手表示,平台没有任何人工团队去影响内容推荐系统。快手完全借助算法去提供个性化推荐。那么,这一算法是怎样工作的?
宿华是一名顶尖的算法工程师,也是连续创业者。他12岁开始自学编程。宿华在攻读清华大学博士学位期间辍学,并在三年时间里供职于微软(微博)。宿华表示,自动推荐的关键在于机器理解规则的程度。快手设计的算法能理解视频内容、用户特点,以及用户行为,包括内容浏览和互动历史。基于对以上信息的理解,模型就可以将内容和用户匹配在一起。用户的积累越多,数据就越多,而推荐就越精确。快手正专注于对智能匹配的优化。
通过算法推荐机制,所有用户和视频都有机会在“发现”页面中得到展示,即使该用户只有1个粉丝。视频获得的点赞越多,被机器选择的机率就越大。通过剖析用户往年的点击、观看和点赞历史,算法就可以实现视频的推荐,根据用户此前的偏好来提供“发现”页面中的内容。
4.保持简单和专注
与主流社交应用不同,快手的应用设计十分简练清新。首先,主页上只有3个频道,分别为“关注”、“发现”和“同城”。最上方的两边分别为导航菜单按键和小的摄像机图标,帮助用户录制或上传视频。如果用户没有注册,那么将不会听到这个摄像机图标。
凭借简约的设计,快手帮助不擅长玩智能手机的用户使用该应用。过去几年中,快手的这3个频道设置仍然没有改变,但每次更新中还会加入细节调整,以及对应用的优化。这样做的缘由是确保用户早已习惯的设计不变。
与此同时,快手删掉或消弱了被个别主流社交应用觉得不可或缺的功能。例如,快手没有提供转发功能。该公司表示,这样做是为了鼓励用户专注于制做原创内容。应用也隐藏了私信功能。最初,这是为了鼓励用户分享更多内容,而不是在平台上花太多时间去聊天。另一方面,快手也晓得,用户可以转移至其他成熟的社交网路(QQ和陌陌),因此私信是个不必要的功能。
有趣的是,快手没有提供单独的直播页面。该公司的团队发觉,这并不是一种记录和分享日常生活的良好方法,而只是对用户互动的补充。快手只容许约10%的用户进行直播,从而将直播弱化成了附属功能。另一条可以证明快手风格的规则是,用户在24小时内最多只能关注20人。
综上所述,快手是通过满足中国中小城市和农村地区需求而获得快速发展的最佳代表。不仅是快手,许多其他互联网公司也逐步见到了这一市场的价值,并通过开拓这一市场受益。一方面,在这个市场,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用户对在线服务的接受程度正越来越高。另一方面,中国中小城市正在经历消费升级,而在线娱乐和文化消费正成为更迫切的需求。(编译/昱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