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是一个所有人还会支持、赞同的决定,互联网人可以拥有宝贵的双休,不用为了大小周而秃头,有更多时间回归生活,但事实并非这么。
根据微热点的数据,在 #快手7月将取消大小周# 话题登上热搜后的24小时内,不同地区对取消大小周形成了分歧。
微博上,对”大小周”讨论热度最高的TOP10地区中,当大部分地区都觉得取消大小周是一件好事、表现出喜悦的时侯,北京、广东、浙江这三个互联网大厂主要分布的地区,显著情绪都是中性的。
这意味着有一部分人对取消大小周并没有我们想像中这么兴高采烈,反而保持中立甚至相反的心态。
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分歧呢?是哪些诱因引起她们有不同的看法?
02
正在经历大小周的人
都是怎样想的?
每个正在经历大小周的人,或许肉体弘扬着相像的作息,大脑却有着不同的看法。
根据微热点的数据,当人们在微博上讨论大小周时,关键词基本离不开互联网大厂、周末休息和收入。
与钱相关的关键词被网友频繁提到。其中,“高薪”和“低薪”分别被提到了26848次、26744次。“工资”和“加班薪资”分别被提到了22547次和11769次。
这不难理解。虽然大小周意味着加班,但不少互联网大厂的职工都在笔试时被HR提早告知关于大小周的情况,他们会因而得到相应的加班费。
笔者访谈了一位在字节跳动的职工小M(化名)。他结业三年,成为程序员后仍然在经历大小周,但并不对此厌烦。他表示,公司会依照不同部门付相应的加班费,一般是平常日均工资的1.5到3倍。
换句话说,如果你的部门越重要、KPI表现越好、或者岗位级别越高,你的日均工资越高,你的加班费也会越高。
这也是为何小M告诉笔者,他虽然并不排斥大小周。“只要加班薪资配得上加班的辛苦,就乐意接受大小周。主要是想多搞点钱。”
但与此同时,有人愿意用辛苦卖钱,也有人苦于大小周让自己身心俱疲。
在脉脉上,有人曾提出疑惑:“双休和大小周真的差异很大吗?感觉一个月也就少休息了2天。”我们采集了这条问题下的评论,有超过一半的人都觉得“差别很大”。
从表面上看,少休息2天其实并不算什么,但网友提供了另一种算法:双休是工作5天,休息2天,休息工作比2:5=0.4,相当于平均每工作1天,休息0.4天;大小周的小周,是工作6天,休息1天,也就是平均每工作1天,休息0.167天。两者足足相差了2.4倍。
他们普遍觉得,自己常常还没休息好就投入下一轮工作,生活幸福感很低。最难过的是,如果有另一半,甚至早已离婚生育,他们更难将时间和精力分给家庭。
章华(化名)的对象曾在某互联网大厂工作,有大小周,而且常常加班,晚上10点多才到家。去年12月中旬是章华对象的生日,本想过得有仪式感一些,但对方由于加班,很晚才到家。
章华无奈地告诉笔者:“点蜡烛、许愿、唱生日歌、吃面包、吃订餐,一系列流程如同掐表一样走完。而且两个人都早已累倒在椅子上,还是控制不住边吃面包边聊工作。”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明明肉体想要放松,但是灵魂已经被工作抢占”。
03
没有经历大小周的人
面临着相像的窘境
关于是否应当取消大小周的问题,每个都有自己的立场和想法。问题在于,取消大小周后,人们的工作压力都会因而降低、生活质量才能自此提升吗?
笔者曾在上个月发布一份“国产青年假期如何过大调查”,在回收到的 3037 份有效问卷中,我们发觉,以 10 分为满分,年轻人对自己假期的评价平均只有 5.67 分,有超过四成的人打了不及格。
许多人虽然没有面临大小周,巨大的工作量和工作压力,也让假期的隐性加班无处不在。
笔者专访了一位新媒体主编。她表示,虽然每周双休、每年也有7天起步的休假,但长期隐性加班,工作时长和硬度堪称“大小周”。她的生活状态可以具体表现为:
①微信全天在线,吃饭、走路时常常翻看消息;
②非工作时间,只要出门都习惯背着笔记本;
③周末“报跃层午睡”,中午11点起,下午可以继续睡;
④看资讯时,不自觉思索“这个热点要不要追”;
⑤对工作本身的意义没有太大追求,只想搞钱。
休息时也打算好随时工作,已经越来越成为职场人的常态。即使是假期,领导的消息也会不分昼夜地忽然弹出。只要钉钉一响,就会马上步入工作状态。
在“国产青年假期如何过大调查”的结果中,所有接受调查的人群里,有接近一半的人表示分不清工作和生活的界限。
和996、007一样,人们除了关心“大小周”这种休息制度的合理性,更关心“大小周”背后,隐藏的当下职场人面临的普遍窘境。
当互联网大厂996、大小周加班的制度气氛漫延到不少中小企业,加班早已被默认为拼搏和奋斗的符号,许多人不得不“自愿”加班。
某教育类公司的职工Cici(化名)就告诉笔者,公司不大,在老总的凝视下,几乎没有人会按量上班。“很多时侯我都想早点上班,但看着门口不停敲按键的朋友,我就不好意思走,只能开着笔记本佯装工作。”
这种形式主义加班,降低了职场人的工作效率,也剥夺了职场人对工作的热情和精力。
04
取消大小周后
一切都会好上去吗?
回到一开始提及的问题,强制上班、取消大小周,真的是一个有效的解决方案吗?
从制度上来看,它的确把更多的休息时间还给了职场人。但从长远来看,这也许是一道无解的题。
一些接受访谈的大厂人表示,对之后的工作、休息表示怀疑。在快速扩张的大厂,每个部门、项目都有KPI,工作和压力会从高往低、一层层压到职工面前。
在工作量不减的情况下,即使不在公司推行大小周,职场人也会换个地方继续加班。“毕竟工作来了,该做还是得做。”
这和塔门在文章《谁动了年轻人的假期》中提及的一致:“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如今人们越来越能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异化。一方面,人们才能认识到个人对于庞大的资本主义机器而言仅仅是一个螺丝钉;另一方面,对工作系统的反抗是不现实的。”
但人终究不是工作的机器,不应被当成成本、收益的估算符码。
未来也许仍未可知,但别忘了早在18世纪,康德就早已说过——
“人是目的,而非工具。”
作者 | 张晨阳 郑晓慧
来源 |DT财经(DTcaijing)
编辑| 唐也钦数据| 董道力
设计|郑舒雅、戚桐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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