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带货不断上演销售“神话”，网红、明星、企业大鳄前赴后继涌向直播间。然而，“看上去很美”的直播数据并不一定是主播的实力缩影，还有可能是虚假流量正在恣意生长。
“秒没”的销售速率、不断激增的销售额，直播间里不断上演销售“神话”，网红、明星、企业大鳄纷纷涌向……直播带货已然成为当下最为活跃的一个风口。
在拥挤的直播带货赛道上，数据流量是评判主播人气的关键指标。不过，“看上去很美”的数据并不一定是主播的实力缩影，还有可能是虚假流量正在大肆生长。
记者调查发觉快手播放量下单平台，屡禁不止的刷单“灰产”早已盯上视频直播平台。在这个数据作假的产业链上，粉丝、点赞、人气、评论、转发等等都可以“刷”出来，1万播放量+500点赞+50条评论，只要订购20元的套餐能够轻松实现。
找主播带货却被带进“坑”
说起自己的3次外联直播经历，刘芸(化名)形容“简直是蹚着‘水坑’过来的”。
刘芸在一家运动品牌负责企业抖音号营运。为扩宽实体店的线上销售渠道，公司决定通过主播带货的形式消化库存。考察以后，公司和几位“大主播”签订了佣金分成比列。
让刘芸没想到的是，5月底，公司的第一场直播带货就“翻车”了。公司找的一位拥有300万粉丝的区域网红主播，直播4小时，销售额不到2000元。
“粉丝数据肯定有水份，估计是被‘优化’过了。”刘芸剖析称，这位主播隶属于一家公司，作品数目不多，但单个作品的播放量都在100万以上，很可能是举全公司之力在“养号”。刘芸直言，公司在选择合作主播时，主要参考粉丝流量，但数据真实性还要通过粉丝购买力进行验证，“踩坑”难以防止。
6月，公司又做了两场外联直播，两位主播的粉丝数目都在百万级，带货成绩分别是17万元和2万元。虽然销售额起来了，但退款量也直线攀升。“有一个粉丝下单了47件商品，最退后得只剩了5件。”刘芸的语调里表露出无奈，很多粉丝都是冲动消费，“买得越多退得越多”。
“直播带货确实帮助公司快速回笼了一部分资金，但是收益空间真的不大。”刘芸坦言，主播早已把商品价钱压得很低，售后和退款邮费又降低了成本，一番折腾出来，还不如找素人做直播来得实惠。
“刷”出来的数据作假产业
记者在不同平台上以“涨粉”“人气”“刷单”为关键词进行检索，大量提供视频直播平台数据服务的社交群和公司随后弹出，数据的“灰产”正疯狂生长。
粉丝、分享、点赞、评论、播放量、直播人气、弹幕……这些直播平台评判热度的数据指标都可以换算成相应的收费产品“刷”出来，有的店家还提供打包“套餐价”。
“流量数据是主播步入店家备选池的入场券，也是谈价的筹码。”一位不愿透漏姓名的主播向记者透漏快手播放量下单平台，很多主播就会采取“真假并行”的策略，通过原创内容吸引一批“真粉”，再买一些“假粉”撑铺面。
记者随机加入了一个直播涨粉QQ群，各种刷数据的信息不断霸屏。点开一个“自助下单平台”的链接，记者见到，购买直播间的1000个赞，只要1.96元，购买直播间的10次分享只要1.62元，在直播间刷20条弹幕，需要3.33元。
群里的业务员向记者介绍，关注、点赞、转发这种功能，通过电脑程序就可以完成，但是评论须要更多兼职人员，所以收费会相对高一些。
随后，记者致电一家地址在四川德阳的公司，一位负责人介绍称，缴纳1980元包月服务费后，所有的数据“优化”服务都可以打5折。在他给出的价目表里，没有用户头像的“死粉”0.1元/个，“活粉”0.25元/个，刷播0.00035元/次……
采访中，多位短视频用户向记者否认，他们都曾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关注了一些陌生帐号，“很可能就是被当成‘活粉’卖了”。
流量生意为什么屡禁不止？
“这就跟初期电商刷单、刷好评是一个意思，只是应用场景变了。”从社交电商转战直播带货的业内人士杜俊龙表示，电商领域的数据作假由来已久，流量生意的气味越来越重。
在中国人民大学院士刘俊海看来，这样的“生意”不符合公平竞争原则，会导致劣币驱逐良币。而对消费者来说，其除了损害了消费者的知情权、公平交易权，也限制了消费者的选择权。
北京志霖律师事务所副校长赵占领表示，尽管反不正当竞争法和电子商务法都明晰严禁刷单等数据作假行为，但是“刷数据”行为具有隐蔽性，市场监管部门一般难以及时、主动发觉。而直播平台能够及时发觉和阻止，取决于平台的技术和管理能力，以及平台主动严打数据作假行为的意愿，毕竟平台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数据泡沫”的受益者。
日前，中国商业联合会表示，将由中国商业联合会媒体购物专业委员会牵头，起草拟定《视频直播购物营运和服务基本规范》《网络购物诚信服务体系评价手册》等全国性社联标准。各界期盼此举能让“直播带货”有规可循。
赵占领剖析称，作为推荐性国标，其即使不具有强制性，但是对于建立直播带货领域的“游戏规则”，助力新业态提质增效将具有指引作用。
刘俊海则建议，在制订行业自律标准时应“开门立标”，特别是要公开征询消费者的建议，通过行业自我加压提高整个行业的公信力，从而提振消费者的消费信心。
王维砚
