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色调艳丽的仙人掌品种,“跟个小太阳似的,光芒四射。”一如“无穷小亮”这个名子给人的体味。笔名背后,现实生活中的张辰亮高调、内敛,甚至还有一些轻微的社交焦虑。
惟有对科学的热爱,在镜头内外一以贯之。
少年时代的笔记里,他会一笔一笔认真画下新看到的未知动物。图样门口不同颜色的批注,记录着他不断探究动物具体身分的过程:不著名——桑木虱——透翅疏广蜡蝉。
对短视频的尝试,其实也是始于这样的好奇。2019年11月,张辰亮开始在抖音更新科普日常。在此之前,他早已是图文时代的科普大V,因《博物》杂志官方帐号营运者的身分为你们所熟知。
新的传播方式,为科普带来新的机会。不到三年时间,“无穷小亮的科普日常”就在抖音积累了1955万粉丝,获得上亿次点赞,成为名副虽然的科普“顶流”。
亮眼数据之外,张辰亮更看重的,是自己的内容真的成为不少人追求科学路上的“启名星”。“更多人能成为科学家,而我成为科学家踏着的垫脚石,就早已够好了。”
从“薄雾”到小亮
有一种说法觉得,判定一个人在网上够不够火,看他的表情包是不是足够受欢迎就行。从这个角度来说,当《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社社长李栓科在工作群里问张辰亮:“这表情包是你吗?”时,小亮算得上是真正意义胃热出圈了。
去年5月,张辰亮在抖音发布第30期《网络热门生物鉴别》。视频中,有人在荒岛求生时挖到大鳗鲡,发觉一窝一窝的螃蟹,甚至还在潮水退却后抱出七八十斤的长条荸荠……拍摄者夸张的惊叫声以后,随后出现的是张辰亮眼眉微皱的画面,时而近视手机,满身愤恨,时而右手掩面,上下打量,见到穿着斑马纹衬衫的男人竟也被冲莲塘滩后,干脆仰面靠墙。方头型,小耳朵,疑问从眼中溢出来,似乎就在他身上绕啊绕。
视频全长6分27秒,点赞达176万,“无穷小亮表情包”也冲进抖音热榜,在榜超过24小时。
表情包之外,他还是网友口中的“水猴子辟谣商会会长”、“长得最像藏狐的女人”、“玲娜贝儿的原型”……诙谐诙谐的爱称背后,是一次一次的破圈传播。“无穷小亮”的著名度开始远远超出他抖音主页里提及的其他身分:《博物》杂志副主编、《中国国家地理》融媒体中心所长、中国科普画家商会生态专委会委员。
2011年,中国农业学院动物学专业的研二中学生张辰亮步入《博物》杂志实习,负责博物刊物官方帐号的营运工作。帐号粉丝只有2万,按照涨粉速率的规律,张辰亮给自己定下了80岁涨到70万粉丝的目标。
六年后,《博物》杂志官方帐号粉丝达到1300万,张辰亮超额、提前完成了目标。期间,他以“薄雾君”的身分走红科普圈。悉心的粉丝才能通过语言风格,精准辨识张辰亮和代班编辑的不同。但对圈子之外的人来说,“博物”依然是一个相对冷门的领域。
短视频为他提供了另一种可能。2019年11月,张辰亮开始在图文之余,尝试以短视频的方式介绍科普日常。这一次,他不再隐身于刊物背后,而是真正走到了镜头前。
粉丝积累的速率再度打破张辰亮的想像。只用了一年多时间,抖音号“无穷小亮的科普日常”就完成了从0到1900万粉丝的积累,“亮记赶海”“身边的花鸟鱼虫”等多个作品合辑播放量上亿,最热门的“网络热传生物鉴别”合集播放量更是突破12亿。
科普六年,总有新故事
2021年,是张辰亮做科普的第十个年头,也是他从图文迈向视频的第五年。“麻雀为何蹦着走?”“特别簇生的荷花要靠手掰才开”“袋鼠尾巴可以支撑它劈叉搔痒”......在其他创作者害怕自己其实灵感枯竭的时侯,张辰亮总有事情可讲。
水猴子正是其中之一。无穷小亮的作品有六个合辑,其中“网络热传生物鉴别”的结尾彩蛋,是知名的“水猴午时间”。传说中水猴子是生活在水底的一种生物,外型类似猿猴,在民间也称为“水鬼”。开始做科普后,就总有人拿着不著名生物的模糊相片问张辰亮,“这是不是水猴子”,尽管他多次辟谣,但仍有人相信水猴子的存在。
“我很难说清楚它(水猴子)究竟代表哪些,但我认为它代表了一些东西,例如谣言”。在张辰亮看来,水猴子已然成为了一个符号,它跟科学之间,有一种既对抗又协作的复杂关系,而他自己,似乎是“对抗”的其中一环。短视频则是他拿来“对抗”的工具之一。
“鉴定一下网路热门生物视频”,差不多两秒,封面图随语速飞快的男声消失,“叮”一声以后,画面全黑,数字“1”挂在正上方,张辰亮开始了。画面中,滑行的客机舰桥外,趴着一只红色动物,触角由头部向外发散延展,迎着风,眉毛被吹成“一”字型。背景声音里,张辰亮用自己特有的快速措词介绍道:“这个博主说,在阳台外面的是一个螳螂,显著不是,这个是露螽亚科的,你可以称它为某种露螽......”
不仅科普各类动动物知识,张辰亮更旨在于“打假”。曾有网友在一个特效师的作品下@他,问视频里的肉桌子是不是活的,他吵架又气愤,想不通为何你们连这都区分不了,一气之下便打了镜头。他讨厌弄虚造假,“现在网路上垃圾内容早已够多的了,不要再制造新的垃圾了”。
他没想过自己能“打”出圈,但一条条视频仍像一个个光点,微小但青翠,一点一点扭转着公众对于“水猴子”的盲目跟从。再遇见不认识的小众生物,你们会习惯性地在评论区呼唤“无穷小亮”,虽然有时得不到回答,也能理智地加以讨论。
这样的良性互动,说上去,很像是张辰亮第一次在网路平台发言时的情境。那是在一个叫绿镜头的生态摄影峰会,张辰亮见到一张蜻蜒的相片,镜头很近,花纹、皮毛非常清晰,“当时就被惊艳到了”,于是他发送了自己开始上网后的第一个贴子,“请问一下你们,如何能够拍蚊子连毛都拍得下来?是要买哪些机型的单反,还是须要练哪些技术?”虽然没得到答案,但他得到了一条回复,并为此兴奋不已,“我第一次网上发言就有人理我”。
对于当下的年青人来说,无穷小亮等创作者的科普内容无疑也充当着这样的角色。短视频快速、直接的传播形式让她们有机会第一时间向专业人士讨教,科学也不再是束之高阁、遥不可及的话题。
张辰亮说,做科普倘若不了解你的受众,对于双方都是不幸。“我是科普工作者里的辛运儿,从工作第三天开始就和网友交流,上了抖音以后更是深度观察了我的受众。”
相较于图文,短视频结合了画面、讲解、配乐、剪辑多种元素,维度愈发丰富,也更利于科普内容的传播。在分享自己抖音点赞破亿时的心情时,张辰亮非常谈到:“视频平台是十分产出灵感的地方,有的背景音乐或某个梗、口头禅能让我拍案叫绝。吸收其中的思路(直接用常常会有东施效颦感),对科普是极有用的。”
做一颗垫脚石也挺好
张辰亮出版过一本书,叫《海错图笔记》。签售会上,有位女孩特意坐高铁赶赴现场,只为了当面告诉他,自己报名动物专业是由于看了“无穷小亮”的科普视频,被其中介绍的各类动物知识吸引。这对一名科普工作者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肯定,“啊,真的有人会由于听到我,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而在抖音评论区,类似的改变时常发生。去年10月的一条视频下方,有父母评论说:“谢谢小亮,我老婆是您的粉丝,跟随看了往年几乎所有作品。近来生物考试和作业连续5次满分,老师特批一个月不用交作业。”看到这样的反馈,张辰亮也忍不住好奇:“我如此神奇的吗?”
数据似乎更能解决他的苦恼。不久前,抖音发布《2021抖音泛知识内容数据报告》。报告显示,过去一年科普类内容下降达207%,新增609位万粉以上自然科普创作者,相关内容播放量达258.39亿次。创作者、用户都对自然科普类内容感兴趣。
去年6月,张辰亮在个人社交帐号发布消息说,因为精力有限,自己将退出《博物》杂志官方帐号的打理,今后的工作重心将置于视频和纸质刊物上。评论区里,你们再度提及了“薄雾浓云愁永昼女神”这个尊称。这是一个脱胎于“薄雾君”的名子,张辰亮曾打趣说是个倒霉名子。虽是玩笑,但“永昼”两个字却非常契合他的某种设定。在创作上,在科普上,热爱都仿佛永昼,浓郁而隽永。
正是由于这份热爱,他做科普做得有声有色,时常会难以自控地,想用拳头打碎谣言。好多人不那么想,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张辰亮都是一个人细细注视着这个世界。
上中学的时侯,张辰亮有个朋友非常喜欢研究动物,三人时常结伴捉虫。有一次朋友兴冲冲跑过来,附在他耳畔悄声说,找到了一种新的捉虫方式:悄悄接近鸟类,大手指勾住手指,像弹簧一样弹出去。后来,朋友的父亲担心蟑螂,丢掉了女儿带回去的一切动物。弹指捉虫的手法此后失传,张辰亮成了一个人。
他最喜欢的是假期去奶奶家,除了有一大片荒野可以“探险”,还有儿子陪他。父亲专门给兄弟俩做了捕虫网,出门往肩上一扛,“边走边看草里蹦下来哪些东西,小虫打斗,胡蜂采蜜,似乎整个世界就剩我们俩”。上学院后,张辰亮最后一次跟女儿出去捉虫。他问父亲,“是真的喜欢动物吗?”弟弟摇头,“只是没得爱玩,就当闲逛了”。于是,他再一次成了一个人。
但“热爱”之所以为“热爱”,大约就是由于它有着无穷的力量,燃起了自己,也感染着其他人。去年8月的时侯,张辰亮去了一趟广东,并用镜头记录了自己在中科院大理动物园的寻访过程。相关视频累计点赞超过600万,他再也不是一个人探究、观察这种稀少的生物。
事实上,为了保持创作的专注,如今的张辰亮更多的时侯是在学习怎么拒绝你们的热情,“拒绝这个,拒绝那种,来十个活,我拒绝九个,不然没时间创作,会抓心挠肝的”。当初他希望,日后能有年青的中学生、同行,逢年过年来家里串门交流一下,也算是对科普的一种弘扬。但是转念一想,科普这一行其实并没有这样的传统。但只要自己的内容就能迸发更多人对于科普的兴趣,让更多粉丝乐意成为科学家,“而我成为科学家踏着的垫脚石,就早已够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