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想做这个是因为看了南木写作社区的@失意文艺逼 写的一篇文章《快手不喜欢》,我忽然对测试算法来了兴趣。于是首次去注册了快手号。其实我更想去测试抖音,但是抖音没有网页版。以下是测试阶段性结果:
首先,推送算法有一个测谎机制,就是当你对某视频点了不感兴趣,他会在一两分钟之内再把这个视频推荐给你,然后可能再过十几分钟甚至几个小时再给你推送同一个视频。
对所有美眉视频一律点不喜欢,起初算法很不甘心,好像在说如何可能呢?当我持续点了许久的不喜欢,他开始推测我是个喜欢白瘦幼的恋童癖,于是开始给我推荐幼童擦边视频,我继续点不喜欢,他又猜想我喜欢二次元美眉,我还是不喜欢,他开始怀疑我是男同,给我推荐美女视频,我继续不喜欢,他又认为我老了,给我推荐养老、心血管疾病科普、老年审美,我还是不喜欢,然后他开始给我推荐治痔疮的视频,不喜欢还在继续。
快手在黑丝这块确实积累了大量细分视频,我喜欢猫不喜欢狗,对大部分狗相关的视频点了不喜欢,然后他竟然给我推送了一个甜美美眉抱着猫的视频,这让我很难再点不喜欢了。
算法有很多执拗的表现,比如他反复给我推荐一个身穿无袖瑜伽裤露着骆驼趾背木料的帅哥视频,可以说是混和了底层卖惨、励志和清纯少妇三种要素,我早已反复点过三四次不喜欢了,可他还是矢志不移的给我推送。
多说两句,其实我在别的平台看过不少很健康的劳动女人的视频,比如一个会翻新农机具的女技工,人很漂亮,妆化的也不重,衣服大方得体适宜劳动场所,说话也不矫态直率,她视频的内容就是翻新修葺各类老旧的机械,技术挺好,会测线圈电压,会估算额定功率,她本人并不会刻意出镜卖弄甜美淫荡。我认为这样的视频价值取向就很健康向下。而一个身穿无袖瑜伽裤还故意扯开腿突出臀部漏出阴道形状背起粗糙木料身上漏出痛楚表情的甜美女性形象只会让我联想起消费主义对男性的欺压并倍感病态难受。但后者我在实验中甚少看到,后者则比比皆是。
另外,在开始实验之前我就有一个未能否认的猜想,快手一定也把用户观看视频的时长估算在内,这样可以避免用户口是心非,所以每次我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对长腿美眉视频点不喜欢,这让我有点痛楚,因为有些知性美眉真的很帅气,质量真的很高,我真的很不想点不喜欢,但为了实验我只能点。
总之关于性这方面,我还在好奇的是他对用户画像就会有什么猜想。我给自己预设的形象是喜欢高知女人,他有一个视频确实击中了边沿,是一个纯逼格展示的,没有凹体型,衣服穿的也足够多,也很大方,没有漏曲线,我点了喜欢,鼓励一下算法,不知道算法什么时候能够精准推送。
这个实验还测出了一些算法的刻板印象快手热门算法,当我对美眉视频点了不喜欢,他会给我推荐军人、厉害了我的国、中日中俄对抗对决、中必赢之类的热血正能量视频,我点了不喜欢以后,他会给我推送和台湾相关的视频,讲台湾习俗文化相关的,其中有两个我确实认为质量还可以,但也没有点喜欢,其他的一律还是点不喜欢。
这里我推测算法的推送逻辑是:男人假如对性不感兴趣,通常会把性冲动释放在别的热血话题上,如果还是不喜欢,那你一定是个喜欢小意大利的变态(他确实给我推送了几个残疾人视频,可能认为我是慕残者?)
我对所有尬演的小剧场都点了不喜欢,因为我认为她们演的真的很尬,其中只有两个视频我点了喜欢,因为确实很有创意,我不知道算法到底能不能最终意识到“我不是不喜欢小剧场,我喜欢演出自然、剧本有创意的高质量小剧场”,可能算法也难以辨识出演出质量。这也跟用户有关,大部分人也缺少分辨鉴赏表演质量的审美能力。
推荐视频里还有一类占了很大比列的是底层卖惨视频,我很反感这些卖惨的审美取向,迎合的是听众的猎奇心理,也可能是迸发某种优越感,这些我认为都是病态的审美取向。
对于基层弱势群体,好的价值取向应该是自尊自爱,勇于反抗不公与压迫,不阿谀权贵,不以财富权利评判人格高低,我最讨厌的就是穷小子由于穷低三下四,然后忽然承继父亲家业以后又开始踩他人的这些剧情。人的尊严和价值不是以拥有多少物质财富来评判的。
不过我也不是在这批判快手抖音的价值观,毕竟我们就是处于现今这个追逐财富的社会阶段,社会主流思潮就是这样的。等到有朝一日你们都过上北欧五国那样的富足日子,主流价值观自然都会改变了。
当我点了几个小时的不喜欢以后我开始怀疑,是不是由于快手上的视频真的质量普遍很差,他实在没有高质量的视频能推送给我,于是我首次使用了搜索功能,搜索的关键词有“量子力学”、文学理论、美学、哲学等快手热门算法,我发觉他还是有这方面内容相关的短视频的。只不过十分特别少,可能快手的算法也没有灵敏到能把如此小众的内容列入索引里去吧?
我通过视频算法倒推快手的用户画像是:初高学生(有大量的校园视频,包括师生视频,高考视频,讲初小学知识点的,几乎没有大学生),家庭主妇(有生活小技巧、婆媳关系、夫妻关系、养娃晒娃日常),文化程度不高的中老年(重点是文化程度不高),基层打工者(所有的视频内容都是关于民工、保安这类人生活视角的,一旦涉及到坐办公室的白领阶层就全都是类似于臣子用金扁担之类的幻想,还有low到爆的成功学,以及空洞的打鸡血、空洞的正能量说教)
最后我必须补充的是,有些视频对我而言还是有价值的,比如说有个养蜂人引蜂的视频,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快手还是扩宽了我的眼界。还有山西阿里木,通过短视频平台带货脱贫,有利于经济发展,也应当支持。但是快手的帧率太低了,我要刷几个小时就能遇上一两个让我感觉眼前一亮,给我带来价值的内容。那我为什么不去听几个小时的讲堂呢?
最后的推论是:远离短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