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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秒刷网 习茉:他说的实话,我不完全同意

网络 2023-08-13 21:05

“我不完全认同,但他说的是实话”

2022年5月20日,全中国的情侣都在过由于译音而诞生的情人节,习茉在那三天加入了相亲群。

这个时间节点让她印象深刻。铺天盖地的粉紫色氛围里,她正在办公室加班,即使不加班,她也没有任何活动安排。她自诩重视典礼感,但大多数情况下,她都只身一人渡过这种节庆。

2021年初,习茉26岁,来到上海打拼。在此之前,她独身了6年,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模式,也不曾主动考虑找寻另一半的问题。但北漂这一年,有好多个顿时,她都认为离这座城市非常遥远。

2021年末,公司大批量裁员,习茉是其中之一。被裁后,经其他同学介绍,习茉和一位对她很有好感的前室友在一起了。这段恋情给习茉的体验并不好,“没有哪些精神层面的交流,聊天聊不到一起去,性格也是火星撞月球”,短暂交往三个月后,她们和平分手。

待业加失恋,让习茉危机感十足。了解到不少前朋友选择离开广州,习茉更坚定地意识到,她不可能再这样下去。“我开始明白,一些过去我在爱情中毫不在乎的东西,当然特别重要。”

在找寻新工作的同时,习茉愈发务实地思索爱情问题。想要在上海常年生活下去,房屋和户籍,她起码要有一个。

2021年新年期间,习茉曾在抖音信息流中刷到大超说媒的短视频。这是一家上海独身交友俱乐部,主打轻相亲重交友、线上线下结合的相亲方式。总算,520这天,习茉向大超说媒发出第一条私信。

在大超说媒,线对线身社群推行付费制,仅基础类型社群就有12种,群男女比列约为1:2,不同类型社群所需费用不同。例如,费用最低的有海归群、硕博群、京房京户群,入群价钱199元;费用较高的50万群、精英群、百万群,入群价钱则从1499元至2999元不等。

这种社群的门槛设置特别讲求,也在相当程度上彰显出上海相亲市场的匹配现况。社群从户口、资产、学历,再到年纪、性别、颜值等方面,都作出详尽分辨和说明。入群门槛越高,社群内的资源越优质,入群费用就越贵。

费用最高的百万群,要求女孩82年(四十岁)之后,税前年收入100万+;女孩92年(三十岁)之后,211/985或研究生,高逼格,若为95后则普本即可;上海土著群分为1群2群,入群价相同,但2群要求专科以上学历;而在父母帮女儿找对象的父母群,女孩父母199元,男孩父母499元,男女比列为1:4。

还有几行字被显著标明在社群海报的正下方:所有群进群都要实名认证。硕博群、海归群须要学历认证,50万群、百万群须要收入认证,京房京户须要验证房产和户籍,父母群父母须要实名认证并承诺女儿信息真实。身分初审简直比企业背调还严格。

在填写基本资料、上传学历证明、通过客服初审后,习茉被约请入价格199元的社群。在入群的两个月里,她相继加了十个女性的陌陌,线上聊天后,最终见了其中三位,都没结果。

第一位着急要儿子、性格也不合适;第二位“社会范儿”比较重,双方“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第三位最为戏曲化。见第一面时,女方穿着普通,开着大众,他问习茉:你认为我怎样样?等到第二面时,女方气场大变,一身名牌,开着奔驰,展漏出一种从内而外的“自信”。

“其实第一次碰面,他给我的觉得还很好,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我认为我俩还挺合适。”习茉说。但是,对方的试探和转变,让她感觉不够诚恳。这以后,习茉不再接受对方的邀约,并礼貌性拉开距离。令她更吃惊的是,没过两周,对方官宣离婚了。

去年7月,习茉出席新公司团建,喝了好多酒,到家早已过了中午。她想起自己进群几个月,加陌陌、见人,再加陌陌、再见人,没有一个人合适,也没有一个人“来电”。她情绪涌上来,又恰好刷到大超在直播,于是有点冲动地选择连麦。

习茉花了将近80元,和大超聊了5、6分钟。按照她的情况,大超提出了三点建议。第一,以习茉的年纪,这五年必须把相亲提上日程。假如再过几年,无论是习茉的个人标准还是他人的要求,就会出现很大的变化。第二,见人的量要起来。3个肯定是不够的,也代表不了群里几千人的平均质量,起码要见10到20个,能够找到大约的择偶方向。第三,多出席线下活动,假若不想在工作中找对象,就要多出门扩宽自己的同学圈。

习茉表示,在刷大超说媒的短视频时,她并不完全认同大超。诸如,大超曾在视频中明晰表示,拒绝接受87年之前男性顾客的一对一咨询,由于“这个岁数不太行”,还有一些视频会提到“30岁之后分手要谨慎,由于大几率找不到更好的了,不要把一手好牌炸掉”。

但习茉更觉得,大超讲了一些很有道理且具有实操价值的“实话”。

直播连麦时获得的建议,形成了最直接的疗效——习茉很快付费报考了大超的线下轰趴交友活动。在这场活动里,习茉遇到了她如今的男同学。确定关系一个月后,习茉告诉我,她们已然构想了有关未来离婚的计划。

习茉满身幸福地述说她的成功经历,并将这家相亲机构热情推荐给每一个处于“想找对象”阶段的独身同学,这些状态颠覆了我对于年青人相亲的想像。

过去我看见的有关相亲的故事,总有一套成熟的模板。例如,父亲同事的手里拿着“小皮鞭”,“威逼诱使”着头痛敷衍的年青人;年青人们则围坐在一起,把自己遭受的“奇葩”相亲对象当笑话谈。在那些故事里,相亲不是在找寻另一半,而是慑于社会压力的“九九八十一难”。

循着习茉的轨迹,我关注了大超说媒的抖音号,并选择出席一场线下轰趴活动。直到我也涉身其中,看到更多处在相亲进行时的人,看到更多不同出处的故事。我才晓得,在相亲这场颇为艰辛的“大考”里,习茉才是那种令人艳羡的“幸运儿”。

“先找自己,再找对象”

大超说媒的线下活动可以大致界定为室外和户外两种类型。常规情况下,她们的活动一周四场,分为读书分享会、轰趴派对、周末户外游,每场活动大概几十人,基础费用约200元一次。

克服相亲的羞耻感,是“相亲新生们”所要面对的第一道试题。

活动昨晚,一位穿着红色衣服、打扮文气而奢华的女孩,和我一齐走入扶梯。随着层数渐渐下降,扶梯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一片沉静。抵达顶楼后,我很快锁定了大超说媒的位置,高处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巨大的白纸,印着“大超说媒”鲜亮的红色LOGO,下方标明“北京独身交友俱乐部”,将前来的人指向一处转角。穿红色衣服的女孩迈向相反方向,我松了一口气,看来她和我的目的地不同,也没有注意到我来出席相亲活动。

“财源滚滚好运来,仙气飘飘桃花开”,这是独身俱乐部房门上贴着的挽联,上联是:开门见喜。春联用的是甜美的q版字体,内容格外讨巧。财富、美丽、好姻缘——对于正在相亲的人们来说,这些需求尤其急迫。

在相亲活动的现场,“社恐”与“社牛”、“生人”与“熟人”之间的区别,再显著不过。

活动还没开始,在空间较大的长桌上,凑在一起的男女们聊着天,小牌九桌边则坐着几位沉默着张望的男生。没过几分钟,我在扶梯里遇到的穿红色衣服的女孩,也走入了俱乐部。不出所料,他们是第一次来出席相亲活动。为了减轻难堪,你们便拉着我凑起一桌扑克局。没过一会儿,长桌上开始狼人杀,扑克桌的新人们想要出席,但双方开始和结束的时间却总对不上,于是我们一边关注对门狼人杀的赛况,一边生疏紧张地搓扑克。

虽然,活动何时开始并不重要,是狼人杀还是打扑克也不重要,这场派对的重头戏只有一个——自我介绍。自我介绍环节,是线下活动中充分展示自身条件的重要机会。不仅介绍姓名、籍贯、学历、工作、爱好等基础信息,体制内工作、有房有车、高收入、在京户籍、北京土著等,是一些会被注重介绍的加分项。大超会在这时上场。他拿着麦克风,站在醒目的位置,话不多,但注重指出了一点:线下活动的脱单率并不高,不要抱太大期盼,重要的还是找自己。

相亲不是找对象,而是找自己——这是相亲者的第二道试题。在做婚恋类内容、组织相亲交友活动时,大超就会反复输出这一观点。在相亲咨询服务里,这称作“择偶标准定位”。

如何找自己?

和大超曾为习茉提供的建议一样,“多见人”是找自己的重要形式。大超把出席相亲活动形容为“开盲盒”,而像习茉这样就能“开一次就开出对象”的情况十分少。“她多大?”“肯定挺漂亮。”大超由此推断。而绝大多数情况下,相亲者出席几十场活动,也不一定能成功。但在活动中看到的“样本量”增多,有助于相亲者纠正自我认知和找到市场定位。

大超表示,相亲是很客观的。你合适,你们就都喜欢你、愿意追你;你不合适,可能吃完饭就没下文了。当一个人在相亲中屡次失利,他都会开始反省自己的定位是否有问题,并逐渐校准择偶标准——这个过程就是在“找自己”。

这听着似乎很容易,实际操作却异常困难。

我向多个相亲者提问她们参与活动的次数,得到的答案大多都不高于数十次,但当被问到“是否认为自己还能在活动中遇见另一半”时,又纷纷流漏出并不抱期盼的情绪。

卢米是活动里第一个乐意主动和我交流的人。她三十岁出头,供职于体制内单位,戴着一个宽檐帽只身坐在角落,有种知性优雅的知性。在获知我的来意后,她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大家能把我的联系方法放到文章旁边吗?

我震惊于她这么直白,又感叹于她这么努力,不放过任何一个展示自己以找寻另一半的机会。她自信地表示,亲朋介绍、社交软件、线下活动……几乎所有的相亲渠道她都尝试过。

卢米有三四年的相亲经验,但在不同阶段,她的认真程度也不同。二十七岁时,她可能一年才出席一次活动,以“躺平”心态面对婚恋需求。卢米的一位精英同学想帮助她:“你如今的状态,就似乎是在家等着,有三天忽然打开门,天上掉下一个儿子来,这可能吗?”

同学告诉卢米,找对象和做生意找顾客是一样的,要清晰目标画像,剖析目标场景,必须付出努力。就算你自己不努力,他人却在努力,最终你很难得到一个好结果。

在那位精英同学的推荐下,卢米开始加码互联网相亲。她通过抖音短视频“观察”了大超半年多,构建起基础信任感。去年七月末,她的手头工作告一段落,集中出席了一整月的线下活动。“凭我八月份的表现,恐怕也能算是相亲‘劳模’了。”卢米说。

大超说媒的活动多在朝阳区办,而卢米搬去东城,出游不算便捷,再加上提早做打算,“挺费时间”。卢米没能在这十几场活动里找到另一半,但她表示,在密集的试错与反馈中,通过总结和反省,她对自己和别人的认识,显得愈发清晰。

“她不了解婚恋市场,起码不了解女人”

为了评判自己的市场竞争力,卢米出席了逼格打分局。

逼格打分局是大超说媒定期举行的活动,在网路上颇受争议。活动规则是:全场50人左右,男女比列1:1,每位人起来介绍,男女生之间相互打分,全部匿名,最后算平均分。

卢米的“颜值分”刚好符合她自己的预估范围。她并未告诉我具体数值,表明“就是中间再稍为往上一点点”。但她依然会失落,“还是期盼才能高出预估范围的”。紧接着她又补充道:“这说明我对自己的理智认知还是挺确切,既然这个方面确切,其他方面可能也不会误差太大。”

人们常常会习惯性低估自己的“相亲分”,或抱有“以小搏大”的侥幸心理。“大多数人的要求真是太高了”,大超说,“做这一行之前,我以为你们离婚就是要简简单单地过日子,后来发觉,好多人是真的希望能通过婚姻实现阶级跃迁。”

大超表示,更普遍的情况是,大多数人对于婚恋市场极其不了解,造成在相亲过程中走好多弯路。

他举了一个反例。一位85年的女人来做婚恋咨询,想找一个年纪上下差别三岁之内,收入比自己高、约为1.5到2倍,其他方面条件相当的另一半。一看到她的说法,大超就意识到她非常不了解婚恋市场,起码不了解女人。

大超解释道:“85年生人,找下三岁不可能,上三岁也很难。像她这些,要不然就是条件相当、年龄奔着上十岁去找,要不就得是年纪相当、但条件会差好多。90年的男人不可能找87年的女孩,除非这个女孩的条件非常优秀。”

婚恋行业的传统模式主要靠销售驱动,这造成婚介须要尽可能让顾客消费——只要花钱,想找哪些样的人,婚介都能承诺——这也是“婚托”会出现的诱因。但是,大超说媒没有销售岗位,作为核心业务的一对一咨询,也由大超本人提供服务。据大超介绍,大超说媒一对一咨询的相亲成功率可以达到近40%,就整个行业而言,这个成功率十分高。

“我们为何口碑好?由于我们不造梦。”员外说。

员外是大超的合伙人。相比短视频里娓娓道来的大超,员外的语速更快,对于事情的判定也变得笃定。更令我意外的是,员外本人就是大超的初期顾客,是大超说媒的获益者。

大概一年半曾经,大超还在体制内工作,业余时间营运“大超说媒”的抖音帐号,制做短视频内容,组织线上社群和线下活动。员外则是一家教培公司的老总,有钱有闲,离婚成为首要需求。在这个阶段,大超说媒还没有一对一咨询服务,线下活动就是员外的主要娱乐项目。处于“半离休”状态的他,活动场场不落,坚持了两个半月,在出席的第三十一场线下活动里认识了如今的母亲。

员外表示,大超说媒实际上是用“教育的筛选逻辑”来整修相亲行业。大超说媒70%的用户都来自抖音,设置社群门槛就是“卡生源”,不同类型的相亲群就是“分流”。而在大量线下活动中,她们会注重关注优质相亲者,筛选入“重点班”,借此吸引更多“生源”,产生越发展越高档的良性循环。

相亲市场里讲求“门当户对”。具体到个人,首先要清楚自己的分值,再去找对应的分值。净高、学历、工作、家境、收入,甚至是逼格等等,每一项都有“单科分”,结合在一起产生“综合分”,假如自己是5分,却想找7分,成功率都会增长。

大超表示,大多数人对“门当户对”都是认可的,但会错误判定自己的分值。

这些“错误”具体而多元,但放在教育的逻辑里很容易理解。“好比你去考学院。可能你学历、家庭、收入都不错,综合分很高,而且有些中学会看你的单科分,‘颜值’不及格,那也考不上。”大超说。

好多相亲者会低估自己的长板优势,高估自己的弱项劣势。而更棘手的是,在日常社交环境中,对于适婚对象的考量和评价常常是隐蔽的,就好比在考试中只给排名不出成绩,让考生摸不清努力方向。

大超和员外告诉我,相亲市场中,男性最受影响的“单科”其实是净高。这个答案着实令我意外,在我的社交圈里,并未出现过男性因臂展不够而爱情碰壁的情况,恰恰相反,清秀甜美的女孩从来不缺追求者。

大超觉得这就是问题所在。和恋爱不同,婚姻审视的诱因愈发现实。恋爱或年青时才能宽容的课目,随着年龄下降、迈入婚姻,开始显得重要,但好多人转不过这个弯。在实际相亲过程中,漂亮清秀的矮个女孩,常常会出现强烈的心理落差。正是由于成长过程中追求者诸多,并且多是条件较好的优质女孩,他们对于离婚对象的审美和要求急剧拉高。“这种情况下分手,女孩不会说真实缘由,无法说出口,说了可能也不信。”

就此问题,我向多位女性同学提问:“考虑订婚对象时,女性最在乎男性哪一点?”

答案各有不同,但多是性格、收入、家庭等等,没有人提净高。但当我出炉答案,她们又纷纷表示理解。“仔细想想的确是这样”,“毕竟有句老话,爹矬矬一个,娘矬矬一窝”,“我没提这个,是由于我找对象早已提早把净高不行的pass掉了”。

只有在实践中“碰壁”,相亲者们就会愈发理智。大超表示,做线下活动谈不上挣钱,但它提供了一个实践场景,是相亲者们“找自己”的无形机会。他会鼓励顾客先去出席活动,线下活动讲求“公平自愿”,通过第三方的客观反馈,顾客一般会对自身情况和相亲标准形成反省。这时再进行一对一咨询,用户的认知更清晰,态度更好,相亲成功率也会更高。大超的许多一对一咨询顾客,都经历过这样的转化过程。

“我们不输出价值观,我们只是告诉你‘大家这样找对象,成功率高’。本质上,这是一个大数据匹配的工作,而我们更像是一个社会观察者。”大超说。

“婚姻有婚姻的要求”

事实上,与相亲者交流的过程,比我想像中愈发坎坷。

在轰趴活动中,我添加了大概10个人的联系方法,她们看上去或友善或热情,对我的选题需求抒发出理解和支持。但在后续联络时,她们中的大多数人并未回应我的邀约,甚至没有一句拒绝,这令我非常苦恼。

卢米给了我启发。她告诉我,相亲是很花费能量的。“高密度的相亲可能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内心会痛楚挣扎,认为电耗尽了、疲于社交,甚至想要不然就自己过一辈子了。”

而从另一个侧面,员外也印证了类似的情况。出席相亲交友活动,虽然是有钱有闲的人的享受,而大多数普通相亲者必须充分调动脑子和能量去克服困难、解决需求。越紧迫的相亲者,越要把自己最具吸引力的一面,展示在人群之中,而等到活动结束,她们便要坐上香蕉马车,卸下华装,暂时忘却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切愉快与不愉快,继续只身一人坚强地面对繁杂的生活。某种意义上,相亲不是放松和娱乐,更像是不得不进行的工作。

与此同时,当代年青人正在塑造相亲。

去年7月,后浪研究所发布了一份《2022年青人相亲报告》。调查显示,七成以上年青人接受相亲。不同年纪层对相亲的接受程度不同,目前80后中五成接受相亲,95后则高达七成。而按照大超说媒的数据,她们目前年纪最小的相亲顾客仅有19岁。

卢米对这样的相亲年纪倍感惊讶。在她的想像里,二十三四岁的年龄,就该去大胆恋爱,期许着在某个书城里遇到白马王子,那才是感情该有的样子,是人到中年都会闪过的浪漫追忆。

但另一面,她又分外理解这些早早步入婚恋市场的相亲者,甚至抒发出某种艳羡。“他们充分认识到了市场竞争的激烈,也可能正好碰到有远见胆略的父母,嘱咐她们要趁着年青有优势,赶快去选购优质伴侣。她们也听话,于是就来到了相亲市场。年青确实是有优势,确实有。”

我问她,如果回到二十三四岁的年龄,会不会早早开始相亲?

卢米说,她不一定会更早步入相亲市场,但她会调整职业发展,帮助自己在成立家庭的人生阶段更具竞争力。例如,解决上海户籍,做更稳定的工作、从事更有前景的行业等等。

相亲的年青人们,在窝里斗与磨合中,找寻与自己和解、变得更强悍的形式。这些方法要与现实和人肛交锋,参杂着疑惑和摇摆,远远不像糖分爆表的“恋综CP”、独立自信的“30+妈妈们”那么体面和甜美。

去年五一长假,大超说媒组织了一场上海千人青年相亲大集,定位为“可以摆地摊的青年相亲角”。活动选址在主打“线下陌生交友”和“网红打卡”的五只猫娱乐Mall——粉色下沉广场,露天餐吧,开阔的草皮——是属于当代年青人的社交潮流。集市原先计划100人出席,最终去了500人。在这以后,大超又办了两次千人集市活动。

草皮两侧的栏杆上,贴着一整面相亲简历,密密妈妈,被上海夏天的风不时吹来。精美打扮的男男女女在简历前伫足,拿起手机拍下有意向的联系方法。在相亲集市享受乐团、飞盘、冰淇淋……这里是“社恐”相亲者的乐园,其实也是诸多年青人在不这么舒适的相亲之旅中留给自己的一处驿站。

乐园里,一位年青的女士正在和一位漂亮的男士攀谈。

“你明天肯定不缺聊天的陌陌。”男士说。

“但这并没让我觉得挺好”,男士说,“在这儿,许多陌陌加完了恐怕也不会聊天,而我更希望能和一个人共同拥有一些经历。”

女士叹了口气:“成年人首先是合适,合适了才有经历。否则,经历了也没用。”

这场对话又让我想起卢米。她总能保持一种高贵的理智,分享有关亲昵关系的心理学书籍,淡定平和地面对相亲中的不甘与磨难,用坚毅的力量持续往前推动。她告诉我,感情中的激情是短暂的,人类成立家庭的需求始于基因繁衍的本能。

我问卢米,是否会想要一个才能形成精神共鸣的伴侣。

卢米说,她不敢有这样的要求,从来发自内心地不敢。在她的成长过程中,无论异性同性,包括家人、同事,甚至是最亲昵的伙伴在内,至今为止还没有这样的人出现。如果真有那样的人,精神共鸣的优先级也不会超过她目前最须要的上海户籍。

“婚姻有婚姻的要求。”她说。

文中习茉、卢米为化名。

本文源自刺猬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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