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本文来自陌陌公众号“盒饭财经”(ID:daxiongfan),作者郭晓康,36氪经授权转载。
孙笑川,何许人也?
一个微博粉丝280万的“知名游戏博主”,尽管他现在不在任何平台上直播游戏。
但假如你觉得他只是一个游戏主播或只有这280万粉丝的影响力,你就高估他的影响力了,或是高估他粉丝的影响力了。
孙笑川的粉丝日常活跃在他微博评论区,她们每晚在这儿诽谤孙笑川,在这儿读《毛选》,在这儿写歌,在这儿发淫秽图片,还在这儿写《浮生日记》。无事之时,孙笑川微博下边就是她们的“乌托邦”,一有“战事”,她们的破坏力如蝗虫过境,常常结果就是庄稼被破坏,留下的只有蝗虫屎。
她们曾诽谤孙笑川用激光笔照蔡徐坤,登上微博热搜,而且成功攻入蔡粉丝内部;她们也曾诽谤引战陈冠希,并成功激怒陈冠希,让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扯上了关系;她们还顶着“孙笑川258”的面具运用出神入化的具象辩论方法,经常口吐馨香,与台湾废青展开高硬度的辩论。一个“孙笑川258”被封号,千万个“孙笑川258”又站了上去。
她们其实只是你身边的朋友,其实是严肃的领导,更是天才棋士柯洁。似乎在你逛峰会的时侯忽然冒出几个符号:大蒜、针头、水滴、牛头、啤酒。这是孙笑川和他的粉丝们创造的亚文化现象,自称“抽象文化”,具象文化也如病毒般,渗透在互联网的每位犄角旮旯。
只要有文字的地方就有具象话,只有能发图的地方就有“辣个蓝人”儒雅谦逊的合照。
疫情映照之下,孙笑川微博@带带大师弟头像戴上了n95口罩,置顶微博也戴上了n95口罩,他还分两次向中国红十字会捐了总计1888元。
@带带大师弟微博上挂有“铁粉”牌子的网友评论说,“孙狗这波做的不错,但有点陌生,当初嘴臭口嗨满满负能量的具象孙狗似乎消失了一样。”“孙狗”是孙笑川黑粉对他的“昵称”,他的粉丝也叫“狗粉丝”。
直至现今,我们仍然未能说清楚是“狗粉丝们”带火了孙笑川还是孙笑川释放了“狗粉丝们”的天性,如同我们难以划分具象文化究竟是来自于孙笑川还是来自于“狗粉丝们”,也不晓得孙笑川裹挟其中困惑多还是受惠多。
但这种都是孙笑川难以改变的,自从他走出工地,走入直播间那一刻起,网路文化的风潮就开始推着他走了,孙笑川是谁并不重要,一个符号?一个图腾?亦或是一个面具罢了。
平凡
在新生的婴孩头上已带着原罪,不过要在他成长时才显下来。——叔本华
孙笑川成长于单亲家庭,父母为了扶养他,让他好好上学,卖饼干、卖女装,天天疏于生计。
他也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外貌平凡,话极少,存在感极低。读书的时侯,他最大的爱好是和朋友去网咖打游戏,他也像好多平凡人一样,中考之后离开故乡西充县,去了对门新津县读本科。
专科结业后,孙笑川第一份工作是安全监理,每日三管两控一协调。刚入职的时侯,实习薪资800块,吃在工地,睡在民房,与一群四五十岁的男生搬去一起,也不违和,时光早早地把雀斑和炎症刻在他的额头。四年后,他的薪水涨到了5000块,但不仅能攒下点钱,他与四年前并无差异。
能在工地干四年,完全是他父亲的期盼。孙笑川仍然想做一份“一群人一起努力脑子风暴”的工作,他喜欢被人群包围,每晚在工地巡视其实并不符合他的期盼。
就在这个时侯,他的伯乐来了,也是他的死党,警察李赣。
伯乐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佚名
在工地下班,每逢周日休假,孙笑川常常找他死党李赣,前者在广州红牌楼搞直播,他也跟随出境过几次,说点不咸不淡的话。
李赣和孙笑川从高中起就是朋友,二人关系极好。假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满分是10分,孙笑川认为他和李赣至少有8分,即使他不晓得李赣怎样想。
李赣可以说是直播界的先锋了,从A站到斗鱼,到2015年夏季,李赣当主播早已超过五年。虽然李赣本身也没有哪些才艺,打游戏技术贼菜,当时直播监管不严,趁机谈论涉政、涉黄等敏感话题,实在不行抄帖吧段子,甚至直播午睡、开车查房等,借助钻空子、博眼珠的动作,那位堪称“电竞李伯清”的上海警察也算是在直播界立稳了膝盖。
但李赣并不满足于此,从直播午睡都有人看,有网友刷礼物,得出的灵感,李赣想到了24小时直播的计划,但这个计划他自己是完不成的,所以他决定成立一家直播工作室,后来他就找到了死党孙笑川。
李赣找到孙笑川的时侯,他正躺在广东的工地寝室,这样日复一日的工作让他沮丧,他想要改变,正好是这个时间,李赣点燃了他胸中之火。他受够了孤独,一气之下从广东的工地飞回上海,与李赣还有其他三位主播在街边摊吃了顿饭,具象工作室就如此创立了。
李赣和斗鱼签下协议,三人换班,实现了他24小时不间断直播的梦想,孙笑川也从工地上走了下来,做上了“时间自由,收入尚可”的直播工作。
2015年9月1日,孙笑川开始了自己的主播生涯。第一个月,李赣给他开的薪水是5000块,和他在工地上挣的一样。为了热度,他舍弃了最喜爱的《DOTA》,玩起受众更多的《英雄联盟》。与死党李赣相同的是,他游戏打得也贼菜。
梗王
处事而无所及物者,不如无生。——《聱隅子·虎豹第四》
但与熟识各类网路段子、直播梗的李赣不同,孙笑川打大便很无聊,在工地生活也十分规律,不仅工作就是喝水午睡,那里懂得那么多梗。坐在屏幕前让他有些不适应,直播间像一个热闹的广场,而他是人们围观的中心,这让他很不自在。
围观他的是一群精力旺盛且嘴臭无比的人,他游戏打得菜,又不懂梗,这让具象工作室的粉丝很难接受。初做主播时,孙笑川面对满屏的“你直播个XX”、“滚蛋”很气愤,他认为很委屈,这种人为哪些要骂自己,开始打退堂鼓。
“那时侯我认为这些听众都是傻×,整天发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后来才晓得这些叫‘梗’,恐怕当时她们看我也认为像个傻×。”
李赣让他坚持下去,恐怕早已把工地的工作辞了。伴随着嗨粉“心机怪”“疮帝”等外号的人身功击,孙笑川常常会气急败坏,口吐馨香,操一口川普还击嗨粉,这正中嗨粉们的下怀。
嗨粉们就喜欢看孙笑川游戏打输了气急败坏喷队友,操着一口川普骂街,他的粗口带有广东话最原始的能量,经常能别出心裁,富有“直播疗效”。就这样,嗨粉们给他定了人设,技术差,性子大,嗨粉也接受了这个性子急躁的瘦子,有了人设便是有了人气,渐渐的,他成为具象工作室的二号人物。
尽管打游戏贼菜,但孙笑川自封“Mata川”,虽然不晓得谁是Mata。(Mata,美国人,是《英雄联盟》职业战队辅助,也是2014年《英雄联盟》S4全球总亚军)
“他们要我叫Mata川,我就叫Mata川了,‘马踏’还是‘马塔’我根本分不清。”
不仅自己玩梗,嗨粉们自然不会放过他,“心机”“嘴臭”“天煞孤星”等标签死死贴在孙笑川的身上,但当时最知名的梗还是“网恋教父”孙笑川。
网恋教父
“当一个男人决定和一个女人午睡时,就没有她跃不过去的院墙,没有她推不倒的堡垒。”——加西亚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感情》
人设丰腴上去以后,孙笑川尝试着另一种直播内容。他开发了一项直播网恋教学的栏目——秋秋爱(QQ爱),并自封“网恋教父丶Mata川”,有了独立的直播栏目后,孙笑川彻底被嗨粉们接受了。
这档栏目最终没能帮到嗨粉,其实,也没帮到孙笑川自己。
嗨粉们在追忆起这件事的时侯是这样描述的:孙笑川在网上谈了一个女网友,二人甚是投机。哪个女生说要从重庆来北京和孙笑川奔现,孙给她订了机票,并在预定日期去北京温江机场接站。他在机场苦等一夜,男孩也没出现,最终孙笑川受骗了8000块,人财两空,受到情伤。史称“双流一夜,网恋教父受骗8000”。
但孙笑川是如此澄清的:当时有一个粉丝群,不直播时你们也一块儿打打游戏,混得很熟。那种女孩也是粉丝群里的一员,三人暖昧了一段时间后,孙笑川动了真心——自从专科结业分手,他早已4年没谈过恋爱了。孙笑川多次表示自己乐意去南京和她碰面,甚至订了机票,但对方却一再拒绝,拒绝碰面。
孙笑川把这件事定性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边很多人都认为我是受骗了”。
孙笑川不甘愿,一番纠缠后,他给男孩订了从杭州到宁波的机票,但女生自己把机票退掉,把钱打了回去,这让他彻底死了心。原定接站这天,他虽然是回了广汉的家里,给自己放了个假,并没有“双流一夜”的故事。
但对于“双流一夜”的故事,孙笑川并未澄清,他也不准备澄清,彼时他不再是工地上的戴着安全帽的巡视少年,他开始有自我消费的觉悟,对于主播来说,梗不嫌多,哪管是正面是负面,是真是假。
然而在嗨粉们眼里,“网恋教父”孙笑川“创业未半,中道受骗”,这样的故事脚本饱含了喜感,一个满身炎症的瘦子吹牛皮被打脸,失态的样子让她们认为真实,但嗨粉们不懂得孙笑川网恋失败后遭到的严打和失落。
“网恋教父”的梗传开以后,嗨粉们又给孙笑川编排了不少或真或假的感情故事,他对那些故事都不置能否,惟一亲口承认过的只有粉丝群里那种爱打游戏的杭州女孩。他暗下决心,之后找女同事一定要在现实中找,要找一个“不看直播、不懂具象文化”的女生。
具象文化
人类虽然只有这么两三个故事,它们不断地重复,就好象它们未曾被重复过一样。——薇拉•凯瑟
不同于当时其他直播间,主播们遇到大肆污蔑的不是拉黑就是禁言,斗鱼6324具象工作室遵照绝对的“言论自由”,嗨粉们骂街并不会被禁言,其实主播也有骂回来的权力,而且一定要骂的有新意,有内涵。
在具象工作室,三天24小时不间断直播,普通话,川湘土语,各类版本的粗口给嗨粉们带来未曾有过的体验,她们乐于羞辱主播,而且没有任何彩排和暗号,一切都是“脱口而出”,堪称“最极至的嘴臭,最纯粹的享受”,日后产生了具象文化的重要组成部份。
那种时侯,具象工作室的主播以日常生活中的小事抛梗,更多的梗来自嗨粉们的创作,在弹幕上总能找到脑洞大开的梗。因为网路监管的存在,嗨粉们创造出奇特的话语体系,大量十分粗俗的粗口被诠释成拼音首字母或emoji表情。对于嗨粉们来说,粗口“NMSL”就像是碰面打招呼一样平时。
孙笑川就被裹挟其中,被嗨粉们推上了台面,而他也受益其中。那种时侯,具象工作室人员频繁更替,但孙笑川坚持了出来,人气也越来越高。尤其是在主持了6423互动性最强的王牌节目《灵堂K歌》后,其地位已隐约超过了6324的创始人李赣。
孙笑川觉得自己在《灵堂K歌》中仅仅是个报幕员,节目中的诸多作品都是由嗨粉创作的,但这并不阻碍嗨粉们把梗最多、嘴最臭的“孙狗”捧得越来越高。
在李赣与斗鱼签了一笔大协议后,孙笑川的薪水从5000块涨到了两万块,靠着这笔不菲的收入,他在仁寿买了房子,父子三人总算从奶奶的老房屋里搬进来,给相依为命的父亲缴交了公积金,让她过上了每晚与三五好友打麻将,假期去北京周边旅旅游的退职生活。
“本来我妈对我的要求就只有不违规乱纪,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很开心。”
搞死李赣
ThosewhomGodwishestodestroy,hefirstmakesmad。——古埃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
彼时嗨粉们四处推广,具象工作室影响力迅速扩大,逐渐成为直播平台中令人闻风胆寒的存在,她们利用人数优势“安排”看不惯的主播,一如当初“帝吧出战,寸草不生”的气势。她们经常接到其他主播的投诉,由于手机号泄漏,嗨粉们不断给具象工作室点订餐,三天几十份,货到付款。
不过那些都不太重要,她们已然通过直播改变了命运,算不上极好,但也不差。但这时,事情正在起变化,用“狗粉丝”的话讲,她们“膨胀了”。
有一次,孙笑川直播打游戏,他的好友列表里有人私信殴打嗨粉,导致嗨粉公愤。孙笑川说,只要有人送鹈鹕,就删除那种好友,但当嗨粉的鹈鹕送出去,孙笑川却失约了。这一举动惹怒了嗨粉们。
当时仁寿县帖吧里有一条新闻,一名女子因要钱不成杀害自己母亲。嗨粉们强行把这条新闻套在孙笑川身上,在各大峰会传播,这是他第一次与社会新闻扯上面。随后,上至中印关系,下至斗殴械斗,甚至娱乐圈,只要是坏事,嗨粉们就把罪名安在孙笑川身上。
孙笑川不以为然,他认为这太过荒谬,没人会相信他真的干了这种事,自己能够从中攫取一波流量,但局势发展和他想像的有些不同。
“打老人风波”虽然留传甚广,但真正让嗨粉们化身“狗粉丝”的,是“李赣跪舔土豪风波”。
当时李赣受邀出席斗鱼活动,一名人称“观总”的土豪殴打嗨粉们,粉丝们还击时,却发觉自己被斗鱼管理员封号。对于嗨粉们来说,这些情况前所未见,往年无论是谁,就会在她们的集体攻势下惨败。
李赣发微博怒斥斗鱼,具象工作室也做好了迎战的打算,只等李赣一声令下,她们随时打算组织更大规模的全平台还击。第二天直播,粉丝们自发刷礼物抨击具象,但只有孙笑川守在屏幕前,他嘟囔狠话,“以后有那种超管,就没有6324!”
粉丝礼物也刷了,但李赣怂了。三天以后,李赣出现在直播间,拚命给“观总”道歉,之前的冲动只是“狗粉丝想搞我”。他以前在直播间怒喷涂丝,“有钱的是兄弟,没钱的是同学,不刷礼物的就是狗粉丝!”
一名嗨粉曾这样评价孙笑川和李赣:每位人都要学会有底线,孙笑川的底线就是做一个人渣,然而李赣没有底线。
此后以后,世间再无嗨粉,她们像是被刑满释放,自诩“狗粉丝”,一切动作都为了“搞死李赣”。而孙笑川和李赣是具象工作室的两个厂牌,李赣此举直接造成大量粉丝涌入孙笑川。
2017年6月18日,李赣在直播中免提接听了邪教组织的宣传电话,“狗粉丝”们毫不迟疑地去往各大平台投诉,李赣被严禁出现在国外直播平台。具象工作室由盛转衰,直播员的薪水从两万降到3500,还不如孙笑川在工地挣得多。
另起炉具
镜中丝发悲来惯,衣上尘痕拂渐难。怅惘江湖鱼线手,却遮西日向长安。——杜牧
当时孙笑川正在家装房子,每位月要还贷款,还要给儿子打一笔养老钱,薪水大规模削减以后,他的手头一下紧了上去。具象工作室遭受灭顶之灾,孙笑川也没了笑脸。
那段时间,孙笑川工作敷衍,直播说不上就不上,时常播一次也表情冷峻——“狗粉丝”管他的这幅表情叫“司矮胖”,还动辄与听众对喷,这让他与“狗粉丝”的关系迅速崩溃。
8月23日,看着弹幕满屏的“司矮胖”,孙笑川彻底爆发了,他来了一段历时5分钟无间断的“自由式”辱骂。这场花式骂粉丝的freestyle迅速在各大平台病毒式传播,为孙笑川后来的起火奠定基础。
“求求大家不要说我是带名星了,我认为大家才是带名星,大家这种水友嗨粉,大家是水名星,大家是嗨名星,大家才是名星,我是个锤子名星,我天天被骂我还名星,大家有看过名星一个月3500块钱吗?有吗?有这些名星吗?”
时隔一年,孙笑川追忆起这段经历时:“我不认为我那次说的东西就能让你们口口相传到如今,但是假如我澄清可能就会起到反疗效,变本加厉,这就是一个反疗效的标杆。”
并且不可证实的是,李赣的时代结束了,孙笑川的时代开始了,他和具象文化的教徒,这些精力旺盛但无处宣泄的“狗粉丝”们开始了新征程。
2017年9月,孙笑川宣布与具象工作室脱离关系,选择单飞。单飞后,孙笑川先是在斗鱼TV开了自己的直播间,开播当天,贵族过百,热火如雨,人气火热。此后他转阵虎牙TV,也有过成功在著名主播MISS大小妹直播间驾车的“壮举”。
好景不长,搞死李赣的“狗粉丝”们无处宣泄,瞄上了孙笑川,这个承载着具象文化的女人。
2018年1月13日,在例行的《灵堂K歌》环节中,一位女粉丝在直播中演唱了一首敏感的“藏头歌”。其实是反应迟钝,或则一时忘掉直播间红线的存在,他将歌词念了下来。
“狗粉丝”这边跳舞,这边举报,不多时,孙笑川的直播间便被封禁,他本人也被严禁在国外所有直播平台出镜,另起的炉具还没热乎,就被“狗粉丝”搞凉了。被国外彻底封禁的孙笑川心如死灰。
“有些人就是见不得人好,她们看我一个工地下来的本科生直播一个月能挣好几万,心中不服气,妒忌!实际上你看她们在网上能说会道,比我有文笔,但真直播上去不一定比我强,节目疗效这个东西不是人人都有的。”
没有收入就意味着还不起贷款,交不起水电费,3月,和早前被封的李赣一样,孙笑川选择在海外平台Twitch复播。但不比国外,开播时,孙笑川直播间来了300多嗨粉助阵,但没有签约,也就没有固定收入。他在直播间放了二维码,美其亦称“功德箱”,收点香火钱。
一开始每日嗨粉们能贡献500块,但后来每晚200块香火钱都不到,这让孙笑贵大受严打。但“狗粉丝”却抨击他,不是你在工地搬砖的时侯了,200都嫌少?她们决定“搞死孙笑川”。
“狗粉丝”很快用输错密码的方法把功德箱“踢翻”,孙笑川在直播间发觉自己帐号被封,怒火中烧,他发抖着骂狗粉丝:“有些人,老娘都跟大家没有见过面,我都不晓得跟大家有哪些样的深仇大恨。是我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如何你了,你能作出这些事啊?”
无数条弹幕掠过直播页面,通篇四个大字:“加大力度”。
出圈
“不疯魔,不成活。”——京剧行话
“狗粉丝”就像苍蝇一样追随者孙笑川,这让他很沮丧,他是个须要还贷款,抚养女儿的普通人,直播这条路越走越窄,但他晓得,他再也不会回到工地了。
2018年下半年是孙笑川最难熬的岁月。他事业不顺,爱情失利,拉上几名主播创立工作室,想复制具象工作室的辉煌,由于孙笑川退居幕后,“狗粉丝”们并不买账,“没孙狗看个锤子”。几位年青的主播没见过这等骂街的声势,备受严打,工作室在几个月后倒闭。
同样的,具象工作室倒闭,李赣孙笑川未能直播后,“狗粉丝”们流落在互联网的各个犄角旮旯,她们以具象为荣,以口嗨嘴臭做标签,具象的火苗一起,她们便能引爆每位主体。
孙笑川见到了其中的商机,他开始营运自己的微博@带带大师弟。他开始频繁更新微博,内容以日常生活为主,不过“狗粉丝”们可不在意他发哪些。假如想晓得近来又发生了哪些新闻,只须要点开孙笑川的微博评论区即可。在这儿,“就是你干了×××?你可真是个×××。”成了万能句式。
开始营运微博后,作为具象工作室最有梗的人,孙笑川几乎以一己之力吸纳了“狗粉丝”们的全部火力。继“孙笑川打老人”事件以后,“狗粉丝”逐渐热络传播学规律,社会新闻成为她们的灵感来源,只要是有坏事安到孙笑川身上即可。
2018年5月,蔡徐坤在演唱会上被人用激光笔照射耳朵,这唤起蔡徐坤粉丝强烈不满,她们集结在微博上,企图为偶像讨回公道。群情激愤之时,“狗粉丝”故技重施,在新闻评论区以正义凛然的姿态告诉你们,“凶手找到了,微博@带带大师弟”。
为了让蔡徐坤粉丝信服,“狗粉丝”用修改源代码的形式赝品孙笑川殴打蔡徐坤的微博图片。这么一来,“证据确凿,百口莫辩”,孙笑川登上热搜,他在还不认识蔡徐坤的情况下被蔡徐坤的粉丝吞没了,每晚收到的恐吓私信数以万计,这是他惟一一次被骂到关掉微博评论。
尽管被骂得狗血淋头,但见到快速下降的粉丝,孙笑川也有些开心,单单蔡徐坤风波,就让他的微博粉丝降低十几万。经历了如此多次“安排”之后,他越来越清楚自己的定位,他从来不是哪些“带名星”,“狗粉丝并不是我的粉丝,而是具象文化的粉丝,他可能在生活中有些压力,能在这些文化中渲泄。”
“你能说帝吧是李毅的吗?”
2018年9月,孙笑川的微博粉丝数达到了70万,但这70万而且实打实的,嗨粉们创作热情极高,微博热度不亚于千万粉丝的名星。“抽象文化”渐渐被人所注意到,媒体以孙笑川为主角对“抽象文化”进行科普。科普、采访、专题报导为孙笑川带来了巨大的流量,但也仅此是流量多而已。
孙笑川企图将流量变现,他“恰烂钱”,接起了商业活动,在漫展上站台补助家用,还和几位嗨粉合作出了名为“NM$L”的潮牌服装。这种印着“网恋教父”“新津匪徒”“全员恶人”的T长裤大受欢迎,第一批150件刚上架就被哄抢一空,这让孙笑川很受鼓舞。
他如今到各地出席漫展,嗨粉们铺天盖地,一口一个“孙哥”,浑然没有了网路愤青的模样,她们拿着孙笑川的精典相片跟他合照,连续签名七八个小时,到最后嗨粉们都感动了:“回去我一定少骂你两句,但你可恶还是要死的”。
重构一切
这些对死亡的关心,一种对死亡保持提防的觉醒,一种直面死亡的良知,是自由的另一个名子。——德里达
在孙笑川享受流量带给他变现的想像空间之时,“狗粉丝”们开始了新一轮的安排。她们在孙笑川微博下边发表涉政等敏感评论,之后举报孙笑川。
2018年8月中旬,有媒体以官方视角对“狗粉丝”和具象文化进行了一番批判,并将其定义为一种新型网路暴力。“狗粉丝”们闻讯而至,迅速攻占了该媒体的官方微博,8000多条评论里有99%都是具象话。“狗粉丝”随便口嗨都没事,但官方媒体发话就很难说了。作为一个被全平台封禁的主播,孙笑川深知这一点。
随后他降低了发博频度,并开启了严格的评论审查:每发出一条微博,他就会默默地将一些敏感评论删掉,以保持评论区“相对整洁”。
有人这样评价“狗粉丝”:她们如同是《星际争霸》中的神族,数目高、活力强、行动统一、不畏死亡。不同的是,神族听命于女皇,但失控的狗粉丝借助本能行事,她们不接受任何指挥。
逐渐的,孙笑川被重塑成一个符号,弄成了一个类似的抗争形象,他有自己的诉求,有自己的支持者,她们的粉丝也搞网路暴力,而且把他当作一个切格瓦拉式的icon。
我们把这些行为称作文化上的“解构”。破坏掉这些所有人都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东西,破坏掉这些人为建立出的神圣教条,之后重新思索它们的意义。
例如塞万提斯写《堂吉诃德》,是对勇士文化的一种阐释。当初尼采写“上帝死了”,是对旧时代的信仰体系的一种阐释。
无论多么严肃的风波,“狗粉丝”们都能轻易地从当前的语境中脱离开来,安插到孙笑川身上,重构一切。她们在网上带着一层又一层的面具,她们也裸身全裸,你一拳打起来,像是打上了坚硬的盔甲,又像是打到了空气。
由于“狗粉丝”们明白,无论闹的多大,她们损失的只是一个微博帐号,而挨刀的只会是孙笑川。
现在具象文化被疯狂炒作,势必透支造梗能力,其实它会像屌丝文化一样迈向衰亡,但在没落之前,“狗粉丝”们仍然会口嗨嘴臭,孙笑川仍然会靠着这个“恰烂钱”。
只不过,随着孙笑川接的商业活动变多,和他最初走红的形象也越来越远,如今他在微博里几乎不骂街,甚至发扬正能量,对嘴臭的“狗粉丝”们居然做到了沉稳和善。
其实有三天早晨,孙笑川睡完睡觉,挣开迷蒙睡眼,伸了个呵欠,下床迈向卫生间,他想洗把脸,一抬头看见穿衣镜中的自己,不知为什么有些模糊,有点陌生和遥远。他通过反光见到路上人头攒动,他仔细一看,每位人身上都带着孙笑川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